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白兔们面前,摆着汤圆、银耳汤等汤品,和各类饭菜糕点等吃食,甚至,还有烧牛肉。
“呃……”我望着一桌子被横扫的狼藉,“你们……”
不是不吃么?
身材不要了?
“不吃饱了怎么帮你解决问题!”秋写意似笑非笑地揶揄,“说吧,皇帝老儿这大半夜找你有什么事?放心,需要她们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
我“噗嗤”笑了。秋写意偶尔的幽默总能突如其来地搔中我笑穴。
“倾城,到底怎么样?”舞纤罗开口,一脸严肃。
而温言和花晚晴也一脸紧张。
嗯……高山流水果然就是高山流水。关心我的人里,也只有秋写意只要见我还能回来,就会放心,甚至能开玩笑。
“哦,没什么事。”我刚才也没吃好,肚子也不是很饱,拈起她们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随口道,“就是有人造了个反而已。”
“什么?”众人大惊。
“唔。”我嘴里还塞着糕点,边吃边摇头,“快打到京城了。哎,又得死人了,麻烦。”
“噎!”不是我吃噎了,而是她们听得语塞了。
“嗯?怎么?”我一边吃糕点,一边看着她们。
众人目瞪口呆,摇头。
最终,秋写意开口:“哎,顾倾城,要不是我们各自有人了,我真*死你这气度了!泰山崩于前不改色,于笑谈间指点江山……”
我愕然。继而反应过来,看看自己,再看看都一眼崇拜看着我的四人,讪笑:“没啦,过奖,过奖。”
有些气度,是天生的。比如,宠辱不惊、临危不乱,以及,绝对的自信。
我握着糕点望天:希望,这一次,我不要自信错。
“对了,是哪个倒霉蛋造的反?”秋写意打趣。敢情在她心里,在我眼皮底下蹦跶的,都是倒霉蛋。
“还能有谁,定安王呗。”我笑笑,随手揽过温言,却觉得温言的肩膀僵硬……
我看过去,见她已变了脸,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没,没……没事。”她回避着我的目光,低下头去。
我心中一“咯噔”,这才想起来:这个定安王,曾是她的良人呢……
心中莫名一酸,我强笑着望着她:“怎么?你还在关心他?”
纵然刻意笑着说,纵然刻意以轻松的语气,却任谁都听得出我话里的酸意吧?
温言抬头看了看我,眼睛有些红了,却没有回答,推开我的手,走了开去。
望着她的背影,极度失落。
仿佛,心又重新被人抽走一样……
不自觉握着拳头。
定安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要你,死!
1、72再决乾坤
与定安王的会猎,只在旦夕。
定安王自小戎马,果然能耐非凡,自我们收到讯息后不出半月,他的兵将便已经攻至皇城脚下!
其实,一路之上,阻挡的忠勇之士不是没有,但奈何一呼难以百应,而各地诸侯又都打着自己的算盘,为保存实力,严格约束自己的亲信与门生,持观望态度。
于是,一路以来,除了个别誓死效忠的守城将领浴血死战,其他兵将,不是被定安王的威名和两国联军的声势吓破了胆,就是听从自家背后主子的安排,不肯出全力,只佯装溃逃。
所以,等定安王攻到皇城脚下时,他一路势如破竹、所经之地凡阻挡者无不溃不成军的消息,已经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沸沸扬扬。
还好,皇家军队都是从鲜血堆里走出来的,抗恐惧程度与一般人不同。
所以,当定安王的战马来到城前,我们的皇城将士也稳如泰山。
定安王打马城前,洒然大笑:“尔等区区三万兵马,怎抵挡我数十万大军?趁早开城投降,本王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届时,你们依然是皇家卫队,享世袭军籍。”
白千仞也洒然大笑:“不知天高地厚,才敢口出狂言!陛下天威在上,尔等叛臣安敢以卵击石!”
“本王非叛臣。本王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王位。白将军,你是个明理之人,为何今日要愚忠于庸主,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呸!你真是被宠坏了。要知道,这天下,能勇冠三军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定安王。”白千仞傲然而立,“要知道,这天下第一勇士,从来都是留在皇城。”
他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自负。而是事实。自古以来,皇家都有一个不为百姓所知的传统规矩,那就是,最厉害的人,并不在征战边疆,而在戍守皇城。当然,这种事从来不会对外宣称,因为,在百姓心里,边疆太平与百姓安乐必须放在皇帝的安危前。但,可能吗?
所以,自古就有类似于唐太宗名言“君王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百姓第一言论,但,只有皇室的人和极通透的人才清楚:在君王眼里,天下百姓只是棋子,明着说是衣食父母,其实不过是自己脚下的蝼蚁。而这世上,最珍贵的,自然是皇室自身的安全。
所以,白千仞之勇,绝对不输定安王!
是以,白千仞此言一出,定安王沉默了,不过随即,又笑:“好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禁军统领。且不说你武功如何,以我数十万大军对你区区三万禁军,只要一扑而上,纵然你是霸王再世,也只能自刎人前!”
“呵呵,乌合之众,焉敢称大军?且不说你远远没有数十万之众,只说你手下的军士,大都是临时集结甚至是异族临时收编,我手里的,才是真正严格训练以一敌十的铁血禁军!”白千仞面色不改,傲然墙头,对城下的士兵喊话,“尔等听着,你们本就是我朝子民,陛下勤政*民,是天道仁君,跟着陛下,才有国安家和。若真要受定安王的蛊惑助纣为虐,只会家破人亡!”
他一袭白袍,在城头挺立如神。
我在远处颔首:皇帝选人的眼光还是一流的,这样的人物,足以扭转乾坤,在任何时候护住皇家安全。
只见他一挥手,一群人便走上墙头。
那群人并不是强兵勇将,而是之前皇帝早已叮嘱过的巨富商贾和显贵高官们,而城下,很多正是他们当日亲手送上战场的士兵。他们带着那些人的亲人或情人,在城头循循善诱,而那些人的亲友在城头有的喊话有的哭泣……
一时间,严阵以待的两军对峙,成了一场混乱的认亲大会。
而定安王的军心,早已大乱。
我在一旁,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定安王的脸色越来越严峻,显然,他已经看出了是我在背后操控,狂笑:“顾倾城,你又来攻心之计!哈哈,可惜你今日面对的是本王。众人听着,不要受这攻心之计的蛊惑,只要打进城去,立马就能与亲人相聚!给我冲!”
眼见他们要冲过来,我闭上眼睛,示意白千仞。
白千仞咬牙,再一抬手,一拨人便被推下了城楼……
我听见了下面惊痛的呼喊。
城高百尺,坠楼必死。
而他们远远看着,甚至并不清楚被推下的究竟是谁?而自己的亲人,到底是存活还是已被推下?
“杀呀!杀进城去,与家人团聚!”定安王并不傻,也利用士兵们的悲愤心理,大喊冲锋。
聚集了我国和朝凰国、甚至有倭国被收编将士的军队,人数多不胜数……旌旗闭空,黑压压望不到头。
他帅旗一声令下,那黑压压望不到头的人潮,便向皇城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握紧拳头。再度挥手。
白千仞得到示意,抬手下令,又一拨人被推下了楼……
城下早已人心散乱士兵朝这边冲,这边接二连三将他们的亲人推下楼……乱军厮杀,他们根本看不清被推下的到底是谁家的亲人,而自己的亲人是否还存活。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如果亲人已死,自然是拼死冲杀报仇;但如果亲人还活着,自己的冲锋无异于亲手杀死他们。
我一脸冷酷,冷静指挥。
墙头的士兵一边飞石一边放箭,一边陆续将人推下……
我倒要看看,这些铁血男儿,怎么能踏过他们亲人的尸体?!
果然,楼下已经大乱。那批被临时集结送出的士兵们,已经丧失了一切征战的能力,几近疯狂,而已经有人在拦着冲过来的士兵:“不要再杀了!不要在杀了!他们快死了,快死光了!”
是的,再杀下去,他们的亲人,就要死光了!
定安王已经铁青了脸,咬牙挥臂指挥人进攻,毕竟,那批人里,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原来戍守边关的原始军队,与这个京城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还有朝凰国的兵将!
不远处,朝凰国的*王旗高高举起,在风中猎猎招展。
“杀!”定安王长剑直指皇城!
如死亡潮水般的士兵们都在动,包括朝凰国的士兵!
我握紧的拳头也开始有些发抖。手心,全是汗。
其实,不论白千仞怎么逞口舌之强挽回军心,不管我怎么用计,寡不敌众终究是寡不敌众,你再怎么,也不可能用对方几十分之一的军队对付对方的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