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冬怅然地道:“妈妈原来的墓是和爸爸的合葬墓,妈妈肯定是希望和爸爸合葬的,还是等过段时间,把骨灰重新埋回原来的墓里吧。”
闻燃伸手拥住孟眠冬:“你亲手烧了那么多的供奉,你妈妈在下面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或许早就投胎去了,下辈子必定不会再被你爸爸那样的人伤害了。”
“嗯。”往事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孟眠冬,他眼眶发红,伤心地道,“如果妈妈没有帮我去买书就好了。”
“关于这件事……”闻燃沉吟道,“最近有眉目了,你妈妈有可能不是为了帮你买书出车祸的。”
“真的么?”孟眠冬双眼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不管妈妈是不是为了帮自己买书过世的,妈妈已死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在闻燃怀中伤心了许久,才推开闻燃,将骨灰盒放在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又在骨灰盒前面,摆上了猕猴桃、牛油果、火龙果、提子、苹果、蜜柑、冬枣以及车厘子。
——这些是家里全部的水果了。
他坐在床上,对着骨灰盒发着怔,一直到凌晨一点,姿势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闻燃走到孟眠冬身边,叹了口气:“你是想惹你妈妈心疼么?”
孟眠冬猛然抬起头来道:“妈妈不在了,即便我非常想念妈妈,妈妈都不在了,妈妈再也不会心疼我了。”
闻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算你妈妈再也不会心疼你了,但我还活着,我会心疼的。”
“我错了。”孟眠冬蹭了蹭闻燃的心口,而后将脸埋在上头,闷声道,“抱着我睡好不好?”
闻燃点点头:“好,我抱着你睡。”
这一觉,孟眠冬以为自己会睡得不安稳,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做噩梦,也没有早醒,而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从闻燃怀中醒来。
他凝视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暗暗地道:又是新的一天了,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和闻燃一起。
第43章 迎合型人格障碍·chapter42
孟明春一回市里, 便径直前往派出所报案去了。
他将事情经过一讲,接待民警直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拿亲生母亲的骨灰来威胁亲弟弟的男朋友的, 加之孟明春没有受到人身伤害, 民警草草调查了一番,这桩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孟明春不甘心, 在派出所大闹了一通,然而, 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在拘留所被关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 孟明春想了很多, 可惜,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让他恢复大少爷生活的主意。
天气愈发寒冷了,闻天集团将于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开始放假。
农历十二月的二十四日, 闻燃正在处理最后的工作, 办公室的灯却忽然灭了。
由于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了, 天已经暗了大半,灯一灭, 便一片昏暗了。
他当即打了内线给陈溧,但却无人接听,改打了手机, 依旧无人接听。
他生怕出了什么事,快步走出办公室,一眼望过去, 外面的办公区域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明明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他借着手机灯光,往前走,门口猝然起了点光亮,紧接着,他看见了他的眠冬。
孟眠冬穿着白色西装,手上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战战兢兢地望着他:“闻燃,你愿意和我结婚么?”
闻燃瞧着火红的玫瑰花,不由想起了他之前也曾买过这样的一束玫瑰花,打算向孟眠冬求婚,但孟眠冬却因为忧郁症跳楼自杀了,并且死在了他眼前。
他收起思绪,接过玫瑰花,而后凝视着孟眠冬的眉眼,柔声道:“好。”
本来这层办公楼里好似只有他与孟眠冬两个人,但他这个“好”字一出口,居然全办公楼的人都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他们俩人围在了中间,同时所有的灯都被点亮了。
孟眠冬紧张得不成样子,颤着手从西装口袋中,取出戒指来,又捉了闻燃的手腕子,为闻燃将戒指戴上了。
戒指是非常简约的款式,上面镶嵌着一圈碎钻,碎钻并不扎眼,与素白的铂金几乎融为一体。
闻燃顺势将孟眠冬从地上拉了起来,含笑道:“不吻我么?”
旁边的陈溧带头起哄道:“吻一个,吻一个……”
其他的人也跟着陈溧一起起哄了:“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
孟眠冬又紧张又害羞,看着镇定地阖上了眼,并低下了头来的闻燃,轻轻地吻了上去,一触即退,但下一瞬,他的后腰却被闻燃按住了。
闻燃失望地道:“就这样么?”
孟眠冬闻言,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吻住了闻燃的唇瓣,又舔了下闻燃的唇缝。
闻燃松开唇齿,放孟眠冬进入,任由孟眠冬生涩地探索。
在大庭广众下,孟眠冬面颊滚烫,但唇齿显然较面颊要烫上许多,像是在高温中的芝士般,即将融化了。
他没有什么吻技可言,只能努力地亲吻闻燃,没多久,他便被闻燃夺回了主动权,柔嫩的口腔内里毫无保留地任凭闻燃品尝。
直到他喘不过气来了,闻燃才放过了他,闻燃将一身酥软的他揽在了怀里,玫瑰花近在他眼前,因为刚才接吻时被挤在了中间,不少花瓣跌落在了他与闻燃脚边。
他喘着粗气,脑中稍稍空白,竟是听见闻燃道:“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叫我闻先生,也可以叫我孟夫人。”
他不禁愕然,闻燃见状,轻拍着他的后背,得意地笑道:“你可是在大家的见证下,向我求的婚,我答应了,所以今天开始我就是孟夫人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可像闻燃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愿意被人称为他的夫人?
同性婚姻法案在多年前便通过,并正式实行了,但除非本身身份、地位、财力远不及伴侣,不然没有男人会甘愿被冠上某某夫人的名号。
他正迷糊着,又听到闻燃道:“今天的年会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了,大家快去准备准备吧。”
“孟夫人,孟先生,待会儿年会见。”陈溧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孟眠冬的反应,被闻燃扫了一眼,才离开了。
不少人学着陈溧告别了孟夫人、孟先生,做年会的准备去了。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闻燃吻了下孟眠冬的侧颊,低声引诱道:“孟先生,还有两个小时十分钟,先来履行义务吧。”
他将孟眠冬打横抱起,回了办公室,锁上办公室门后,又进了办公室内的休息室。
他一边抬手去剥孟眠冬的白色西装,一边赞叹道:“孟先生,你穿白色的西装真好看。”
孟眠冬羞耻得连眼尾都透红了,瞪着闻燃道:“别叫我孟先生了。”
闻燃没有答应,反而道:“当然孟先生还是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流氓……”孟眠冬的尾音被闻燃吞入了口中,身上的衣服亦被剥了干净,须臾,最为脆弱的地方便被侵犯了。
“嗯……”他在无边的快感中,扯着一身西装革履的闻燃,不满地道,“为什么你自己不脱?”
闻燃绅士地道:“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倘若我也脱了,恐怕赶不及年会致辞,还是……”
他张口咬住孟眠冬整片耳廓,舔舐着道:“还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我的裸体了?”
孟眠冬的身体柔软着,面对闻燃的调戏,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被重重地一撞击后,全数的语言更是破碎在咽喉,仅余下低吟与喘息。
半个小时后,他才有余力说话:“你为什么会想让你的员工叫你孟夫人?”
闻燃正在帮孟眠冬清理,听了孟眠冬的话,了然地道:“你认为自己是被我抱的那个,而且身份、地位、财力都不如我,所以,若是你我中间,有一个人要被称为夫人,也应该是你才对么?”
见孟眠冬点头,他惩罚性地咬了下孟眠冬的鼻尖,才叹息着道:“对我而言,你和我是平等的,被冠上你的姓氏,我不会觉得丢了面子,而是会觉得很甜蜜。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让别人叫你闻夫人。”
孟眠冬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一对平等的夫妇、夫夫或者妇妇,两个人中总有一方强势。
但闻燃是不一样的。
他眼眶微红,凝望着闻燃道:“孟夫人。”
“孟先生。”闻燃眼见孟眠冬蕴起的眼泪流了下来,便探出舌尖来舔去了。
孟眠冬摩挲着闻燃的后颈道:“你不叫我闻夫人么?”
闻燃依言道:“闻夫人。”
接下来,孟夫人与闻夫人又交换了一个深吻,才出了办公室。
俩人去买了身样式一致的新西装,才赶往年会现场。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孟眠冬坐在下面,看着走到台上致辞的闻燃,忽而意识到他是为了看闻燃脸红,才在大庭广众下向闻燃求婚的,但闻燃根本没有脸红,这个建议还是闻燃提的,闻燃还说自己一定会脸红的。
按照他的性子,就算是要求婚也根本不可能是在大庭广众下的。
他愤愤地喝了一杯香槟,暗暗地道:闻燃是骗子,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