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云出岫,据说是出身官宦世家,奈何家道没落,流落风尘。而红袖馆里的姑娘也多半都是落难的官家女子。
自幼接受家族熏陶,骨子里的傲然,是寻常青楼姑娘无法复刻的风骨。
不过,温言想的不是这些,而是,这次来的是位姑娘。
虽说前世家族里顶尖的内衣设计师不乏男性,而且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这样稀松平常的事儿放到古代,就不一样咯。
大楚国民风也算比较开放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给公子哥儿们普及内裤。
但若要他给姑娘家科普内衣,他怕是要被当成采花贼了!
纵然云出岫出身风尘,到底男女有别。
可这生意既然做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早晚都是要走这一步的。只是如今准备的还不充分而已。
温言只恨自己前世不干正事儿,什么东西都学的模棱两可,导致自己高不成低不就,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眼下做个生意都手忙脚乱的。
“小东家,怎么了?”
方辰见温言站在那里,安静如鸡,不晓得这小东家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没,没事儿,走吧。”
温言迅速启动大脑风暴,在脑子里思考可行性对策。
“方辰,外头是什么人?”元宝叼着竹管,跟在温言屁股后头。
刚才言言的神情不对啊,元宝微微眯起眼睛,有古怪!
“哦,是云出岫姑娘,咱们丰裕县的大美人儿。”
元宝不屑的哼了一声:“比言言还美么?”
方辰一噎,小东家是男子,人家是姑娘,哪有这么比的。
说话间,温言已经到了前厅,见到那抹紫色倩影时,温言眼睛都直了。
美啊,真美!
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身姿曼妙,楚楚动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自成一道风景。
绕是见惯了各色美女的温言,也不得不承认,云出岫,堪称绝色了。
温言贪婪的扫视云出岫完美的身段,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将她看个透。再想到那内衣穿在她身上,趁的一双玉兔摇摇欲坠,呼之欲出……
不行不行,要流鼻血了啊!
突然,眼前一花,似是一座大山横亘中央,将视线挡的死死的。
温言急的直跳脚。
“言言,你饿了么?为什么流口水了?”
温言被元宝幽幽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也觉得自己刚才委实是丢人丢大发了。
扯过元宝的袖口擦了擦嘴角,又理了理衣衫,这才上前。
“出岫姑娘。”
云出岫自是见过温言的,只是早前并不知道他会双面绣。
“温公子,多有打扰,还望勿怪。只是这双面绣实在稀奇,小女子唐突,不知温公子这手活计,师承何人?”
温言挠了挠头,胡诌道:“就是一个老婆婆嘛,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那你可知,她是哪里人,还有,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
温言被她问的一愣,他这绣活是前世学的,哪有什么老婆婆。
“哦,就是,就是很多年前了,我也不大记得,反正不是本地人。”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云出岫略略有些失望。
“这样啊,有劳温公子了,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菊若见她家姑娘神情怏怏的,便道:“姑娘,听说这里买了绣帕,还有附赠秘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呢。”
“秘笈?”果然,云出岫也好奇了起来。
“嗯,对对对,有秘笈,呵呵。”温言直勾勾的看着云出岫,满脸堆笑,越看越满意,倒像是那花楼里的老鸨子。
眼睛时不时的往云出岫的胸口瞄,垂在一侧的手掌弯成半圆状,习惯性的去衡量云出岫胸部的大小。
“方辰,言言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都没有这样看过宝宝呢。”元宝一脸受伤的缩在一边儿,好不委屈。
“哪儿能呢宝爷,小东家在招呼客人呢。”
元宝哼了一声:“那女人有什么好,孱孱弱弱的,我一手就能捏碎她的腰。”
元宝说着,将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方辰觉得心里瘆得慌,忙的往一边儿挪了挪脚步,生怕被元宝误伤。
第28章
“温公子,秘笈在哪儿呢,快拿来啊,你杵在这里作甚?”菊若不悦的皱了皱眉。
“噢噢噢,稍等稍等。”
温言跐溜一下钻进后堂,幸好他闲暇时缝了一件女子内衣。刚才一番打量,这内衣大小正合适。
云出岫绝对是完美身材。
温言又取了纸笔,画了一幅简笔的美人图,并将如何穿戴内衣的方法按步骤画了下来。
勾勾抹抹了好几遍,才算满意。
“出岫姑娘久等,这便是秘笈,是在下特意为出岫姑娘准备的。保证让出岫姑娘的姿容,更上一层楼!”温言说着,还抛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媚眼儿。
殊不知,这媚眼儿在菊若眼里,倒像花楼里揽客的姑娘一般模样,叫她浑身恶寒。
“多谢温公子了。”
云出岫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了脚步。
“若是温公子想起了那位老婆婆,红袖馆随时恭候大驾。”
温言有些飘飘然,美女向他抛橄榄枝儿了。要不要约一发!
“言言……”
温言推了推元宝:“边儿去,别挡爷看美女。”
“言言!”
元宝急了,言言怎么能看女人呢!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温言拍了拍元宝的脸颊,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
煞风景!
马车走出老远,菊若回头瞅了眼。
“姑娘,那温公子怎么回事儿啊,色眯眯的盯着姑娘瞧,真是不要脸。”
“菊若,莫胡说。温公子是嫁了人的,你这样说,平白叫人误会,污了温公子清白。”
菊若撇了撇嘴:“明明就是色眯眯的。”
对面的茶楼雅间,柳嘉宣兄弟二人正在品茶。瞧着云出岫从锦绣坊出来,都一脸狐疑的看着对方。
“那内裤,出岫姑娘也能穿?”柳嘉宣诧异道。
柳嘉清拧了拧眉:“温言如今倒是心思活泛,许是那东西还有什么别的穿法,是咱们尚未参透的吧。”
柳嘉宣点头应是。
“哎,嘉清啊,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儿一早就走。”
“倒是我连累你了,你说你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铺子里的事儿,要我怎么办才好。”
“有柳叔呢,大哥莫急。”
柳嘉宣瞪了他一眼。“柳叔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那是唯我爹的命是从。我如今连账簿都看不明白,你走了,不就露馅了么,爹肯定又要罚我了。”
柳嘉清笑道:“看账簿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的,大哥若是怕爹责罚,不如就做成一件有利咱们家生意的事儿给他瞧瞧。”
“你说的容易,我哪会做生意啊。”
“诶,大哥,这不是现成的么。”
“怎么说?”
“温言啊。”
“温言?”
“没错,温言会双面绣,那可是随州独一份儿。咱们家绣坊才刚起步,售卖的绣样与市面上大同小异,没甚稀奇的。若是能把温言收到麾下,叫他将双面绣的针法说出来,咱们家的绣坊就可以主打双面绣,前程,指日可待啊!”
柳嘉宣眼睛一亮,猛的点头:“我就说嘉清总是有办法的。”
柳嘉清又道:“还有那内裤,虽说如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咱们是亲身体验过的,若是将这东西普及开来,影响绝不亚于双面绣。”
柳嘉宣点头如捣蒜。
“得,这事儿大哥知道了,你就不用插手了。别说什么双面绣,就是温言这个人,也别想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柳嘉清笑道:“那就恭祝大哥旗开得胜了。”
“借你吉言。好了,不与你多说,趁着这会儿,大哥走一趟南风馆,你且在这儿等着,替我遮掩一番。”
“明白,大哥放心去吧,只是别误了时辰,爹最近,看的紧呢。”
“行了行了,知道了。”柳嘉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匆匆离开了茶楼。
何平见柳嘉宣猴急的样儿,心里一阵鄙夷。
“这柳家若是交到了他手里,早晚给他败个精光。二公子,温言那里,二公子不是决定自己出手么,怎么又告诉大公子了?若是做不成还好,若做成了,那岂不是叫他翻了身,咱们好不容易取得老爷的器重……”
“诶,何平,放心便是,我自有打算。”
“可是主子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正因如此,我才打算釜底抽薪。”
“二公子的意思是……”
柳嘉清挑眉一笑:“你可知上面派的钦差是何人?”
何平摇了摇头,再看柳嘉清神色,心思微动。
“难道是……”
柳嘉清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道:“你也知道柳嘉宣是个什么德性,他除了仗势欺人,还会做什么。这一次,我必要他身败名裂,将柳家全部握在手中。”
“全听二公子吩咐。”
“嗯,吉县那里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