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南返睁开眼,看着水里拼命挣扎的林馥儿,无趣的撇撇嘴。
在外围的一众丫鬟仆人看来,就是他们的王妃快要压倒南返身上时,却被他一推,落进了水中……当然,就算能看出来真实情况的,也会选择说是南返推得,而之后的发展,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南返将人推落水后,既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喊人,也没有选择自己做施救措施,这样一个举动,无疑是坐实了他的害人之心。
南返觉得这样的手段真的俗套,他不乐意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她愿意泡在水里就泡着吧,反正又不会真的被淹死。至于栽赃陷害他?不好意思,自由的心无所畏惧……
好吧,他其实就是懒得玩这些小心思小套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能打一架解决的吗?何必要陷害来陷害去的呢?如果以后实在忍不了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了,直接暴力搞死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那不是相当于一次性治本?轻松愉快不好吗?
如此想的南返,也是如此做的,留下独自在水里扑腾挣扎大喊救命的林馥儿,自己回屋睡午觉了……
……
当天夜里林馥儿的房中灯火通明,第二日尚书府的夫人就来找南返问罪了。
这种打了小的,老的来撑腰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问题是他又没打林馥儿。
不过别人不这样认为……
南返进来时,就看见司徒奕坐在主座上,一脸阴沉的看着堂下哭哭啼啼的妇人。
“我命苦的女儿啊……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盼到好日子了……却没想嫁来王府被人这样琢磨啊……呜呜呜……天可怜见的啊……”
林夫人哭嚎了一会儿,见南返进来了,便扑上来想厮打他,不过被司徒奕示意拦下了。
“夫人先坐着休息会吧。”司徒奕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算什么事儿,他无奈的看了看南返,眼里一闪而过的宠溺,昨天的事儿他早就听暗卫说过了,虽然暗卫也没看清林馥儿到底是不是南返推下去的,但之后的一系列反应,却确实是南返的作风。
况且,他也不认为南返是个心思多么恶毒的人……
可是烦就烦在这儿了,就是如今堂上的情况……
如今堂上的妇人代表的是尚书府,一个劲的要求他给个说法,给吧,他舍不得处置了南返,不给吧,就是不把林尚书放在眼里,扯上朝堂,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司徒奕看向南返的目光里,满是无奈。
而这两个又是宠溺又是无奈的眼神落到林夫人的眼里,就更是坐实了女儿的说法……贤王被这个低贱的小倌给迷了魂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在外面风流成性,可以在家里三妻四妾,但是宠妾灭妻是万万要不得的,更何论南返连个妾室都算不上,他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物。
“王爷,你今天若不做出个决断,可是会寒了我们林家的心啊!”林夫人一咬牙,直接开口威胁。林馥儿还在昏睡中,正因为如此,才给了林夫人将事情闹大的机会,至于林馥儿是真的昏迷还是假的昏迷,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的人能说得清了……、
“南返,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司徒奕定定的看着南返,喊的是他的本名,支持的态度显而易见,林夫人又是暗恨一场。
“我没有推她啊。”南返看着他,轻声的说。
要说南返年纪小,如今也才十八岁,容貌绝色却还是稚嫩,年幼天生的优势就是惹人怜爱,这样一来,无论谁来看,都觉得他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就编吧你,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小人,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时那儿就你们两人,我女儿还能自己把自己推下水?”林夫人色厉内荏的开口。
南返狠狠皱眉,这个林夫人,出生身份应该也是不高吧,比之一般人家的妇人也就这个样子了……
林夫人确实不是个身份高的,林尚书子女缘浅薄,前半辈子也就一个女儿,原配妻子去的也早,这个续弦也是从小门小户里抬进来的,当年就是个目光浅薄的,所以才导致林馥儿年幼走失……
“夫人自重。”司徒奕也觉得她的言辞十分不妥,随出口提醒到,这个提醒却让林夫人恼羞成怒,觉得司徒奕是故意落她面子。
“好啊,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人撑腰啊,这还有王法吗……这个贱民还要害我女儿性命啊,我儿真是苦命啊……”林夫人又开始低泣起来。
“我没有推她,你是听不懂吗?”南返真是好烦这种不讲理的人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沉醉在自己言论中不听别人说话的人啊。
“你这个腌臜东西,卖屁股的,不要脸。”林夫人是彻底扯下了脸皮,开始胡搅蛮缠了,又冲到南返面前,想要伸手打他。
司徒奕对这些个称呼听着十分不爽,心里堵着一口郁气怎么都出不来,要不是身份不合适,他都想动手抽这个不讲道理的妇人了。
司徒奕是真的不高兴了,并没有给出什么交代,就十分强硬的把人‘请’了出去。
林夫人被司徒奕不客气的‘请’出去后,始终还是考虑到了最后一点脸面,没有选择在王府门口吵闹,而是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
客厅里没了外人,南返站得久了累得慌,也就不客气的坐在了客位上,坐得十分随意,甚至可以说是半摊在了椅子上,长腿直直的伸着,十分懒散。
司徒奕走下来,来到他身侧的位置坐下,控制住了自己想靠近的欲望,只是悄悄的吸了口气,是南返的味道。
他没有想清楚跟南返的未来该怎么走,所以始终避着他,他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想清楚之前,给他带来压力,或者错觉,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履薄冰,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但是他又无法容忍这个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件事应该没这么容易完……你……你最近不要出门。”司徒奕端过南返刚刚喝过一口的茶水,抿了一口。
南返无趣的翻个白眼,说得他好像出过门似的。
司徒奕见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
清净的日子过了两天,林馥儿还是不醒,司徒奕又被请进了皇宫,然后麻烦事儿便来了。
宫里来了道圣旨,以谋害王妃的罪名将他下了狱,是林尚书告的御状,皇帝是十分不耐烦处理这种家事的,无奈又有自己胞弟掺和进去,他只能将状纸交给下面的人按程序走了,又怕自己弟弟搅事把他请进了宫,在他看来,南返始终是个罪臣之后,现在还是个小倌,哪有道理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得罪自己朝中大臣的。
如此一来,林夫人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而且效果更好。若是在王府里让司徒奕来处理,难保他不会暗中保他,而现在这一纸御状,让他下的就直接是天牢了。
第25章 几重烟色几重痴14
司徒奕进了宫,却发现自己的皇兄召见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只是让他陪他下棋,还是屡败屡战那种,他也不是笨蛋,当下就明白是怎么个情况,想要起身告辞。
皇帝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但也无法发作自己的弟弟,估摸着自己拖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允了他告退,反正之后他还是会来找他要人,到时候再跟他好好说说,还有那个南返,本以为只是南承显家里的一只病猫,不足为惧,却不想魅惑人心到挺有一套,着实是不懂事了些……
如此想着,便在司徒奕走了之后,招手唤来了伺候的公公,与他耳语了几句,那老太监听完,便领命退下,朝天牢方向走去……
……
南返在天牢里生闷气。
他知道天牢的伙食差,但万万没想到天牢伙食能这么差,一碗清水飘两粒米,一个硬的咯牙的窝窝头……坐在一堆破稻草里,看着这铁门铁窗铁锁链。
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就没吃什么苦,就算是和涂照司徒奕两个渣渣做了些不和谐的事,那也是为了不崩人设半推半就,而且那两人也并没有实施什么变态手段。
但是现在看来,这牢里的日子,怕是得难过了……
天牢里只有外面走廊里的壁灯时常亮着,没了也会有人续,没有天窗,没有除壁灯以外的其他光线,自然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情况,这样的环境,是最容易让人疯狂的状态。
南返正百无聊赖的数着面前爬过的,不知道第几只的蟑螂,外面传来了锁链的响动——有人过来了。
面无白须的老太监在牢头恭敬的姿态下走进牢房,隔着木栏子站定,开始打量南返。
确实是个漂亮的孩子,很有灵气的漂亮,年纪虽然不大,但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子色气,这样的长相,最容易引起人心的欲念的。老太监有点手痒……
他是宫里的老人了,年少时去势,又经历了宫里各种各样污秽不堪的事,早就心里扭曲变态了,皇宫里的人都变态。
见到这样的清透的少年,又是一副天生媚骨的样子,老太监也有点蠢蠢欲动,想下手自己来摆弄,但是想到皇帝的吩咐,只能可惜的摇摇头,转头跟老头交谈了几句,便一副嫌恶的表情,离开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