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置信,焦七不确定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不会生孩子。”
“我其实挺想要小孩的,他们可以陪着我到老。”
焦七的语气有些委屈,更有些若有似无的渴望,杜墨将焦七搂在怀里,道:“以后有我,我陪你到老,等你死了我再死,好不好?嗯?”
将头靠在杜墨的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焦七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他这算不算是娶到娘子了!
再次端正坐好,焦七道:“我明日就去找个媒婆提亲,咱们择日成亲。”
“你放心,虽然你不会生孩子,但我是绝对不会纳妾的!”
“以后,你挣钱来,你干活,你在下面乖乖躺好……”
自己喜欢的人什么德行,杜墨心里有数,但听到“乖乖躺好”什么的,杜墨便不能淡定了。
“焦七,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杜墨道:“只有这一件事咱们得各凭本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墨达成了今天的愿望,在卧房的圆桌上将焦七制服,又转战床上,月上中天二人才草草收拾睡觉。
被人遗忘的金钱龟,终于在他们“打完架”之后,奋力的将头钻出了皮包,思索着无处可去,它又缩了回去。
龟生艰难,它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只普通的乌龟,哪怕听不懂人话也好。
天光大亮,焦七是被尿憋醒的。
他才睁开眼睛,就看见杜墨只着里衣,跪在床沿上。
瞥了一眼小小墨,焦七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他攥着身上的被子往后躲。
到了安全距离,焦七才颤抖着手,指着杜墨道:“你,你不要过来,我全身都疼。”
许是昨晚在圆桌上做的时候,硌到了焦七,杜墨微微心疼,他将手里的湿布巾举给焦七看,道:“我听你喊要尿尿,想给你擦擦脸,好叫醒你。”
说罢,他便拿着布巾给焦七擦起脸来。
温热的布巾在脸上擦过,一直暖到焦七的心里,身上虽然有些酸疼,但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杜墨,你真好。”
焦七眉眼带笑地看着杜墨,看得杜墨心情明朗。
杜墨又把焦七的两只小爪子挨个擦了一遍,亲了亲他的小鼻子,道:“我只对你好,今生今世只喜欢你一个。”
被情话糊了心,焦七脸上发热,他也顺势道:“那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闻言,杜墨唇角微翘,他吻了吻焦七的额头,道:“那咱们就约定好了,若是日后你敢喜欢别的女人,别怪我不放你下床。”
直到去寻人牙子的时候,焦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许下了誓言。
找人牙子的过程很顺利,将需要三十个水手的事说清楚,焦七便从牙行中走了出来。
焦七才出牙行的门,迎面便遇见个小丫鬟,那丫鬟对着焦七服了服身子,道:“您可是焦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第29章
焦七疑惑道:“你家小姐?”
焦七平日里的活动有限,他不是睡懒觉,就是去杜墨的管事屋里撩人,至多会同常玉出门喝喝茶。
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姐让他一头雾水,虽说去见个姑娘于焦七来讲不吃亏,但万一那姑娘脱光了衣裳赖上他,他可是有口说不清。
话本上讲的那些毁姑娘清白,便要将人娶回家的故事,他可不想尝试。
想他如今也算腰缠万贯,娶亲是娶不得的,家里还有只公老虎,万一他一不小心喜欢上哪个姑娘,被杜墨绑在床上这样那样,光想想他都脸红。
诱惑出现,一定要严词拒绝!
此时焦七冒出了一种当家人的觉悟,他不能负了杜墨。
那丫鬟自是不知道焦七心中所想,她见焦七脸色几变,回道:“焦公子曾与我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我家小姐姓康,正在对面的茶楼上等你,想向你道谢呢。”
焦七顺着那丫鬟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姑娘。
那姑娘立在茶楼窗户旁,用衣袖遮着唇角,眉眼弯弯,似是在笑。
距离有些远,焦七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他只隐约觉得那姑娘挺好看。
青天白日,有姑娘相约,焦七略一思索,便抬步向茶楼走去。
这座茶楼的二楼没有雅间,都是一张张小桌子。
这个时辰,茶楼里喝茶的人不多,焦七跟着丫鬟上了二楼,一眼便看见了等在那的女人。
招呼焦七坐下,康秀敏给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含笑退了下去。
康秀敏将丫鬟斟好的茶往焦七的方向推了推,她看着对面的人道:“焦公子请喝茶,你与月前见面时,有很大的变化。”
康秀敏第一次见焦七是在康记,那一日她与月娘吵嘴,幸得焦七张口将月娘气走了。
康秀敏自那之后便对焦七有了好感,只是看焦七那日的穿着,应该只是个村汉,康秀敏略有些失望。
之前康秀敏觉得二人身份不配,她等了二十三年,可不是为了下嫁给人添笑柄的。
可这段日子,听说焦七竟是酒楼的东家,康秀敏的心又活了起来,如此二人便门当户对,似乎上天都想让他们结连理一样。
这两个月焦七经历了不少事,刚上岸那阵儿,见过的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他哪里记得住。
可这话他不好直说,焦七道:“姑娘客气,我最近确实吃胖了。”
“咱们这江亭府的鱼就是好,每一条都那么肥,让人吃了还想吃,不知不觉便吃多了。”
康秀敏哪里知道焦七所想,她听了焦七的话,倒是觉得他非常有趣。
康秀敏掩着嘴角,笑道:“焦公子真是风趣,听闻你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可还好?”
这话便是明知故问了,江亭府里从商的,十个里有六个都盯着渔鱼愉呢,毕竟能这么快,便将生意做得如此红火的酒楼,可是不多见。
焦七道:“尚可,尚可,还够不上日进斗金,不过吃饭倒是方便了许多。”
“我们酒楼的鱼风味齐全,想吃什么味道的都能做,康姑娘若是想去,改日可前去品尝。”
说到这里,骄傲油然而生,焦七觉得他今日算是为酒楼拉了一桩生意,回去他应当跟杜墨说,让杜墨知道自己也是很会做生意的。
而听了焦七所言的康秀敏,则听出了另一种意思,焦七不仅谦虚,而且还有意请自己吃饭!
二十三岁的女人情窦初开,她的脸变得粉红,羞怯道:“焦公子,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康秀敏扭扭捏捏,焦七直言不讳,二人虽然心意不通,但聊得还算顺畅。
直到接近午时,焦七才告辞要走。
康秀敏将人拦下,她拿出一条帕子递给他道:“焦公子,这个送给你。”
无功不受禄,一条帕子也不值什么钱,焦七盯着帕子看了一会,便想拒绝。
康秀敏见焦七眉头微皱,似是不想接,她赶紧将帕子展开,道:“这是我亲手绣的,你看,这荷叶用的是金线,你拿去用也不唐突。”
“金线?”见帕子的一角确实有一朵金色的花,焦七的眼睛都亮了,他接过帕子,道:“那就谢谢康姑娘了,今日这顿茶我请。”
收回被焦七不小心触碰到的手,康秀敏的心跳若逐鹿踏地,砰砰响个不停,她觉得焦七是她见过最有风度的君子。
回酒楼的路上,焦七便遇见了杜墨和陈晓。
陈晓是当日焦七与冯倾救出来的孩子中的一个,他今年才十三岁,但壮得很,乍一看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焦七听杜墨说要回渔村,请村里的妇人们做皮包,便也要跟着去。
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杜墨便只好带上他,三人就一同回了渔村。
路上三人说起渔村的近况,陈晓道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几日有桩奇事。
村里人不时会发现家门口有死耗子,也不知是谁干得好事。
今日的渔村已不可同日而语。
被焦七留下的妇人和孩子们定居在了渔村,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如今的渔村有十几间房子,每间房子都是坐西向东。
它们都一样大,各自带了小院,看起来整齐得很。
渔村东边的海上用木棍和渔网圈了好大一片地方,那里是焦七唤来的深海鱼们的居住地,也是酒楼所贩的鱼的来源。
村里的少年们每日负责往酒楼送鱼,今日刚好轮到陈晓。
被海寇捉住的日子是妇人和孩子们的噩梦,他们反抗不了,更没有人来救。
陈晓的爹便是被海寇杀死的,如今灭了海寇,他也获得了新生,他满心感激。
村里人的心情与陈晓一样,见焦七二人回村,村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出门来迎。
打头的便是红娘,她如今穿着合身的衣裳,对二人笑着道:“什么风把你们吹回来了?可是今日的鱼不够?”
一场大火带来的缘分,红娘与二人成了朋友,与其他妇人相比,她说话更自然。
杜墨道:“鱼够,我有些别的活想请村里人帮忙。”
“这好说,咱们村里别的不多,就闲人多,”红娘道:“咱们不要在这站着了,去屋里说吧。”
红娘所说的屋子便是焦七和杜墨之前住的那间,那间房是村里唯一一间旧房,墙体破旧,没有院子,与如今的渔村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