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按部就班,每天不多不少只有一场。若换做其他的戏班,巴不得多开几场戏,然而李景行想着戏班的人学唱戏不久,要是表演场次太多对嗓子伤害挺大。这般急功近利的话,弊大于利没必要。
再且说,世子的葬礼也是请他的戏班,在桓阳城或多或少也刷了下存在感。提起世子葬礼,肯定少不了唱戏的。而说起唱戏的,自然是他家的戏班。
李景行这般想,可戏班里的某些人却不这么想。世子葬礼虽然带给戏班一些名气,但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忘的,所以应该在这种时候多开几场戏,抓紧时间赚钱。
尤其是被他提拔成副班主的许寇。许寇是戏班的老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虽然认同李景行有些本事,但还是觉得他太过年轻,并不懂怎么抓机会。他向李景行提议了好几次,却被李景行给敷衍过去。
说不动李景行,他只好去对戏班其他人说说。毕竟赚钱的机会并不多,等这股热气散了,没谁能保证他们的戏依旧受欢迎。在许寇的怂恿下,其他人也点头同意许寇的建议。
李景行近日与秋靖走得近,秋靖碍于身份不好出门,李景行便陪他在院子里陶冶情操,喝茶下棋。
“那些人又有动作了,你不管么?”秋靖喝了口茶,对面前手执白棋的李景行问。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许寇私自带着戏班的人去演戏。
“有些人只有当他摔了跟头,才知道我是为他好。”李景行将白棋落于棋枰,抬眼看向秋靖笑道,“要是现在出面挡人财路,不仅不能阻止他们,还会让他们对我心生不满,我是吃饱了撑的讨人嫌啊?”
“你倒机灵。”秋靖闻言也是一笑。和李景行相处的这段时日,他越发觉得李景行有趣。虽说有些爱财,但也算是取之有道。也不会为了钱财,去欺压别人。
日薄西山,暮云璧合。
许寇带着戏班回来了,他把一袋银子放在李景行面前,“这是今日拿到的赏钱。”许寇这事虽做的不好,但为人算是正直,不会中饱私囊。李景行也是看上他这点,才让他做了副班主。
“赚钱的感觉如何?”李景行也没客气,收了赏银。
许寇回道:“还行。”不过脸色却不大好看,因为戏班里那些新人都开始嗓子疼,估计是这些天戏唱太多的缘故。当初他只想着多赚些钱,却把这茬给忘了。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做对了吗?”李景行把刚收的钱袋拿出来,丢给许寇:“拿上这些钱,去给大家买些润喉的东西,这半月大家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许寇捧着钱袋的手紧了紧,他低着头咬了咬牙,砰地一声跪在李景行面前:“班主,是我做错了。是我钻进钱眼里没考虑到大家,才会发生这种事。”
“起来吧。”李景行将他扶起来,温言道:“以后多注意注意便好,这次权当是买个教训吧。”
“是!”
送走许寇,李景行朝假山石处展颜一笑,“出来吧~”
“干嘛要我躲着?”秋靖从假山石后走出来,对李景行问。
“避嫌嘛。”李景行道,“明面上,你可是我买回来唱戏的,可是你一场戏都没唱过。要是你老和我在一起,怕是会被人误会。”
“从你我住在一间院子里开始,能误会的怕是早就误会完了吧?”秋靖失笑。
“我居然没想到这点!”李景行睁大双眼,故作惊讶。
“少装。”秋靖道:“就没什么是你想不到的。”
“你觉得我刚才那一出怎么样?”李景行问,“既没有伤他面子,还顺带收买了他的心,算不算一举两得?”
秋靖想了想,道:“嗯……狡猾的像只狐狸。”
“狐狸?”李景行眉梢轻佻,“有我这么好看的狐狸吗?”
秋靖摇头:“你比好看的狐狸还要好看。”
“这才过几日,玉衡倒是越来越会恭维人了?”
“近朱者赤,跟你学的。”
又过半月,林府的糟心事总算是终了。林泽假死的消息一时间也成了桓阳城百姓们饭后闲谈的话题。事情已然解决,秋靖也自然而然回了将军府。
要说最为震惊的,怕是戏班子里的大家伙。这秋靖来的时候,被李景行说是买回来唱戏的,但一场戏也未唱过,甚至被养在李景行的院子里。表面大家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早默认秋靖不过是李景行养的面首。
再且李景行的往事,这些戏班的人也或多或少听过,也怪不得他们想歪。再得知秋靖的真实身份后,他们都暗自庆幸没有到处乱说。
林泽的事情结束后,秋靖就又得回边塞了,那边还有门亲事等他呢。秋靖本不想回边塞,但边塞来了封加急传书,说是秋靖他爹打仗背后遭人暗箭,受了重伤。秋靖本是重视孝悌之人,在听到这消息后,便匆匆离开了桓阳城。
走的那日,仍是李景行为他送行。
“玉衡,有缘再见了。”李景行看重秋靖焦急的神色,也没对他多说什么。在给他一个能吃的护身符后,秋靖便策马向北而去。
李景行远望着秋靖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间扯起一抹笑意:秋老爹这次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钱钱:_(:з」∠)_继续刷存在感
第11章 谁说戏子薄情
许是此次掩护秋靖有功,李景行如愿以偿得到世子林泽青睐。林泽近日精神好上不少,加上李景行时常来看他,心情也是甚佳。
李景行备了些糕点带给林泽,林泽吃过后对他赞赏有加,这让李景行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他也让秋靖带了糕点回去,顺便让他给林泽尝尝。可秋靖却说世子不爱甜食。
念及此,李景行不由一笑,那时候,怕是秋靖没给林泽,而是自个儿全吃光了。
转眼,桓阳城便入了冬。
铺满瑞雪的墙檐旁,斜逸三两枝红梅,鼻息间也隐隐嗅得几缕红梅清香。
李景行肩披斗篷,撑着把油纸伞,在积雪的街巷踽步走着,其身后留下的两排浅脚印延没至街巷尽头,不时闻得远处深巷传来的数声狗吠。
离秋靖离开桓阳城过了数月,他从林泽那儿听说,秋靖对那门亲事相当抵触,但秋老爹不顾秋靖意愿,总觉得亲上加亲正好。秋靖不满意秋老爹的安排,便向偷偷逃跑,却被秋老爹发现,最后被捆着扔到帐篷等着成亲。
算算日子,成亲也就是最近这三两日的事。
李景行来到鹤云茶肆,收了油纸伞,朝跑堂叫了壶茶后,便找了位置坐下。冬日清晨,来鹤云茶肆喝早茶也是最近养成的习惯。
每每坐在鹤云茶肆,他眼前总会浮现出秋靖那张看似板着,实则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好的脸。秋靖总给人感觉难以靠近,尤其是那双透着冷冽寒意的双眼,但在李景行看来,那眼底却满是冰雪初融的暖意。
李景行喝了口茶,自嘲地笑了笑。近日也不知为何,时常想起秋靖来。打从一开始,他是为利用秋靖接近世子罢了。如今,他的心愿也达成了,世子与他交情甚好,但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缺了块。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要的钱也有了,可总还觉得少了些什么。
茶水续添两三盏,直到尝不出茶味,李景行这才执伞离开了鹤云茶肆。
当他正准备穿过街巷时,却闻远处蓦地传来嘶鸣马声,偏头一看,便见一匹枣红骏马急趋而来,其上坐着名身着赤绯婚服的男子。
他神情一怔,遂后唇角泛起笑意来。若说谁能将赤绯衫袍穿得惊艳,在他印象里只有一个。犹记当初在竹林小道与那人第一次搭话时,那人便是身着赤绯色的锦袍。
“驭——!”秋靖手拉缰绳在李景行身旁停下,他利落翻身下马,站在李景行面前。两人对视半晌,一时间谁也没出声说话。
“玉衡,你怎么回来了?”李景行先出了声,他将秋靖全身上下扫了一圈,用一副玩笑般地口吻道:“你不会是逃婚了吧?”
“逃了。”
“什么?”李景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你真的逃婚了?”
“嗯。”秋靖点头,“爹还在后面追我呢。”
“那你还呆这儿干嘛?快跑啊!”李景行闻言丢掉手里的油纸伞,握住秋靖的手往街巷胡同飞跑。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秋靖的眼底也添了抹暖意。
李景行拉着秋靖在巷子里七弯八拐不知跑了多久。待两人停下,李景行这才对秋靖道,“没成想,你胆子倒是挺大,居然敢逃婚了?翅膀硬了,不听老子的话了?”
“强扭的瓜不甜。”秋靖道,“我不想耽误别人。”
“照你这样说,其实你也不是不喜欢人家的啊?”李景行挑了挑眉,“莫不是,你还在喜欢那个爱财的女人?”
相似小说推荐
-
[快穿]殉情,约不咯? (三瓣) 晋江2019-05-14完结世界上第一款全息网游《Virtuallife》宣布停服,玩家纷纷吐槽游戏最失败之处,就是塑造的虚...
-
请让我和主角be[快穿] (灭魂或茉莉) 晋江2019-04-27完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拆散CP!我们的口号是什么?——强行BE!我们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