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殉情不?(十)
彰兆发现萧正卿站在门口,故意引邵殷说出一些话。
这一切不过是临时起意,为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他想知道邵殷更在意谁。
殊不知却引出了这么一个秘密。
门外的雪地上站满黑压压的暗卫,邵殷看着空中纷飞的雪花,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寒冬。
那些暗卫将最里层的几人团团包围起来,两方人马势均力敌,正在沉默的对峙。
保护萧正卿的数位死士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此时严阵以待。温季之手握一把刀,笔直地挡在萧正卿身前,整个人同他的刀一样冒着肃杀之意。
萧正卿一身白裘,双眉紧锁,冷淡的眼神之下却难掩彻骨的寒意。
邵殷见此场景瞳孔一缩,大喊了一声,“阿尘!”
彰兆拉住他,轻声说道:“安分一些,注意你的身份。”
邵殷顿时大怒,愤怒地看着彰兆:“这是我的府上,你公然谋害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的人?”彰兆嘴角一牵,像是听到了笑话,“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与我同床共枕的?”他将视线移到其中一个手下身上,“你,来说说为何围困这几人?”
那人上前一步,抱拳跪下,“禀告校尉,刚才属下亲耳听见身穿黑衣之人叫此人“殿下”,两人言语中还提及南淮。”
邵殷语带威胁道:“卿尘是我买下的人,什么底细我不清楚?现在你们在这血口喷人,到时就别怪邵府找你们麻烦。”
萧正卿终于抬头看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用你爹的名头威胁我?”彰兆沉下脸。
邵殷冷笑了笑,大逆不道地说:“如今连陛下都要仰仗我邵家坐稳皇位,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威胁你怎么了?”
彰兆怒极,却仍是忍着脾气道:“那都是朝廷重犯,别逞能,小心平白让你爹背了谋逆之罪。”他朝那群暗卫下令道:“生死不论,杀!”
那群暗卫一把抽出刀剑,而对方同样传出整齐划一的抽刀声。温季之身形一闪,几个起落就劈砍下一个人头。被激怒的敌手也不管不顾地对他们拼杀起来。
惨烈的厮杀中只听温季之大喊道:“保护殿下!”
鲜血飞溅,一具具尸体倒下,银白的雪地染上了一片血红。
一批身穿盔甲的天苍援兵受命赶来,单枪匹马的李正卿几人很快不敌。
恰在此时,邵殷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彰兆脖子上。彰兆正凝神观战,又从未防备过身边之人,一时不察竟当真被邵殷得了手。
“邵殷……”彰兆呼吸一滞,缓缓地抽刀出鞘,就感觉喉间的刃又深了一分,邵殷面无表情道:“别乱动。”
“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彰兆!”邵殷紧咬着牙,嘶吼道。
眼见萧正卿这一方隐有颓势,此刻却突然出现大逆转,彰兆的一群手下登时不敢动作。
温季之厉喝一声,踹开一名偷袭的敌人,和剩下的两名同伴护着李正卿拼死杀出重围。
彰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邵殷的胳膊一扭,匕首掉到地上,邵殷疼得流下冷汗。彰兆冷哼一声,出手将他的另一条手臂也卸下。
“押去军营,等我回来再做处置。”他吩咐道,迅速带领人马追上李正卿一行人。
淮城环山绕水,西南处有一座绛山,山脚下的土地贫瘠,所以鲜少人烟。天苍军队把军营驻扎于此,将这里变为驻兵重地,平日里军士操练兵马也在此处。
邵殷来过这里,当时他和卿尘、彰兆、合欢、澜眠几人登上绛山山顶。傍晚时分一片朦朦胧胧,淮城一带城楼依稀可辨。在淮河的围绕下稀疏分布,一派祥和。
物是人非,如今再次踏足,邵殷却已沦为阶下囚。
彰兆带着怒意的声音自他脑后响起,“邵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地上的邵殷闻声调转过身子,他的双手被锁链反绑在身后,双脚也戴着镣铐,却丝毫没有狼狈的神情。
“这么生气,莫不是没有捉拿到逃犯?”
彰兆眼神一冷,“你私通前朝余孽,按照律令该当死罪。”
“能和卿尘做对地下夫妻也好,”邵殷诚恳道:“只有一事相求,那就是别让我的牢房离他太远,还望将军成全。”
彰兆突然道:“我就知道那些话没一个真字。”他早该猜到,邵殷怎么可能喜欢他?一切不过是别有用心。而他……却当了真。
“什么话?”邵殷不解。
彰兆大步上前扯起他的头发,像提拎小孩一样把整个人提起来,“你接近我,是为了给卿尘拖延时间?”
邵殷眉眼含笑,“怎么可能?”
彰兆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这不是京城,你死了,就是你爹有再大的能耐邵相也不能让救活你。”
邵殷这才敛了笑。“你不敢杀我。”
萧鸿煊还需要利用邵氏一党牵制朝廷,他是邵东唯一的香火和把柄,萧鸿煊不会允许彰兆动他。
彰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冷嗤一声,“你能仰仗的也只有邵家少爷的身份。”
“不是的,”邵殷对上他的视线,“我还仗着你喜欢我。”
彰兆噎住。
邵殷见随口说的土味情话居然奏效了,立时笑得弯了眼,“哈哈哈哈没想到……哈哈哈……将军如此纯情……”
彰兆抬手揍了他几拳,邵殷被打得嗷嗷叫,立马和他求饶。
“将军我知道错了……啊……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嗷好痛……别打脸!就当给我留个脸面吧……”
彰兆把他扔到营帐的榻上,不屑地掀起嘴角,“给你脸面?你算什么东西?我不会放过卿尘,也不会放过你。”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邵殷委屈极了,“我没有通敌叛国,和这件事也没有半点关系,你要立功那就去杀卿尘,为什么找我算账?”
彰兆不听他的狡辩,手掌掐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你何时知道卿尘的身份?文康在哪?快说他藏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五指越收越紧,邵殷几乎断气,抽搐着翻起白眼,仍没有吐露半个字。
彰兆看着对方无意识流下的泪,莫名松了几分力道,邵殷大口大口吸着气,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哑了声音,“我听说军中有无数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怎么,将军只会玩掐人?”
彰兆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脾气。
“若我当真下狠手,你就是有百条命都不够。”
“……所以我说……你……”被这般折腾一番,加之身体本就没好全,话还未说完,邵殷已失去了知觉。
“邵殷!”彰兆抱起软倒的人,疾步走去随军太医的营帐。
邵殷旧病复发一夜未醒,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彰兆无甚睡意,干脆守了一夜。
过了两日,彰兆收到圣谕,不得不扔下昏迷的邵殷出城迎接抵达淮城的新皇。
萧鸿煊端坐在马车里,虽然不过二十七八岁,但周身所散发的无声的压迫和威势,却让朝廷内外无一人敢轻易小觑。
“彰校尉,几千人马留不住一个人?”萧鸿煊神色淡漠,似乎不是在质问,而是无关紧要的闲谈。
彰兆冷汗淋漓,“臣自知有罪,不敢狡辩!”
“孤听闻,邵相的儿子也掺和了进来。”萧鸿煊语气轻描淡写,“你不但没有治罪,还把人藏在军营?”
自古帝王多疑,萧鸿煊也不例外,即便是最信任的得力干将,他也会安插眼线盯梢。
“……当日他确实胁迫臣放走逆贼,臣一时大意侥幸他得手……本欲带回军中处置,又顾及邵相,便迟迟不敢动手。”
“带他去领一百鞭子,成天惹是生非不知好歹,今日孤就替邵相教教儿子。”
彰兆一下子急了,“邵殷大病初愈,若是领了这一百鞭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到时邵东借故发难,岂不是平白给陛下添堵?”
萧鸿煊微微一愣,彰兆跟随他多年,他对这位部下的脾气了如指掌。这世间除了效忠于他,其他人根本不入彰兆的眼。别说什么邵殷,就是邵东惹急了他都能下手弄死。
肆意妄为。
这也是萧鸿煊颇为头疼的一点,彰兆是把好刀,却也太过凛冽太过霸道。
邵殷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彰兆再三维护?
“你和邵殷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这……”彰兆似是难以启齿,这让萧鸿煊更加困惑。
萧鸿煊的脑中闪过一张俊秀却轻浮的脸。两年前他曾和邵殷相处过一段时日,印象里邵殷并无可取之处,不过是个欺软怕硬又没什么本事的浪荡之徒。
“我们……”彰兆从不敢对萧鸿煊有所隐瞒,咬着牙道:“我和他有过肌肤之亲。”
萧鸿煊笑了,“不想竟是彰校尉开了情窍。”
一道细微的呻.吟突兀地响起,萧鸿煊立即温柔了神色,“醒了?”
在他身旁有一张华锦纹栽绒毯,毯子由内掀开一角,露出张面色潮.红的脸。
正是当今最受宠的文贵妃,因着多年来宠冠后宫,文贵妃举止间不免娇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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