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宣一听,忙道:“哎呀娘,有嘉清呢,不必劳烦柳叔的。”
秦氏瞧自家儿子扶不上墙的样子,气的不行。也不知那孽种给嘉宣灌了什么迷魂汤,嘉宣事事依赖他,日后还得了!
“咱们在吉县选了铺面,这两日就叫嘉清跑一趟吉县吧。”
“吉县偏僻,再说那铺子还没有拾掇利索,你叫嘉清去作甚。”柳老爷蹙眉问道。
秦氏道:“这不是叫嘉清去历练历练嘛,日后也好辅佐咱们嘉宣。”
柳嘉宣听说庶弟被发配吉县去了,心里怪不舍的,他若走了,谁帮他看账簿,谁帮他在爹面前瞒天过海。
秦氏瞧柳嘉宣要开口说话,狠狠的瞪了一眼。
柳嘉清见状,笑道:“大夫人说的是,从头做起,一点一滴的,也能学到不少经验,这可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多谢大夫人了。”
秦氏一看柳嘉清一脸笑面,便浑身不舒服,勉强的扯了个笑脸:“嘉清就是懂事。”
这事儿定下了,柳嘉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怏怏的回房去了。
温言和元宝这时也到了锦绣坊,见铺子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在欣赏着双面绣,就是没人买。
“东家,你回来了,何公子在后头等着你呢,说是有事儿与东家商谈。”方辰道。
温言应了一声,问道:“唐旭呢?”
方辰神色闪过一些不自然:“唐旭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我叫他去后头歇着了。哦,他叫我跟东家知会一声,东家勿怪。”
“哦,无妨,左右也没什么生意。”温言倒是不大在意。只叫方辰照顾前头,自个儿往后面去了。
何公子见温言回来了,立马起身,脸上堆起笑意,拱了拱手道:“温公子。”
“何公子,这是,有事儿?”
何公子扇柄往手上一搭,笑道:“这不是,嘿嘿,上次言语间多有得罪,还请温公子莫怪。”
温言摆摆手:“不妨事儿,那事儿,也是温言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呵呵。”何公子握着扇子,有些不大自然。
“何公子,有事儿直说便是,温言这里可没什么忌讳的。”
何公子一嘬嘴:“成,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不是上次穿了那内裤,果然舒适,寻思再问温公子你买一条。只是这价钱……是这样,我这次只要内裤,不要那绣帕,不知温公子可否让利一些。”
温言诧异的看了眼何公子。那日他的态度一再叫温言受挫,以为他的内衣生意就此末路了。没想到,这人居然主动上门了。
这他可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这东西虽说目前来看,就只有何公子一个回头客。可有朝一日,名头打出去了,客人自然就多了。
再者,他们家前世做的是高端内衣,价钱本就昂贵。可在古代没有那么多种布料,也没有高科技,他只能做出普通的内衣。
而且他希望这东西日后是普遍流通的,作为日常穿戴,价钱就不能太贵了。
按照布料档次高低,可以做高中低三档。目前他手头的都是质地上乘的面料,价钱按高档来算。
“上等布料,三百文一条。”
何公子一合计,三百文,小贵一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成交!”
温言收了钱,给何公子包了一条内裤,又道:“何公子若是穿的好了,定要再来。”
“温公子放心,一定一定。”何公子扇着小扇慢悠悠走了。
外头有零散顾客瞧着何公子又来光顾,心中更是好奇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一两银子么。
买!
且不说什么秘笈,单是这双面绣的绣帕,也是值得买来琢磨一番的。
第27章
何公子前脚刚走,后头又进来几位公子。温言先是诧异了一下,再瞧几位公子张头望脑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这是何公子效应啊!
温言顿觉精神抖擞,不遗余力的向几位公子推销。
那几位公子个个面红耳赤,又羞又恼,还有点儿隐隐的兴奋。再瞧温言红润的小嘴儿巴巴说个不停,毫无顾忌,又恨不得这就上前去捂上他的嘴巴。
奈何元宝大神杵在一边儿,没人敢上手。
不过转念一想,何公子都是回头客了,想来这东西必是有些好处的。
虽说心理遭受了巨大打击,几位公子哥儿倒也还能勉强接受。
好不容易等温言介绍完了,几人赶忙将内裤捂的严严实实的跑出了锦绣坊。
这叫外头瞧热闹的心里头直痒痒。就连方辰都好奇的踮着脚往里瞅。
有那好信儿的一个劲儿的问方辰,方辰自己还一脸茫然呢。也不知他们小东家到底卖的啥宝贝。
“姑娘,前面就是锦绣坊了,姑娘前两日病着,还不知道吧,这锦绣坊卖的可是双面绣的绣帕,样式新奇的很。就是这价钱太贵了,若不然,菊若一定给姑娘买一条。”一个小丫头脆声声道,一边说一边踮着脚往铺子里瞅。
半响过后,马车里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既如此,那便去瞧瞧吧。”
菊若开心的挑开马车的帘子,取了矮凳放下,随后便见一紫衣女子从容的下了车,尽管衣裙拖曳,那动作却并不显笨拙,反而多了几分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来往行人不知不觉的看呆了。
“红袖馆的花魁云出岫!”
“啧啧,到底是红袖馆,虽说这几年被如意坊打压着,生意大不如前,但红袖馆的头牌,风韵犹存啊。”
“如意坊怎能跟红袖馆相提并论,虽说如意坊的秦如意连夺了几年的花魁,可比起云出岫来,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儿感觉。”
“那是因为红袖馆这几年没有参赛,若是云出岫出手,哪有秦如意的份儿。”
“过几日便是花魁大赛了,也不知今年云出岫会不会参选。”
“云出岫许久不出红袖馆,若是再这么低调下去,怕是日后大家只知如意坊,无人再识红袖馆了……”
众人如何评说,云出岫倒是不怎么理会。薄纱掩面,露在外的一双美眸顾盼生姿,不知迷了多少风流才子的眼。
菊若跟在一边,瞧着那些自诩翩翩君子的人在自家姑娘面前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姑娘,咱们还没怎么招呢,他们就看呆了去,若是姑娘舞一曲,怕是这些人都要找不着北了。”
“好了菊若,休得胡言。”
菊若吐了吐舌,扶着云出岫进了锦绣坊。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绣帕拿出来给我家姑娘瞧瞧。”
方辰自是听见了外头的议论,也知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忙将主仆二人引到了柜台前。
“如今只剩这十条绣帕了,姑娘瞧着喜欢哪条?”
云出岫轻轻的拿过那条绣着淡雅菊花的绣帕,针脚并不十分紧实,足见此人绣工一般。可这针法,倒是有几分眼熟……
云出岫心里微微一动:“小哥,不知可否有幸见见这双面绣的绣娘。”
方辰笑道:“自是可以的,只不过,这绣帕子的不是绣娘,而是我们小东家,温言温公子。”
“温公子……”
菊若忙道:“姑娘,就是早前和容公子在一起的那位,后来容公子进京去了……”
云出岫眉头微微松动:“是他啊。”
方辰咳了咳,他们家小东家倒是出了名了。
“出岫姑娘稍待,小的这就去寻东家。”
彼时温言正在后堂和元宝对峙……
元宝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望着温言:“言言说谎,言言骗人,言言不给宝宝吃奶!”
温言使劲儿的掐了掐眉心,手指着元宝面前放着的一碗牛奶:“这不是奶么!是你自己不喝的!”
元宝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不是这个,是可以吸的那个!温瑾都喝了,宝宝也要!言言不能偏心!”
温言随手取了一根竹管,插到了碗里,扬了扬下巴,笑道:“吸吧。”
元宝把碗推到一边儿去,哭唧唧道:“不是这样的,是要言言身上的,宝宝想吸言言身上的奶……”
温言抱着肩膀,弯下腰,朝着元宝森森一笑:“不,你不想。”
元宝扁了扁嘴,弱弱道:“言言,我想……”
“不,你不想,乖,跟我学,我不想……”
“言言!”
“怎么,我说的话不听了,要反天了是不?”
“宝宝不是,宝宝没有。”
“嗯,真乖,那快吸吧,待会儿凉了。”
“噢……”
元宝哀怨的看着温言,嘴巴叼着竹管,暴风吸入,一碗牛奶眨眼功夫就见了底儿。
方辰进来时,便见角落里高大的元宝可怜兮兮的模样,那竹管被他吸的呲溜呲溜的,好不幽怨。
方辰忍住笑,说道:“小东家,外头云出岫姑娘买了一条菊花绣帕,说是要见见东家呢。”
“今儿生意不错啊,走,瞧瞧去。”
温言刚迈出一步,又猛然止住脚步。
“你说,外头是位姑娘?”
方辰点头:“是啊,红袖馆的头牌,云出岫,小东家应该知道的。”
温言当然知道。红袖馆乃是丰裕县最有名的青楼,尽管这几年如意坊风头正盛,但大家都知道,如意坊再怎样,也撼动不了红袖馆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