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务之急还是把眼下的事情糊弄过去,负责人眼一闭心一横,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去准备了。
等他们穿好旗袍,其他礼仪一拥而上,帮他们化妆戴假发。妆毕,楚星洲不灵不灵地眨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这眼睫毛怎么能这么重!
两个丽人被推出来的时候,负责人差点认不出来。先看身段,两人都高高瘦瘦,除了手臂上微微带着肌肉,没别的毛病,再看脸蛋,左边这位戴黑框眼镜,扎两个麻花辫垂在身前,虽然有些面黑,却带了几分娇憨,再看右边这位,可了不得,及肩微卷短发,面色白皙,完美的五官,就是不知道哪里的骨头大了点,使他看起来五大三粗。
“很好,微笑。”负责人如同指挥家一样,双手在他们面前挥舞。
小刘和楚星洲露出了只有八颗牙齿的微笑,负责人大手一挥,不错不错,快去门口候着。
负责人一转身,兄弟两个就碰屁股拍手以示庆贺,互相撩起对方的头发说一声不错呦,你看上去真漂亮!——你也一样!你的身材真棒!——莫挨老子!
将胸前的填充物向上推了推,楚星洲仿若踩着高跷一样僵硬地向前走去,只要今天不遇上熟人,他就是这只礼仪队伍里最靓的崽!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主角都不正经,至于林霸霸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后文会提到哦~
☆、第2章
小刘非常腼腆害羞,上台时险些摔一跤,好在他一个马步立住了,只露出常年不见光而分外白皙的大腿,台下不知道谁家十四五岁的小流氓轻佻地吹起了口哨,让小刘羞红了脸。
楚星洲就老练多了,从小生得女相,奶奶给他穿过表姐的裙子,小伙伴于是一哄而上要把他按住扒掉底裤看看他是男是女,如今台下坐着的诸位看客啊,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朝他脸蛋扫过,他面带微笑,丝毫不乱,身段气场,震慑四方,在瞥到对准他的镜头时也能大大方方摆个姿态,伸出一只脚拉长视觉身高,看吧,看够了吗,等老子掏出来比你们大吓死你们!
礼仪是剪彩的一个小小环节,不能抢去领导的光环。察觉模特里出了个祸水,负责人让他们麻溜滚蛋。
工钱是当场结算的,听到微信进账的声音,楚星洲的一颗心落了地。
他踩着钉子鞋直挺挺地走着,小刘碎步跟上。
“楚哥,你倒是等等我。”小刘觉得自己腰酸腿疼急切需要人扶一把。
谁知楚星洲根本不理会他,只自顾自朝前走,伸手抹了一把脸,觉得脸上黏糊糊的。
小刘存心逗他,看四下无人,上前去一把掀起了楚星洲旗袍下摆。
反了他了!楚星洲仗着自己高些,把小刘脑袋夹在腋下,问他服不服。
两人正有说有笑朝更衣室走,宾馆的大理石地面将他们的影子映照得一清二楚。
忽然几条黑影不偏不倚挡在他们的去路上,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两人抬头一看,脸色都不是太好。今天估计是走了狗屎运,走路陨石砸的那种。
为首的肥头大耳手上套了五个金戒指的,叫刁勇锐,后面几个流里流气的是他跟班。刁勇锐勉强算他们的半个同学,他学习不球行,但有个好老子,花钱进了学校的商学院,平日里打游戏泡学妹。
按说两伙人志向不同,专业不同,校区都不一样,生活本不该有交集,偏偏却遇上了,也是命里的血光之灾吧。
小刘去食堂吃饭,正碰到刁少跨越校区看新鲜,打饭的阿姨是碰上什么事心情不好,刁少觉得言语间受到怠慢,骂了人,阿姨道歉,这事儿本就算了,谁知刁少从兜里拿出一沓钱来摔在人脸上,阿姨一下子也炸了,小伙子怎么不知道尊重人!刁少可不知道敬老爱幼保护妇孺是个什么玩意儿,扬起手就要打人。
小刘那是谁?手无缚鸡之力,胸有家国天下的刘正义!立马扶了下眼镜站出去就要拉架,被膘肥体壮的刁少一拳抡倒,嘴角带血地回了寝室。
楚星洲打游戏打得高兴,趁加载空挡抬头问小刘带回来的饭去哪了,一眼就看到小刘脸上的血。问清事情缘由后,楚星洲气得不行,自家兄弟这样的老实人都能被打还有没有天理了!于是他安慰小刘说要叫人给他报仇。小刘一看楚星洲叫空了一层楼的人,好家伙,近百个精壮小伙提着凳子就追出去,把那不可一世的刁大少打得是抱头鼠窜。
事后,刁少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发动家里关系要校方找楚星洲讲道理。但奈何刁少自己作恶过多,那口碑做的跟过街老鼠一样是人人喊打,说一声刁勇锐的名字都能看到苍蝇在空中盘旋。学生集体斗殴也不是啥光荣的事,校方琢磨财神得罪不起,但众怒也犯不起,就息事宁人冷处理了。刁少回学校的第二天,摸黑走夜路的时候被一块从墙外面扔过来的砖砸中了额头,学校监控是坏的,刁少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自己觉得后怕,索性退学了,因此他们之间之能算是半路同学。
小刘再看刁勇锐的跟班之一,惊叫出声来:“张哥,你……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楚星洲这时才注意起被小刘称作张哥的人,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圆润,戴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有些着急,鬓角头发半白,乍一眼望过去给人敦厚可信的感觉,可听小刘的说法,这人可不简单,有两副面孔。
“就是他!”小刘手指着他,激动起来,“就是他,一开始跟我说交钱能加盟他的狗屁公司,后来又跟我说什么钱让人卷跑了,让我跟他一起去赌……”
“你说是就是?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刁勇锐啐了一口,越发显得油腻起来,“是你自己太蠢了就别他妈的怨别人。说那些干嘛?我们老同学好久没见,你们倒是大变样了。哪里来的辫子头眼镜妹!还挺清纯嘛!这旗袍穿得,叉开到大腿上去了吧!走投无路出来卖屁股了?平日看你不吭不哈的,挺能耐啊!骚成这样子!卖给谁不是卖,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你们两个小骚……”
“刁勇锐,别过分了。”楚星洲这句话是警告,告诉刁勇锐他的怒意已经要按捺不住了,识相的最好放聪明些。
很可惜,刁大少是那种看上去不聪明,实际上也不聪明的,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对战神楚星洲没在怕的。
不仅没有立即夹起尾巴做人,刁大少还犯了所有反派都会犯的毛病,嘴欠,自己巴巴地凑上去给楚星洲增加怒气值:“楚星洲同学!上次你打完我之后我就想认识你了,可一直没这个机会。好不容易碰见一次,你看看你……长这么漂亮就不应该打架嘛!别说,合身!那么多礼仪小姐数你最出挑。你还有这爱好!我早该想到你,你说你们两个,每天勾肩搭背的,就差上厕所手拉手了,暗地里已经把那种事情都做了吧!你看咱们刘同学,这么单薄能满足得了你吗?看着面黄肌瘦的是被你榨干了吧。不怕,哥哥倒是能勉为其难跟你采阴补阳,保证把你捅得是舒舒服服,嗷嗷叫唤的那种!”
刁大少的跟班们配合着发出了作死淫/笑,楚星洲的拳头已经攥紧,顷刻之间蓄力值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只等刁大少脸再转动小小的十五度,他就把这拳头抡圆了砸到刁少的鼻梁骨上去。
近了,三,二……楚星洲正要出击,忽然听到有人朝这头快步走来。
“这不是刁铁蛋吗?”一个男青年扶着老头朝这边来。
听到外号的瞬间,刁勇锐就老大不乐意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尴尬往事,哪个没眼的上赶着找抽?瞪眼看来的是谁?一高个匀称的男青年,还有一个满脸褶子颤颤巍巍的老头,这男青年浑身上下的穿戴加起来不能超过两百,那老头就更寒碜了,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头上戴了顶蓝色檐帽,爷孙俩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几十年代从贫困山区投奔有钱表亲的,今天出现在剪彩这地儿,没准儿是要找有钱人碰瓷去。
“你他妈的说谁?给老子说清楚了!”刁大少急得是面红耳赤,今儿个他兄弟们也在,他仇家也在,死老头要耽误他好事那不能答应!
楚星洲盯着扶老头的男青年,冷笑一声,这不是要花钱包养他的傻叉吗?竟然认得姓刁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吃屎的一闻着味儿都来了,只是对方还带着个老人,真打起来,那可非常不好办。
听到楚星洲闷哼一声,小刘轻声问:“星洲,你认得他?”
楚星洲不置可否,现在情况紧急,不适宜向小刘解释来龙去脉,再说了,他楚星洲钢铁直男被同性摸了屁股传出去实在是有损颜面还是不说为好,所以他只是跟小刘说:“等会儿打起来,你跑就对了。”
林正扫了楚星洲一眼,要不是这小子白到反光让人能一眼认出来,林正还真不会来管别人闲事。两人四目相对,楚星洲的眼神中是愤怒敌意还有挑衅,而林正却全然不在意那些,甚至都不正眼看他。
楚星洲一看林正忽略自己,自己却瞪人家,倒显得人家可能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倒玩不起了一样,于是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