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凉了有好一会儿了。”
“废话,冬天的金属能不凉?”
花想暮嘟囔了一声,开了车锁,郑骥归便坐进车里头启动了汽车,轰鸣声一时间盖过了他们谈话的声音,在这条小巷里头转悠。
好端端的,又开这辆老爷爷,看来花想暮还没有拿回自己的汽车。
花想暮对他做了一个嘴巴上锁的小动作,拔高了声音:“老郑,我车技不行,别又把人家给撞了,麻烦你去停个车。”
郑骥归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想翻个白眼却自恃身份,只是盯着他,眼睛里头有火。
“这是怎么了?”
花想暮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郑骥归。他也只得憋着一肚子的疑惑看郑骥归,而这条注视链的末端,被缓缓挡在升起的车窗外头。
那正是一处监控的死角,跟踪的人很有素养,也对这里很熟悉,那个死角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他把方向盘打了个转,停到离叶思朝家更近的地方。
汽车的低鸣回荡在狭窄拥挤的小区里,将他们的谈话遮了个严严实实。
“跟踪?”
“也不是什么大事……”姓花的似乎是想买个关子。
“别说废话。”叶思朝果断将两个字重新扔给花想暮,后者愣了半晌,一时间有些呆呆的。
二人边走边聊,压低了声音。
“朝哥你知道那是你同乡家吗?”
突然被这么问起,叶思朝脑子也是糊在了一起,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谁?”
“就是上次差点被我撞到那个。”
他把这事情忘在了脑后,之前他还在群里看到过那个老甘和唐逢久的对话。
“他是这起事件的关键证人,亲眼目睹了许择渊掳走李缘。”郑骥归突然开口,那一天许择渊和唐逢久就在大街上起了冲突,天色虽暗,也地处偏僻,可老天爷似乎没有放过许择渊的打算,恰恰被一个路过的醉鬼看了个正着。
而之后花想暮又差点撞死他,巧合多了,就不能说是没有必然的可能性。
“老爷子对花家旁系来了个排查,似乎有人想借这件事将花家发展到商政的领域去。”
可是花家的立于上流社会的第一准则就是不卷入商政之中。先前已经有些小辈在外头小试手脚,花老爷子可以当做没看见,可这次用继承人的名誉乃至姓名威胁他,老爷子总算是忍不住了。
花家这时候正处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至少对某些人是的。
而在孙迟羽和郑骥归这两熟知剧情的人看来,正是叶思朝无意搭了花想暮的车,才让剧情有了回寰的余地。大概是两个幸运e负负得正了。
说完这话,两人一时间只是走路,大概是受不了冬天里这样冷淡的沉默,姓花的金毛突然真的像一只金毛一样窜到他的面前反着边说话边走,他说:“朝哥,你有微博吗?”
叶思朝强行把被吓了一跳的陈年老心脏塞回胸口,目露怀疑:“有,怎么了?”只见对方很自然地伸出手,而他也很自然地把手机递过去,而手机到了对方手里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拿。
只是对上对方的眼睛,那只手却又不知怎的转了方向,改为解锁屏幕。
叶思朝自恃密码清奇,也就没有设置应用锁,花想暮登上他的微博敲了一会儿之后,把手机递给他,上面已经是一篇辞职后的抱怨。
开头陈述了他自己四五年的功绩,满当当一大堆,下面提笔一转,一个深坑让人从云端跌到深渊。然后,便是之前纪录片撤稿一事。
叶思朝拧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那人已经离开了。”这是突然窜出来的郑骥归,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给柔柔弱弱的大白花创造了逃离叶魔王逼问的机会,只听花想暮劫后余生似的呼出一口气:“好在朝哥你来了,要不然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借口来这里。”
叶思朝只能改口:“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的?”
“敲甘财居的门的时候。”甘居财就是老甘的本名。
他们敲了一会儿门才看见转角处鬼鬼祟祟的车子和反光,老甘开门出来的时候两人立马转了方向问叶思朝最近的状况,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将谎话圆上。
只是这下子叶思朝也被暴露了个彻底。而叶思朝似乎还和先前一起许家操控的案子有牵扯。
当然,这一切,这片大叶子无从得知。
“老甘在这里住不得了,刚好我爸打电话来要我回家参加婚礼,我把他叫上。”叶思朝随口做了决定,在花想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这时郑骥归正好见他二人落下,回头喊了一声,花想暮想说的话也被塞回了喉咙,三人边说边上了楼,而下面窥视的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但愿老甘不要起疑。”放下窗帘的时候,叶思朝这样自言自语。“陈家那边怎么样?”
“找这个人就是陈思媛的意思。”花想暮接茬道,他已经熟练地清理出了沙发上的空间。
当他把茶端出来的时候,叶思朝也已经将博文修改完毕。
“你最近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问,那篇文章已经做到了基本的吸引网民注意以及挑动情绪。影影约约,他摸到了叶思朝这一篇文的用意,但在看见里面详细的细节、联系到自己的时候,脑子又突然一片空白。
总而言之,他到最后也没有找出花想暮博文的用意。
花想暮看着突然有些排斥他的叶思朝莫名其妙:“人心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挺有意思的。”
时间飘的很快,尤其是在冬天与友人相处的点滴里。
等到孙迟羽的电话打过来时,夜色已深,三人顺道去郑骥归家蹭了晚饭,顺道挑逗了一会儿钱辰,一日便这样匆匆滑过去了。
江岸边,孙迟羽面前一团白色雾气渐渐膨胀,又逐渐缩小,往复几个来回后,白雾渐渐散去,郑骥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幕,而往来的行人没有一个发现这里的奇异景象。
“415的能量还不够?”郑骥归问。
孙迟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系统商城都用不了,虽然可以叫大人帮忙补给……”只是那位新的世界之主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听415说,那边似乎正忙得天昏地暗,因为前不久那位大人才撂了一次挑子,算得上是千古难遇,当然也不排除是有“外力介入”。
“是之前那位‘主神’……的影子,留下的吗?”
“嗯,有的世界似乎本来就不完善,主神留一些心眼在这里也是正常的。”于是情况就有些让人草木皆兵了,比如说现在这个世界,剧情已经如同草泥马一般狂奔,但主角的三位后宫却没有多少动摇的倾向,叶思朝不算,他本就是最容易撬的墙脚。
“印迹药业的事情弄好了?”他叹了口气,415重新回到他的识海中沉睡。
郑骥归的手机上正是微博叶思朝的主页,而主页置顶,正是叶思朝修改后的声明。
“还真是言辞犀利,你当了那么多年左相,有见过文/字/狱吗?”
郑骥归摇头,下拉主页,立即挑出来一则更新,正是新闻申报的全流程以及纪录片作假的所有数据。
下面的舆论已经开始撕扯。
叶思朝已经反应过来了?
“衣宵不会弄,而且文/字/狱哪里比得上这个。”
手机屏幕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双眉间距紧且双眉方正,嘴角微微下撇,白光正好照亮他严肃的下半张脸。
严肃之上更加严肃。
孙迟羽沉默。
印迹药业便是之前与官勾结的企业,这是事实不假,但事情的轻重程度尚待定义,纪录片正是来了一个移花接木,将甲事实接到乙事实上,让所有人误以为这就是会出医药事故的企业。
而在三天前,印迹药业道歉被拒,宣告破产,不过想要买下它的大有人在,比如说。竞争的几家公司里,正有许择渊名下的恢安地产。
“你们对恢安……啧,这名字真晦气。”孙迟羽将话说了一半,郑骥归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眼小区的方向,二人起身慢慢往家里走去。
“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花家说动从/政的那边给恢安下一点绊子还是可以的,毕竟恢安可能是导致公/信力受损的祸首。”
事情远没有民/众想象得那么简单,所有人都会把白纸上的黑斑无限放大,唱衰也远比颂歌受欢迎。
难做人。
孙迟羽像是被勾起了近千年前还是个人的记忆,想骂几句,却突然发现把以前的自己也骂了进去,真的是有些微妙。他不是敢于否定自己的人,于是他畏畏缩缩地将吐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接下来还得看花想暮怎么说动花家。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花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卷进去多少,只是依靠部分人脉,便编织了一个针对许家的网。在这个人情社会,这是比许家背后操控舆论还要令人心寒的事情。
那时候,真正知道花想暮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会把他当做当年的小奶狗,除了叶思朝,他知道也还是这么看。
“诶,你说叶思朝和花想暮看上去不怎么搭的两个人……是怎么看对眼的?”他拿手肘戳了戳自己学生的腰,已经完全没了古代世界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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