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嘈杂声大,杜墨不得不与里昂凑得近一些。
不远处的楼上,左丘冷看人闹不嫌事大,他指着靠得极近的二人道:“哎哎,你快看,他俩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焦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瞄了两眼,道:“凑那么近,一看就是说话呢!”
“否则能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听他如此说,左丘冷抬手弹了他额头一下,道:“傻儿子,人家可是小王子,万一他看上杜墨,让杜墨跟他回米国怎么办?”
“呸!他敢,”一听说自己的人要别人被拐走,焦七立马不淡定了,他心道:谁还不是小王子了,我也可以把杜墨带回南海啊。
焦七转念又一想,杜墨不会潜水,去不了海里。
回南海是一件很遥远的事,焦七甩了甩脑袋,将混乱的思绪撇开。
他道:“没想到杜墨竟然是这么不知检点的人。”
“枉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在大街上公然跟一个小黄毛卿卿我我,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为今之计,先把带回来再说!”
见焦七似是真生气了,左丘冷赶紧扯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将他带回来要如何?”
“啧啧,这还用问么,”焦七用眼斜着左丘冷道:“当然是把他这样那样……”
焦七一激动,差点将床第之事说出来,还好他即使止住。
焦七道:“你问这些干嘛?”
左丘冷缓缓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焦七手上,他挑着眉道:“这是千古良方,能叫人□□,送给你。”
从没看过小黄册子的焦七,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疑惑道:“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
被焦七质疑,左丘冷也没有生气,他神神秘秘道:“货真价实,我以性命保证。”
收了小瓷瓶的焦七,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了。
左丘冷则抬手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为了儿子的幸福,他也算操碎了心。
焦七不会傻到直接去街上唤人,他吩咐了一个店小二去找杜墨。
随店小二回来的,不止杜墨,还有那几个米国人。
人既然进了自己的酒楼,焦七自然不能这么放他们走,他带着几人上了二楼。
进到屋内,焦七开门见山道:“杜墨是我的人,你们已经占了我的人好几日了。”
“我们这里讲究知恩图报,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杜墨只卖译不卖身,里昂王子你应该付工钱!”
见杜墨略带诧异地看着他,焦七一梗脖子,道:“怎么的,你还想卖身不成?”
“我告诉你杜墨,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你别想跟着这个小王子跑!”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刚这句就不用翻译了,你翻译前面那几句就成。”
杜墨这几日确实忙,他没想到焦七竟然会吃醋,而且吃的这么可爱。
杜墨给了焦七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转向里昂用英语道:“这位焦公子想请你留下来吃晚饭,尝尝酒楼里的特色烤鱼,你看如何?”
里昂来到江亭府这几日吃了好多赵国菜,他对这里的饭菜喜爱至极,听说有人请他吃饭,他立即高兴答应。
待里昂说焦七如此热情,他不知道如何回报的时候,杜墨赶紧道:“焦公子,对米国的蛋糕很有兴趣,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的厨子学一学。”
听到这个要求,里昂连顿都没顿便答应了,他还笑着对焦七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焦七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往外掏钱,还这么高兴的,他问道:“里昂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
杜墨一本正经道:“里昂王子带来的货物要运到京城去,所以手里没有银子,不过他可以让厨师免费教你做米国糕点,助你开一个糕点坊。”
若是能开个糕点坊,绝对是江亭府独一份,就像烤鱼一样!
焦七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还砸到了睡觉的人的嘴里。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想到里昂小王子这么大方,要不咱们请他在酒楼吃一顿?”
杜墨笑道:“甚好。”
杜墨安慰完焦七,又转头对里昂道:“焦公子对你们此次前来的航海路线非常感兴趣,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告知,若是方便的话,作为感谢,他愿意出一百两盘缠送给你。”
里昂来之前,不知道海的这边以什么作为钱币,所以他只带了一船货物,准备以物易物。
与常知府交流之后,里昂又决定带着货物去京城觐见这里的皇帝。
虽然此去京城,吃住都由官府的人管,但能有余钱买些本地的东西带回国,必定能赚很大一笔钱。
据他对赵国钱币的了解,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里昂稍一考虑便应了“焦七”的要求,只不过他又加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想着焦七对一百两银子买几页纸会有异议,杜墨当时并没有告诉他,而是准备到了晚上,只有他二人的时候,再分析利弊给焦七听。
这日晚,焦七已不复白天的气愤,他听了杜墨对蛋糕坊和航海的分析,当即觉得自己不该怀疑杜墨,杜墨便是身在曹营,心也是在鲛身上的。
愧疚袭来,焦七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个小瓷瓶。
第38章
趁杜墨收拾东西的时候,焦七偷偷把小瓷瓶拿出来,他将瓶塞拔掉,一股极淡的清香缓缓散开,香味渐渐变得浓郁。
焦七将鼻子凑近瓶口闻了闻,香味太香,闻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看着这个小瓷瓶,焦七犯了难,白天太急,他都没有问左丘冷瓷瓶里装的是什么,该如何用。
就在焦七趴在床上认真思索如何让杜墨□□的时候,一只手迅速的夺走了小瓷瓶。
焦七惊讶回头,他发现杜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
杜墨拿着小瓷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问道:“这是什么?”
焦七眼神飘忽,道:“什么是什么啊,我哪里知道。”
“你赶紧把它还给我,我还没研究明白它是什么呢。”
杜墨将小瓷瓶倾斜,便有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瓶壁流了出来,这液体比水要稠,有些像粥汤。
杜墨用拇指和食指将流出的液体搓了搓,不一会儿的功夫,液体便被皮肤吸收,指上的皮肤似乎也柔软了些。
杜墨低头凑近焦七,压着声音问道:“这东西是擦在哪里的,嗯?”
问题问出,杜墨以为焦七会傲娇地说些“增加情趣”之类的话,谁知焦七听到他的话,反问道:“哎?这东西不是吃的吗?”
杜墨:“你不知道?”
焦七:“我为什么要知道?”
这种床第之间增加情趣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在风月场得的。
杜墨眯着眼道:“咱们应该讨论一下,你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第二日一早,天边刚刚泛白,杜墨便闯进了门房小屋。
睡得正香的左丘冷,被闯入者吓了一跳,他登时坐了起来,待看清来人,左丘冷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是你啊,一大早的,门也不敲……”
不等左丘冷抱怨完,杜墨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左丘冷的衣襟,他拿出白色的小瓷瓶,恶狠狠地问道:“你说,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焦七喝了之后会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杜墨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左丘冷顿时清醒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墨道:“这,这里面只是些能让人动弹不得,却兴致高昂地东西。”
“这是我亲手配的药,不可能有毒。”
说到这里,左丘冷也顾不上别的,他赶紧推开杜墨,穿鞋就往外走,准备去看焦七的情况。
等左丘冷开了房门,他才发觉杜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以杜墨对焦七的在乎,焦七出事了,他第一时间应该找大夫才是。
左丘冷回头看杜墨,发现杜墨正优哉游哉地打开小瓷瓶,晃着它闻味道。
左丘冷道:“你诓我?焦七根本没有喝对不对?”
没想到这东西真是用来喝的,杜墨在心里赞赏了一下焦七之后,道:“我尚不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敢给焦七喝。”
看着左丘冷的表情从放松到恨铁不成钢,杜墨略微提高声音道:“你不会是想让焦七给我下药,让他反攻吧?”
“这么特别地香味,你觉得我会不警觉?”
为儿子的筹谋打了水漂,左丘冷颇有些功亏一篑的感觉,他吁出一口气,就要去拿杜墨手中的瓷瓶。
杜墨眼疾手快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据说左丘长老精通医术,不如您做些焦七用得上的膏脂如何?”
左丘长老:“你……”
杜墨将小瓷瓶收进怀里,道:“为了焦七的健康,这件事就拜托左丘长老了,这瓶药我就先替您收着,等来日您拿膏脂来换。”
离开前,杜墨还故意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好似有什么筹谋一般。
杜墨临走前的那个眼神,隐隐带着威胁,好似左丘冷不来换瓷瓶,他就会将液体下在杯子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