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啊。”仇罪一听轻松很多就放了心,垂眸看见卫云苏那长而直的睫毛,随着对方眨眼时的动作忽闪忽闪的,仇罪看得有些心痒,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蒙住卫云苏的眼睛,然后……他的手掌就感觉到了睫毛扫过手掌心的酥痒感。
“嗯?”卫云苏不明白仇罪在搞什么,轻轻一声鼻音却像一剂强效催化剂直接让仇罪的脑子反应过度懵成了一团浆糊。
……
这下好了,现在全身上下哪哪都痒了。
卫云苏忍不住伸手去扒拉仇罪蒙住自己眼睛的手,一边拉开一边转身看他:“你到底……”
卫云苏看着突然脸红的某人,心里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着:“怎么了?”
仇罪就跟被烫到似的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才镇定下来,笑了下:“没事,就是突然想逗你玩。”
“玩猜猜我是谁吗?”卫云苏翻了个白眼,转回去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心想逗我玩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转过身的卫云苏没看见仇罪投在他身上那疑惑又费解的目光,等他弄好手上的药方准备交给赵忠福去准备的时候,才发现仇罪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一点都没挪过窝。
“哎?”卫云苏稀奇了,怎么感觉今天的仇罪有点不正常呢,“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仇罪不自然地咳了声,避开卫云苏的目光,坐在椅子上拿着之前没看完的书看着:“真没事,你别担心了,忙完了就快坐下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真的没事吗?”卫云苏看着仇罪还有点红的耳朵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可爱?
这个词放在一个随时会发脾气的喷火龙身上感觉怪怪的。
“真没事,”仇罪放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无奈地看着卫云苏:“快去把药方给赵忠福吧,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书房行吗?”
卫云苏上前给仇罪探了脉才放了心,丢下一句“等我”就快步走到外面把药方交给赵忠福,还顺便让赵忠福叫人按照自己一开始给的那个清火的方子给仇罪熬上一碗端过来。
仇罪的脉象虽然没太大问题,但还是有点上火的迹象,可能这就是对方的脸红的原因吧,卫云苏企图用医学来解释仇罪反常的现象。
至于有没有解释清楚,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等卫云苏在赵忠福的提醒下踩着半刻钟的时间点进来时,刚好看见仇罪从座位上起来想往外走,他有些惊奇,本来还不怎么信仇罪的每半刻钟一眼的论调,当时他也就只是听听并没有当真,没想到这回亲眼所见后竟然是真的。
“不会吧你,这么精准?”
仇罪不满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这么晚才进来,早知道就把赵忠福叫进来了,要不是他当时心里乱哄哄的,怎么可能让人出去这么久。
“嗯,”仇罪起身,一脸老大不高兴地看了卫云苏好几眼,这才缓和了脸色对他说:“走吧,去书房。”
卫云苏:“好。”
然而当他们刚进书房坐下没多久之时,外面的赵忠福就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了里面人的应允才进来禀告着:“陛下,赵小姐说奉太后之命给您送东西来了,现在正候在外面呢。”
仇罪撩了撩眼皮,一时间竟是没想起这个赵小姐是谁来,还是赵忠福在一边小声说了句“太后侄女”他才记起来。
“她怎么还没回去?”仇罪拧眉,一提到这个表妹他就想起之前卫云苏跟他说的不建议近亲通婚的事,本来他对这个表妹就没什么感觉,现在被卫云苏这么一说,他就多少有点别扭了,甚至是对他这个表妹有种避如蛇蝎的感觉。
他自己得了眼疾苦了这么多年就算了,如果因为娶了所谓的表妹而导致自己的后代患上什么不可治愈的先天性疾病的话,仇罪觉得他会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要生下来的孩子像自己一样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想罢仇罪不耐烦地说:“算了,爱回不回,朕也不想见她,让她把东西留下,人走就是。”
赵忠福听了只是神色正常地应了声就出去应付那个难缠的赵小姐了,虽然都是姓赵,但赵忠福可跟这皇亲国戚的赵家没什么关系,但耐不住一些地位不高不低的赵家人总想借着他往上爬,所以赵忠福这些年别的不说,光是应对赵家人就已经练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法子。
“赵小姐,陛下这会儿正忙着呢,您看要不要先把东西交给老奴,以后得了空再来?”赵忠福笑得一脸和善,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啊?表哥这么辛苦的吗?”赵湘香失望地踮着脚冲御书房门口看了眼,满眼的少女怀春的心思让旁人看了都有点不忍叫她失望,但赵忠福在这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该什么时候装瞎什么时候装聋都揣在心里跟明镜似的,完全无视了赵湘香想让自己帮忙通融的眼神,只是做出一副不容拒绝的请的姿势让赵湘香识相就赶紧走。
赵湘香不死心,她咬了咬朱唇,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娇声问着:“赵公公,我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卫神医也跟着表哥进了御书房,这御书房里可是存着许多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民间人士进去真的可以吗?”
赵湘香知道赵忠福对仇罪的忠心,因此表面上像是单纯地发问,实际上却是专门戳着赵忠福的死穴,就想拿他当枪使好来帮她一起针对卫云苏。
可惜这话搁在一个月以前赵忠福可能还会有点反应,但现在,呵呵,赵忠福只祈求卫小神医千万不要恼了他家陛下一走了之的好。
不然依着他家陛下现在一刻都离不了人的状态,要是见不到人估计分分钟要掀了御书房的屋顶,那时候管他里面藏着什么国家机密,有卫小神医重要吗?
因此赵忠福听见这话只是油盐不进地对她笑着:“有劳赵小姐操心了,现在日头大,您还是快着回去吧,晒久了对身子不好。”
赵湘香摸不准这个老狐狸的心思,毕竟年纪没到,心思再深道行也就那点,想要看清赵忠福的想法,回去再修炼个几十年还差不多。
于是碰了软钉子的赵湘香只能不甘心地又看了眼御书房大门,有些恼火地暗瞪了赵忠福一眼,跺了跺脚,冷声冷气道:“知道了,本小姐回去后定会好好跟姑母说说表哥近日来是多么辛苦的。”
说完赵湘香就带着身后缀着的一串宫人离去了,心想等回去了一定要跟姑母告赵忠福的状,明明好不容易因为姓氏和赵家扯上了关系,结果不好好巴着赵家不说,竟然还敢跟自己甩脸子,哼,等她成了皇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撤了这狗奴才的官!
赵忠福看着赵湘香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就这样还想入主后宫,也不知道是把他家陛下当成傻子还是自己傻,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如此样子能担得起皇后这份重任他赵忠福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十二点左右~
☆、柳一枝
第二天中午两人刚吃完饭没多久,赵忠福就进来说卫云苏的师弟到了。
卫云苏一听开心得立马站起来,连连问他人到哪了。
赵忠福不小心瞥到自家陛下突然不爽的表情,小心肝颤了颤,但还是尽职尽责道:“柳公子正在建章宫门口候着呢。”
仇罪还没开口,卫云苏就已经兴奋地抓着他直说:“仇罪,快让我师弟进来,快啊。”
要不是跟仇罪约好了不能随意离开对方身边,他都想不管不顾直接跑出去迎接柳一枝了。
出谷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说不想师父师弟们那是假的,现在他盼了几天的师弟来了,能不兴奋吗?
仇罪难得见卫云苏露出这么活泼生气的一面,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最后还是高兴占了上风,因为情绪高昂的卫云苏身上的颜色更鲜艳夺目了,只是直到后来仇罪才发现原来这种现象都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因素所导致的。
“把人请进来。”仇罪发话了,赵忠福得了令出去后他就拿眼看卫云苏,酸溜溜地哼哼:“有了师弟就忘了我了,卫神医可真是伤人心啊。”
被突然扣了顶帽子的卫云苏冤枉死了:“我什么时候忘了你了?”
仇罪把头撇过去一哼,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表示不想回答,出于对卫云苏的惩罚,他决定半刻钟内一眼都不要看他,让他好好体验一把失去了他的注视的恐慌感,这样这人才会懂得珍惜自己。
然而没得到仇罪回答的卫云苏这回没有追着问,这些日子他算是发现了,有时候这人的性格真是别扭得可以,一旦生气了也不说,就坐在那不吭声也不看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我生气了你快哄我”的气息。
不过对方闹别扭一般不会坚持过半刻钟,毕竟时间一长仇罪就会忍不住看自己,每次卫云苏就是抓住对方看向自己的机会哄人的,保证一哄一个准儿。
现在卫云苏才懒得搭理他呢,这回明明是仇罪在那无理取闹,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成了对方口中的“忘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