两名尚不知道未来俩孩子进展的家长感觉到奇妙的融洽感，只能相视一笑，理解成同桌感情深。
英语考场上，撒小谟拿到卷子看完听力瞄了眼选择题的语法部分。
“……”柯际可以当押题王了。
结束铃响，撒小谟可以摸着良心说，这是他学生生涯里最有把握的一场考试。
睡前柯际的魔音绕脑起了预期之外的作用，不仅把难点全部说中，顺带提的作文核心词汇和套路句型也正好能对上这次的题型。
除去柯际说过但撒小谟没能记住的，选择题十五题大概只会错三题。
撒小谟本来就比较擅长英语，所以他没有太兴奋，考一门扔一门，把心思转移到史政上去。
考完试后，班上一半的同学不会选择回教室休息，毕竟是月考，上心的人不多，大家喜欢出去放松下吃个饭，到住得近的同学家里睡个好觉或是玩电脑。
昨天撒小谟就是回自己家睡了个午觉，他和柯际不在一个考场，他们考场监考老师还喜欢提前收卷，撒小谟考完了便先离开了。
现在不一样了，早晨他前夫哥哥进校门前就“央求”过了，考完试回班放书包，然后一起出去吃酸汤肥牛面。
撒小谟回到班级，他结束得早，班上还没有人，他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坐下等柯际。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撒小谟偏头看着柯际整洁的书桌，心里一动。
平时，没有必要站起来的时候，柯际都是稳稳镇守在座位上，撒小谟出去了，柯际才会跟着出去。
等柯际难得被人叫出去后，以前的撒小谟就喜欢抓住空当儿，偷偷拿走柯际书桌上的书本，欣赏柯际写的好看的字，像个小痴汉，看着看着就会笑。
他喜欢的人，是那么好，做什么都优秀。
他习惯了追逐柯际，跟在柯际身后，等着哪天柯际回头注意自己。撒小谟不求柯际很喜欢自己，有自己喜欢他的一半那么多就够了。让柯际那般热烈真挚地对待他，这是撒小谟只敢在梦里期许的场景。
哪知两人都经历过生死后，冰块儿变成了冬天的暖炉，逆转了撒小谟的单箭头。没有想到，柯际竟会那么直白地表达悔意，有心要改错。
撒小谟的视线游移到柯际书桌最左侧的大词典下面。
在印象里，词典下面垫的是草稿纸。
可今天，那里压着一个黑色的小笔记本。
好奇心涌上心头，撒小谟前后张望了一下，没能抵住诱惑，飞快地抬起词典一角，抽出了小本子。
做贼心虚，他甚至想拿着这个躲到后面的小隔间里看。
噫，他忘了，柯际现在怕他都来不及，真给他抓到了，柯际又不会说什么。
撒小谟给自己打个气，翻开了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套里，夹着一张小照片，背面的白色胶面朝外，撒小谟罪恶的手伸了过去，将照片一翻。
是他入学的五寸证件照。
刚开学那会儿，要交学籍档案，撒小谟故意多带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塞给柯际，柯际怎么也不肯收，撒小谟丢了就跑，柯际又把照片包好托同学递还给他。
送来送去了半天，周围同学都烦了，撒小谟只好瞪着柯际换回来的纸包气嘟嘟，愤怒地丢掉，换战术。
撒小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照片，奇了怪了，柯际不是把照片还给他了吗？
这张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从哪儿来的？
教室外面忽然响起走动声，撒小谟吓得把照片插回去，啪的一下合上本子推到左边。
他一下子后背僵硬，紧张地竖起耳朵，看向门外，然而声源是别班的同学，已经走过去了。
他呼了口气，把笔记本拿回来。
刚才他太害怕，没把照片按原来的样子放好，他重新把照片背面朝外摆好，才往后翻页。
笔记本记录的东西很简单，从高一开始，天气如何，学了什么知识，哪天有竞赛，死死板板的备忘录。
撒小谟草草翻过前面的部分，直到10月份，柯际的字迹变得潦草，写得很快速，有了成年人的笔锋。
撒小谟写字都是小学生字体，工工整整没有连笔，他努力定神浏览柯际的“狂草”，勉强辨认出内容。
“10.29 他今天感冒，没来上课。”
“10.31 我逃了两天课。回来了，听说他不愿意和我当同桌，心里很难过，还好最后还是争取到了机会。不想失去他，哪怕是在梦里。
这些感觉都好真实，能重新坐在这间教室，看着他，给他整理笔记。
可惜都是梦。我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11.6 家里人又来电话了。没有接。”
“11.12 最近情绪很容易烦躁。那些女生为什么对他那么关注？我总是管着他也不太好，可又自私地不想让他再被抢走。
他怎么觉得我喜欢女孩子呢？是不是他还在介意我把他抢来当同桌？所以他讨厌我了吗？
如果没有他的喜欢，我不敢想象。”
撒小谟读着这些文字，心里一阵心疼。
时间差不多了，撒小谟把笔记本放了回去，走出教室，刚好碰到柯际。
柯际本来戴着耳机，一脸漠然，可看到撒小谟的一瞬间，那双眼睛里就填满了温柔与喜悦。
他主动抱住了柯际。
“馍馍，怎么了？”柯际轻轻回抱住他。
“柯际际，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了。”
☆、亲吗？
“柯际际，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了。”
撒小谟曾是柯际的忠实粉丝，诸如“你长得真帅”“你写字也很好看”“你声音好好听”此类的话，他可以张口就来。他喜欢看柯际表面平静但耳朵会微微发红的样子，一天能表白个好几遍，把喜欢的心情吐露得一览无余。
终于能再一次把这句话勇敢地说出口，撒小谟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埋进柯际的校服里，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心里十分安定。
周围已经有陆陆续续从考场回来的同学了，撒小谟听到楼梯口传来声音，便往外挣了挣，然而柯际两只手臂紧紧搂着他，撒小谟完全挣脱不了。
“有人来了。”撒小谟拍拍柯际的后背，脸上有些发烫。
柯际松开手，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把他拉到了教室里，然后把教室前后门都给关上了。
撒小谟疑惑地看他，柯际关好门后，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靠了过来。
“唔……”
柯际把他推在墙上，手则垫在撒小谟脑袋后面，另一只手则微微带力地捏着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
柯际的吻和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当撒小谟的嘴唇被他侵占时，那上面传来的触感总是热烈强势的。
听着外面走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撒小谟心跳得格外快。柯际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吻得很凶。撒小谟的上颚被重重顶过，舌头交缠，口齿生津，撒小谟来不及吞咽，被亲得晕头转向，都快站不住，只能紧紧抓着柯际的袖子支撑自己。
时间之长，让撒小谟感觉这个吻持续了一个小时。
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撒小谟就觉得很饿了，现在又被柯际索取了剩余不多的能量，撒小谟真的快瘫倒进柯际怀里了。
然而柯际完全不是那种轻易餍足的人，依旧不知足地腻在撒小谟嘴唇上，不断留下湿润的痕迹。
最终，撒小谟的肚子忍受不了，第一个发出了抗议。
“咕噜——”
撒小谟有些不好意思地顺着柯际袖子往上滑，蹭了蹭柯际的手，睁开刚才紧闭着的眼睛，央求地看着柯际。
柯际的眼睛微微发红，眸光被窗户外照进的光线打亮，柯际接收到撒小谟的求饶信号后，双眼里才缓缓生出平素的冷静清醒，从侵略模式退了出来。
柯际依依不舍地舔了舔撒小谟果冻般可口的唇瓣，像个留恋糖果的孩子。柯际温柔地摸摸他的脸，终于放开了他。
撒小谟大口喘着气，微微低下头，重又倒在柯际怀里，脸上仍持续升着温。
“对不起，刚才没忍住。”柯际一手揽着他，一手安慰地替撒小谟顺毛，用正直的少年嗓音和撒小谟道着歉。
“没关系。”没事干吗瞎撩他啊，撒小谟咬着牙齿，暗暗吐槽自己。
“以后你能不能每天都和我说一句刚才那样的话？”
“哪句？”
“我最喜欢你。”
“我喜欢你你不是很清楚嘛……还要我说啊。”撒小谟用手背捋了捋额发，顺便给脸上降降温，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挖坑自己跳。
“我想听。”柯际声音低沉，落在撒小谟的耳边，像寂静深夜里门外的轻叩声，让人心一跳。
“那，看你表现。”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柯际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承诺道。
两人黏黏糊糊地又抱了一会儿，柯际才肯和他出去吃饭。好在撒小谟（的肚子）叫停及时，刚出门他们就遇到回来放书包的几个同学，其中几个女生一脸八卦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柯际和两颊泛红的撒小谟。
撒小谟尽量不与他们对视，和柯际并着肩快步走了。
过马路的时候，柯际紧握着撒小谟的手，眼神警惕地左望望右望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