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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 (封玖)


  他并非吝啬,只是想看看,金吉利到底有几分本事。
  金吉利欣喜离开。
  “我已遣人查过,在西域商队之前,金吉利是被其他商队在海岸救起。”秦恪眸色淡淡,“他许是越海而来。”
  越海?容奚忽扬唇浅笑,正欲启口,就见门外瘦弱身影徘徊。
  “三弟,寻我有事?”
  容墨慢吞吞走进,将手中之纸递予容奚。
  自上次仓惶奔出书房后,容墨再也没主动来寻容奚。容奚听刘子实说,容墨经常牵马车出宅试验。
  容宅之人皆哭笑不得,赞其有恒心。
  手中纸上所言,应为容墨答案罢。
  容奚低首瞧去,须臾,神色顿变,惊喜至极。
  纸上之论看似浅显,却已在思维上,胜过无数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放棉花籽的土疙瘩到底叫什么,方言叫得很奇怪,我也没查到学名,就自己造了个,要是有错,请指正!
  ps:棉花育苗也没那么简单,我就不那么详细写了,基本上写得都挺夸张,见谅哈~


第44章
  “三弟, 这些皆为你试验所得?”
  容奚细细看完,抬首问容墨。
  纸上铅笔字迹清秀端正, 每一次试验俱罗列清晰, 最后得出一结论。
  不论人或物, 皆存在某种特性,保持初始状态不变。
  容墨不知如何命名这种特性, 他只是浅显地归纳了这个规律,并通俗地写下。
  这个道理简单, 可并非人人都能参破。
  容墨未作声,只轻微点头。
  秦恪览毕,略一沉思,道:“马车行驶时, 车内之物亦随马车匀速前进。待马车陡停, 车中之物依旧维持行进之态,故会前倾,是否?”
  容奚笑赞他一眼, 秦战神理解能力不俗啊。
  解决心中一大困惑,秦恪心情甚慰,待容墨极为和悦,复问:“那笔落于地, 又是何故?是否人与物,也存在某种特性?”
  容墨低首不语。
  他尚未弄清楚, 心中依旧存疑。
  容奚知道自己是在为难少年,然科学之路, 本就是探索之路。容墨有天赋与恒心,他理应助其挖掘潜力。
  思及此,他故意反问秦恪:“若人与物皆有此特性,为何纸鸢能于空中飞翔?”
  秦恪略一思索,答:“借风之力?”
  “为何笔不能借风飞上天?”容奚笑问。
  问题越来越复杂,连容墨都蹙起眉头。
  容奚心中感慨一声,“是否记得我曾问你,为何先看到船桅?”
  秦恪颔首,容墨蓦然抬眸,紧紧盯着容奚。
  “常言道,天圆地方,”容奚提点道,“是否当真如此?又有谁亲眼见过?”
  两人皆默默聆听。
  “古有占星之术,凭借日月星辰测算吉凶抑或气象,那日月星辰又是何物?与我等足踏之地,又有何关联?”
  若刘子实在此,定会回答:“日月星辰就是日月星辰,还能是何物?”
  可容墨不,他明白容奚话中之意,并已经埋首思考。
  虽然并未想出个答案。
  话题有些扯远,容奚轻咳一声,教学不可一蹴而就,还是慢慢来罢。
  “三弟,”他转身从书架取一书册,递至容墨面前,“这是新算术,通读后再来寻我。”
  得转移容墨注意力,否则拼命想下去,少年估计会抑郁。
  容墨如获至宝,躬身接过,抱着书径直离开,还不忘关上屋门。
  秦恪将容奚揽在怀里,亲亲发顶,问:“此些皆是从奇书所得?”
  他不信。
  容奚见他面上严肃,眸光却柔,遂狡黠道:“你可知,为何盛京之人皆言我行事癫狂?”
  在容奚被圣上夸赞之前,盛京关于容奚之流言,秦恪亦有耳闻。
  容氏大郎不学无术,行事异于常人,品性极差。
  “为何?”
  “若三弟于盛京容府门前,日日拉车停马,旁人会如何谈及?”
  秦恪恍然大悟,“疯傻之人。”
  容奚笑赞他一声,道:“故我之恶名,不过是我所作所为,于旁人而言,皆为悖礼之事。”
  人常因自己无知,而去评判他人怪异,实在可笑至极!
  “你莫不是在唬我?”秦恪伸手弹其脑门,“我查过关于你之流言,并非所谓奇人异事。”
  容奚委屈捂额,“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不过是经人夸大后,瞎编乱造而成,怎可尽信?信它不如信我。”
  “我信你,”秦恪笑回,“一直信你。”
  若非信任,如何能够相交相知?
  翌日春和景明,阳光普照。
  容奚与秦恪同至监所,去往玻璃坊。
  玻璃坊工匠,因所制之物非军事武器,故多为外围。
  见两人至,众工俱行礼等候命令。
  容奚将图纸递予工长,笑道:“我欲制一些玻璃器皿,有劳了。”
  每间工坊皆有工长。工长必须拥有一定学识,且技艺精湛,方能指挥其余工匠做活。
  “容郎君言重,”工长憨厚笑着接过,“某定不负郎君所托。”
  言罢,他掏出纸笔,郑重记下。
  如今工坊工匠皆用铅笔书写,携带方便且耐用,极为好使。
  不过,玻璃坊中特设一小队,专门用来制造凹凸透镜。
  去年冬至后,秦恪去往北疆参与战事,首次将望远镜用于战场上,颇有奇效。
  故如今军器监,除火弹、火铳外,还秘密制造望远镜。
  望远镜制法简易,工坊仓室中已存不少。
  两人离开玻璃坊,欲往地下密室,却闻士卒禀告,言濛山县令沈谊在军器监外求见。
  容奚与秦恪对视一眼,同行至监外。
  监所外,沈谊眉头微蹙,先给秦恪见礼,后问容奚:“容郎君,今日我来是有事相询。”
  “沈明府请讲。”容奚礼貌道。
  沈谊叹息一声,“有临溪百姓言,张志所用磷肥与官府所制磷肥不同,非要闹个明白。”
  “何出此言?”容奚微一挑眉,这倒是稀奇。
  “容郎君有所不知,”沈谊擦擦额上汗液,回道,“你家地里庄稼生得好,即便同用磷肥,也有所不及。”
  若差距不大,倒无人会说,毕竟土地有贫有沃,且张志先旁人施肥,庄稼强壮些无可厚非。
  然,事实上,张志侍弄的庄稼,比旁人地里茁壮不少,这才招人非议。
  话里话外,容奚给予官府的磷肥方子有误,定是故意为之。
  秦恪闻言,神情蓦然冷冽,道:“同一学堂,同一夫子,学子尚有优劣之分,更可况庄稼?大郎无私献出磷肥制法,如今庄稼不比旁人,倒责怪大郎藏私?竟有这般胡搅蛮缠之人!”
  “郡王息怒!”沈谊忙小心安抚,“只是一些流言,郡王不必介怀。容郎君无私奉献,下官铭感于心。”
  只因容奚先前磷肥定价高,百姓已心有芥蒂,后献出法子,百姓得磷肥,庄稼却依旧不如张志家,有些不甘罢了。
  事虽小事,但关乎容奚名誉,沈谊还是决定前来告知一声。
  容奚笑道:“无碍。沈明府若想知晓缘由,不妨去问临溪乡邻,我买下张家田地后,是否雇人将秸秆埋于土中?”
  沈谊不解,“容郎君此举莫非有深意?”
  “此为沤肥,”容奚从容回答,“秸秆埋于土中,经数月发酵,将使土地愈发肥沃。”
  秸秆中多含钾肥,庄稼不可或缺。
  如今他田地中,钾肥、磷肥俱存,张志又以人畜排泄物施之,其中携氮肥,三肥不缺,庄稼自然比旁人茁壮。
  听他解释后,沈谊豁然开朗,笑道:“容郎君果然有大才,且目光长远,冬日便已沤肥,如此一来,何人庄稼能及?”
  秦恪微怔。
  他恍惚忆起,数月前,他自盛京来濛山抓捕县尉,于容宅蹭饭归旅店后,健仆曾禀过此事。
  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细想,心中顿极为拜服。
  容大郎确如沈谊所言,乃高瞻远瞩之人。
  越相处,就越发被容大郎吸引。
  秦恪忽扬唇浅笑,心情甚慰。
  数日后,临溪百姓知晓此事,俱愧疚难安。冬日容郎君雇人沤肥一事尚历历在目,只是他等愚笨,不知容郎君心思,且暗中讥讽其胡乱种地。
  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无知罢了。
  是日,容奚从工坊归宅,见院中摆放渔具,且好似用过一般。
  “吉利当真造成渔船渔具去捕鱼了?”他与秦恪互看一眼,笑问。
  话音刚落,就见金吉利兴冲冲跑来,手上沾满鲜血,且有几片鱼鳞。
  “郎君,我捕到鱼了!”
  满脸求夸赞。
  容奚展颜灿笑,摸摸他金色软发,“多亏吉利,今晚有口福了。”
  金吉利得他称赞,兴奋返回灶房杀鱼。
  他捕获河鱼众多,容宅几天也吃不完,金吉利挠挠脑袋,笑嘻嘻道:“郎君,我想去集市卖鱼。”
  总是白吃白住,他心里过意不去。
  “随你。”容奚从不管着他。
  晚膳后,崔峰捧月考成绩,至容奚书房。
  容奚平日事务繁忙,无暇管顾孩子,但每次考试成绩,他都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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