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杜墨刚刚穿越时,就没想过要回杜家,究其原因,杜家已经没有杜墨原身的亲人了。
所谓的家人都在算计他,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想起已然魂归离恨天的原身,杜墨有些可怜他,为了报答他留下身体之恩,杜墨也不能袖手旁观。
从杜记出来,杜墨和焦七二人便直奔官府,他们想查一查官府的记录。
杜墨使了些银子,查到了杜记的事。
其实不止是杜记,从官府的记录来看,杜墨这个人已经死了。
原来在杜墨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没多久,杜亭文便向官府报了死亡,那些写着杜墨父亲名字的产业,都兄终弟及,由杜亭文继承了。
根据赵国的律法,像杜墨这种失踪后又活着回来的人,若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除非占有的人自愿归还,否则他便只能写状子,诉诸官府来断案。
从杜亭文的表现来看,他是不会将那些产业还回来的。
如今的问题便是杜墨要不要去告杜亭文。
一方面,杜墨若是取回自己应得的,他也得继续经营店铺,收入的银钱需得用来供养杜家人。
另一方面,杜墨若是输了告诉,失了杜家的一切,事情也算尘埃落定。
杜墨最终是要跟着焦七回江亭府的,京城杜记于他来讲可有可无,他并不想让那些东西属于自己。
不过杜亭文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便是他不需要,他也可以将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送给焦七当彩礼,总比便宜了杜家这起子人强。
说做便做,杜墨和焦七商议了之后,他便请了一个状师帮忙拟状纸。
七月份正是一年的中间,不开年不结尾的,官府也闲得很。
师爷将新收的状纸分门别类放好,只等知府大人阅过,便可挑选合适的开堂审理。
这任知府姓康,年岁不小了,他这半辈子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因为他办事圆滑,更是因为他家中有些薄产,在官场上疏通的不错。
师爷跟了康知府很久,深知他的做事习惯,康知府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三张状纸,仔细阅起来。
看第一张的时候,他还一边喝茶一边看,待看到第二张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盯着原告的名字看了半晌,才道:“师爷,这杜墨是何许人也?”
到府衙的状纸,师爷都会先了解一番,康知府这么一问倒是没难倒他,师爷当即便将杜墨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怪师爷知道的清楚,这种失踪之后又出现的案子着实不常见。
听罢师爷的介绍,康知府倒是没多问,他将第二张状纸放到离自己最远的那几张上,道:“我看这个案子不是很急,还是先可急案解决吧,这京城里劳苦的百姓那么多,这种争家产的小案子便是等上一等又何妨。”
师爷当即明白了康知府的意思,看来康知府与这状纸的原告有嫌隙,这张状纸也只能石沉大海了。
虽然官府迟迟没有开堂审理,但这不妨碍得到消息的杜老太太来闹。
自从杜老太太被杜墨要挟之后,她便没有再装病,她专门派了个丫鬟守着荷花池,以防焦七再吃她的鱼。
同住一府的两个院子也算没什么来往,杜墨与焦七不喜受礼教束缚,便未日日去请安。
杜老太太见不到碍眼的人,守在自己的小院里,她倒是也舒心。
可这一日,杜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杜墨状告杜亭文的事,自己的亲儿子被告到官府,杜老太太怎么还能坐得住。
杜老太太领着人,风风火火地到了杜墨的院子,她一把挥开行礼的秋荷,喝道:“杜墨你出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就敢将自己的叔叔告到官府,你到底还是不是杜家的人。”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叔叔日日忙在铺子里,连家都不曾回,你怎么那么狼心狗肺,竟然一纸诉状将他告了……”
杜老太太本就没有深沉的心机,这会儿气狠了,她更是直接将事情嚷嚷了出来,一旁的于嬷嬷如何劝都不好使。
杜老太太这么一嚷,杜府的下人们都知道杜墨状告杜老爷的事,其他下人都是面露震惊,也就杜墨院里的人还算平静,毕竟他们几个对杜墨都是“真心的”。
虽然杜墨不可能纳自己为妾,但杜墨曾救过秋荷一命,又给了她遮风挡雨的地方,秋荷的心里到底还是感激杜墨的。
不管之后会如何,一日主仆就有一日的情分,秋荷到底还是支持自己的主子。
待听完杜老太太的话,她也只是低眉顺目,没有开口。
杜老太太等了半晌也不见杜墨出来,她越看面前的丫鬟越不顺眼,她上前劈手给了秋荷一耳光,喝道:“你是哑巴吗,我问你话呢,杜墨他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_(:з」∠)_2500+我真是个不食言的好兔子...
第70章
入了三伏天,北方的气候干燥炙热,焦七怎么呆都不舒服,好似在太阳下多晒一会儿,他自己就会变成鱼干。
这几日除非必要,焦七不会跟着杜墨出门,他都留在卧房的木桶里泡澡降温。
寻常人饮用的井水虽然寡淡无味,但胜在清亮透明,焦七泡在水中,感觉自己被温柔的包裹着,舒服的几乎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扰人的吵闹声。
待焦七装扮之后,出了房间,恰好看见秋荷挨打。
杜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干活的能手,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倒是没多大力气。
可秋荷到底是个弱女子,杜老太太的这一巴掌她哪里吃得消。
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脸的秋荷,焦七的嘴角直抽。
卧房的门开了,杜老太太自然看见了,见焦七出门看了一眼又进了屋,杜老太太当即又发了火。
她道:“你个狐狸精,你躲什么,你给我出来!”
“杜墨以前是个孝顺孩子,自从这次与你一起回来,他便变得六亲不认,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
焦七进屋拿了把团扇,才出门就差点与追过来的杜老太太撞个正着,他急急后跳了一步,拿团扇拍了拍胸口,道:“哎呀,吓死我了。”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大白天的,你可莫要没事出来吓人。”
杜老太太恨恨道:“怎么没吓死你!”
焦七一边扇风,一边道:“吓死我,你可是要赔命的。”
“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死了不可惜,我可还年轻,若是英年早逝,可怎么办。”
杜老太太何时被这么欺辱过,她听了焦七的话,手指直颤,她抬手指着焦七,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一旁的于嬷嬷赶紧上前给杜老太太顺气,于嬷嬷斜着眼看焦七,道:“不是我这个当嬷嬷的说,新夫人你可真有本事,连府里的老夫人你也敢咒,我看你应当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阳光正好,透过院里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风一吹,树叶跟着晃动,树叶上的光晃得人眼晕。
焦七被光晃得打了喷嚏,他蹭了蹭鼻子,道:“多谢夸奖,我也觉得我本事挺大的,只不过比你们差一点。”
“你们有眼光,这一点比我强,我就看不出你们有什么值得来这院子闹一遭的。”
见焦七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杜老太太又想上前打人。
焦七不是秋荷,怎么会任她打罚。
只见焦七顺着杜老太太挥手的方向,一歪身子跌倒在地,焦七双目不可置信的瞪大,他望着杜老太太道:“你,你,你好狠的心……”
话音刚落,焦七便一歪头不动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杜老太太看着自己的手诧异道:“我,我没碰到她啊。”
随即杜老太太便慌了,杀人偿命,这院里可有十几双眼睛看着呢。
她想查看焦七的情况,可焦七那双瞪大的眼太过渗人,杜老太太根本不敢上前。
这时,还是于嬷嬷镇定一些,她上前将手凑到焦七的鼻子下方探了探,两息的功夫,没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于嬷嬷也慌了。
她缓缓站起身,对杜老太太摇了摇头。
杜老太太急道:“怎么办,死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于嬷嬷也没见过这种事,她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咬牙建议道:“要不咱们就当没来过……”
不等她的话说完,杜老太太惊恐的望向她的身后。
于嬷嬷紧张的缓缓转头,待看见焦七那张放大的脸时,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欣赏够了二人的蠢相,焦七大声喊道:“杜成才、杜成福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将这些不速之客撵出去。”
见杜成才、杜成福手里拿着扫把走了过来,杜老太太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们要以下犯上,你,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发卖了!”
焦七摇着团扇,挑了个离两个老太太远一些的地方,道:“行了,这儿可不是你们耀武扬威的地方,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契书都销毁了,他们如今都是自由之身,可不是你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
杜老太太被赶走之后,如何心生怨气,暂且不提。
屋里,秋荷脸上的掌印已然清晰可见,陈嬷嬷正皱着眉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