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凤君大人美艳,不如身后那名少年清媚,偏生却比任何旷世珍宝都要精秀绝伦,只是瞧着他,周遭的空气几乎都被吸了过去,若是日后栖枫以这般面容呆在水华殿,早晚有一天...
不知是想到什么,庭意脸上的挣扎逐渐褪去,他深深看了一眼谢禾,扬起了手。
......
“谢禾,你还记得何时遇见本宫的吗?”
谢禾跪在金阶之下,隽眉轻拢,点漆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凤卓染,不躲不闪地说:“一年前,绮梦楼,凤君大人曾命我得空来宫里抚琴。”
自从昨夜二人被带回水华殿,连雪西被锁进了柴房,他则是直接被压进大殿,一直跪到第二日凤卓染用过早膳,这是凤卓染出现后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听了谢禾的答案后,凤卓染嘴边浮起似嘲似讽的浅笑。
“你果然是摔坏了脑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心一颤,谢禾垂眸掩住眼底的慌乱,没有接话,却注意到凤卓染今日没有自称本宫。
玉阶上的美人浅笑着睨了他一眼,眉梢挑起好看的弧度,幽幽道:“你我同在绮梦楼长大,连你出生时的模样,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却说咱们是一年前初见的,到底是我弄错了人,还是你太健忘?”
...对了!在这个世界,由于系统失误,他没有接收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凤卓染今年二十有一,整整年长他这具壳子五岁,若‘谢禾’的设定是自小在绮梦楼长大,五岁时凤卓染必定还未进宫,他们起码在一起生活过十年。
谢禾跪在地上的双膝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凤卓染这人心思莫测,一定早就看出他反常,态度才如此微妙,竟好像还怀疑起他是否是真的‘谢禾’了!
在他大惊失色之际,凤卓染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眸中的冷色一闪而过,他用指尖敲了敲桌案,一名暗卫很快从偏室里闪身出现,站在谢禾看不见的角落等候吩咐。
犹疑片刻,凤卓染起身,长长的衣袍随着步伐荡起涟漪,他走至谢禾跟前,在谢禾裸露在外,紧紧绷着的皮肤上巡视起来,最终视线定格在他颈侧干涸的血迹上。
“我本以为是我错了,毕竟人的面貌是很难改变的...”
边说着,凤卓染手指轻抚过他的脖颈,被碰过的皮肤很快生出了一层细细小小的疙瘩,像是被勾起兴味似的,凤卓染的动作越发轻浮。
谢禾缩着脖子朝后躲,刚躲过那腻人的触碰,还未来得起庆幸,颈侧便一阵刺痛。
尖锐的指甲戳破刚刚结痂的伤口,甚至将原本的伤口弄得更深了几分,谢禾强忍疼痛,仰起头看向罪魁祸首。
不知何时,凤卓染身旁站了一位黑衣女人。
凤卓染扬起沾染着新鲜血液的手指,不算温柔地朝女人的嘴唇抹去,随即嫌弃地用衣服反复擦拭手指。
“舔干净。”凤卓染冷然道。
黑衣女人得了命令,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谢禾看不真切的情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当半分钟后,女人面色逐渐发青,凤卓染才像是感到满意了一般收回了视线,说话的语调都跟着上扬了几分。
“你父亲是我房中的管事,赶上七月三十一生产,心花怒放了几个时辰便福薄去了,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原来养了近十年都没养熟。”
嫌给谢禾的刺激不够似的,凤卓染接着说:“不过倒是没有白养就是了。”
七月三十一…谢禾如遭雷劈,往日里想不透彻的问题都串成了线,事情最终发展成了他最难接受的情况。
难怪凤卓染要留自己在水华殿耗半年,难怪他要派人杀了连雪西,掌握了自己,他根本就不需要连雪西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这个世界快完结了,工作要写个方案,顺便有点卡文,这几天对不起大家了。
下个世界还是惊喜二选一,1、花瓶小明星与他的暴娇竹马队友。2、一枪爆头的新秀游戏主播与他的废狗队友。
谢谢七个r与小鱼的地雷,拖更还被砸地雷真的很惭愧...我反思!我一定反思!
第38章 这是什么沙雕主角!15
黑幕覆盖苍穹,白月高悬在黑幕之后,只露出一弧银线,谢禾在正殿跪了一整天,算上昨晚,正好是一天一夜。
他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回到耳房的,浑浑噩噩地推开房门,拖着宛如受了针刺之刑的双膝,循着记忆,抹黑瘫软在了凳子上,以往他还嫌过一个人住无聊,现在倒是多亏了这间耳房只住了自己,起码能有片刻的安宁来理清一些事情。
点亮烛光后,桌上的信封跟着跃入眼帘,因着一天没喝水,谢禾的嘴唇有些干燥,他无声咬紧下唇,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拆开信件。
平日收到钟余灯的回信,他总是心情雀跃的,今日的郁郁寡欢全然是因为凤卓染提出的条件。
白日他在正殿故技重施,用威胁庭意的办法对付凤卓染,凤卓染倒是不慌不忙,轻易便同意了放连雪西一命,不仅如此,还会命人将其护送到郊外,将其安顿在一处与世隔绝的乡村里。
谢禾就算再乐观,也不觉得凤卓染会无私安排到如此地步,他等着下文,等来之后,不免在心中将凤卓染骂了个狗血淋头!
半年来他与钟余灯有书信来往,定然有暗卫报告给凤卓染的,他没有出手阻止,谢禾只是认为自己地位卑微,根本入不得凤卓染的眼,他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哪知凤卓染不知多乐意见到自己与钟余灯交情渐深。
很明显凤卓染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打算借他之手除掉钟余灯,所以在说出这个条件时显得才不紧不慢,神色间甚至带着势在必得的从容。
那时谢禾就知道,即便自己算没有连雪西这个软肋,凤卓染也有其他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钟余灯,而这个法子还是会利用到自己。
“你看到了吧,你们这些‘天赐’的人啊,骨血里都是含了毒的,能救人,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人,这个秘密,我想司命大人没有仆算到呢。”
凤卓染说,时限三日,杀了钟余灯,他就放过连雪西。
谢禾拿起那层薄薄的信纸,好似其有千斤重,杀人什么的,他从未想过,尤其是对与自己命运相似,有些天然呆的老好人钟余灯,最终他叹了口气,肩膀一松,颓废地将信纸放到了一旁。
“我这次恐怕真的要失败了。”他丧声丧气地同系统说。
系统也对当前的境况感到束手无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后,忽然发出了呆板机械的笑声:【宿主,在商城找到了假死药,价值2000积分。】
2000...这基本上相当于花光他的家底了,这个世界折腾的翻来覆去最后说不准还要重来,却要因此花光手里的积分,万一这次任务失败了,谢禾可真就要成了光杆司令了。
没时间理会谢禾的苦闷,系统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说。
【宿主,连雪西的好感度有些奇怪。】
好感度?
几乎半年没有关注过的东西突然被提起,谢禾茫然了一瞬,也因此而打起了几分精神。
不仅如此,他还想起了一件白日里耿耿于怀的事。
美人本就似毒,七月末出生的美人,连带着血肉都是□□,如果美人生出了杀人的念头,只消一个动作,便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其赴命,就如同白日正殿上那名暗卫。
谢禾对此是无法理解的,只是凤卓染将血液涂抹在暗卫唇上的动作,让他不免想起了昨夜索居殿内,他被连雪西压制在床角亲吻时,由对方舌尖弥散开来的血腥气。
连雪西为何突然发难,他是怎么制服那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的,他知道自己被接近皇宫的目的吗?他知道…自己的血有毒吗?
如果将时间提前半年,谢禾一定会自信满满地说,主角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情绪多变,见到自己太过兴奋,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而已。
但经过了半年的鸿沟,以及连雪西显而易见的异样,谢禾无法控制地会胡思乱想,当时连雪西之所以会吻他,是不是仅仅因为…想杀了他?
沉默半晌,谢禾从乱糟糟地思绪中挣脱出来,想起系统的话,问:“好感度怎…”
话说到一半,房门突然被推开,谢禾一脸惊愕地瞧着庭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白花花的馒头和一碟小菜,漆黑的面庞简直要溢出黑汁,滴落到馒头尖上。
砰地将盘子摔到桌上,庭意在桌边坐下,狠声狠气地冲傻了般的谢禾吐出一个字:“吃!”
要不是摸清了此人对口不对心的性子,还念在对方昨日放他一马,谢禾早就将人赶出去了,不过眼下什么都没有填饱肚子来得重要,他一天一夜没吃饭,胃袋早就一抽一抽的疼了,庭意这趟前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于是谢禾也没故作矜持,识相地拿起馒头啃了起来,啃了三分之一后,才意识到庭意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现在的寄人篱下和前天的寄人篱下都不可同日而语了,想到即将到来的地狱生活,谢禾再看庭意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若是能与庭意缓和关系,说不定不但日子会好过些,将来还能打听出连雪西被送到哪个郊外,他总是要找机会逃出去的,天下之大,他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寻找连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