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门口,皇上,我的父亲,已经带着百官含笑迎接。
“恭迎军师回朝——”文官在左侧而跪。
“恭迎军师回朝——”五官在右侧齐跪。
右侧领头的,是五官之首,禁军首领白千仞。而跪在左侧第一个,正是——文官之首,温丞相!
我深吸一口气。
“三军威武,大国无疆!”白千仞与温丞相上前一步,肃然齐声道。
于是,文武百官,甚至远处的街头百姓也一起跪下,齐声山呼:
三军威武,大国无疆!
三军威武,大国无疆!
三军威武,大国无疆——
看着全城男女老少,在紫薇花铺满的街道两侧,伏地山呼……我一瞬间觉得哽咽难言。
突然之间,觉得很感动,很感动很感动。
而我身后的将士队伍里,已经传出了有人掩不住的哭泣。
是啊,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动情时!
万人齐跪里,只有我的父亲,还微笑屹立。
是的,他在笑。而且,笑得傲然而慈祥……这是一种极其独特而复杂的笑容,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笑得将傲然与慈祥融合在一起。
但是,我想我懂了……
泽华,就是——傲视天下,君临天下的笑意吧?
正因为真正傲视天下,所以才能在万人前笑得一脸慈祥——因为没有惧怕。真正傲气存于心的人,是不会怕暴露自己慈祥或者软弱一面的。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处处显示自己的骄傲。
我站在人群这头,对他微笑。
他含笑微微点头。
终于,他走过来,搀扶起我的手臂:“顾军师劳苦功高,实乃我朝当今第一功臣!”
在将我扶起的瞬间,他俯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你的人都放出来了,在宫里等你。”
我的心一震,瞬间就化开了。
抬头,仰望时眼里已噙满泪水。
他笑笑,拉起我的手,携着我跨越这重重人群,向宫门走去。
我此刻激动非常,只想着马上又可以见到言儿她们了。其实好久没跟言儿认真见过了,真不知道她如今面对我,会是什么样子?
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欢呼:“恭送陛下,恭送顾军师!”
到了宫里,发现宫里已立起了一座新宫殿,那是当日皇帝说要为我单独建的宫殿。
如今,这座宫殿已定了名——“回顾宫”。
回顾宫?
顾,是顾采薇的顾吧?
回?回来的,可不是顾采薇,只是顾倾城……
突然有点同情我的父亲:这一生,或许在成就上他已没有任何不满与追求,可在感情上……呵,不管是雄者还是君王,如果半生厮杀奔走却留不住一个知己红颜相伴,那么,纵然手握无边江山,也有憾吧?
推开门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
是的,我不要像我的父亲那样。
此生,我不要有憾!
温言,万里江山我可以不要,却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用力一拍,门应声而开。
门里,舞纤罗在调整舞姿练形体,花晚晴照例是坐在梳妆镜前,而秋写意,在给她剪指甲。至于我的温言,正捧着一卷书在那里发呆。
房门推开,她们齐齐回头。
“倾城!”最先喊出来的果然是言儿。
我欣然一笑,心里一块压着的石头终于松了下来。
“倾城。”最温和的永远是舞纤罗。
她回眸一笑,春风无数。
“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秋写意抚弄花晚晴发丝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挑眉一笑,“顾倾城,才不会那么早死。”
花晚晴倚在她身边,对我真心一笑。
我也回了她们一个抿嘴微笑,摇摇头。秋写意,不挖苦我两句是不会甘休的。
“借个地儿。”我笑意不改,看向秋写意。
秋写意了然,拍了拍掌,站起身:“好了,姐妹们,我们走,这房间留给这对苦命鸯鸯。”
另两人也会意,跟着随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秋写意眨了一下眼:“今晚刚巧是七夕。”
是呵,今晚,刚巧,是七夕。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走近,拉过她的手。
是呵。
希望,今年的七夕,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1、69真实你我
言儿……”我拉着她的手,久久,再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满溢的都是欢喜。
我的言儿似乎也有些尴尬,支吾着,低下头。
一时间,宫里静寂无声。
终于,她先开口:“嗯……在那边……还顺利么?”
“还好。”我呵呵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别过头去,偷笑。
我也笑。
一时间,说不出的欢喜气氛洋溢在四周……
最后,我拉着她的手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多少年了,这张脸在长大、在成熟、在变化,但始终是我心里最亲最*的。而自当年我“抢走”她的表哥周文后,她就再也没这么让我近距离看过了。
肆意凝视着她的脸、她的眼,仿佛最贪婪的人——是的,我贪恋着这个人的一切。
她大概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伸出手,用衣袖将脸遮住,头更低了。
我哈哈一笑,拉过她的手,将她顺势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其实她有些丰满,肉肉的,我却很喜欢,觉得抱起来很亲很亲。忍不住凑过去,亲上了她的颈项。
她大概有些痒,笑嘻嘻缩过脖子。
我更凑近一步。这一次,没有去弄她痒痒的脖子,而是直接亲上了她的唇。她没有张口,唇温温的,就那样与我的唇相碰。我也没有张口,不知为何,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我不要说平时的习惯性勾引手段,甚至连最起码的欢悦手段都不会。
我们就这样,唇碰着唇,都不说话。
过了许久,我觉得这样下去有些尴尬了,怕她觉得我的吻没感觉,于是,轻轻移动了一下唇,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吸了起来。
她也不动。
我心里更没谱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样的吻。
于是,放开她的唇,而是直接抱着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头顶,感受着她头发的独特气息,和她整个人脉搏的缓缓跳动……我发现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觉得我们很近,近到能听到她生命的跳动。
终于,她埋在了我的怀里。
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抱着。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并不来源于性。甚至,与性无关。虽然,当你很*一个人,你会努力想靠近她,越近越好,但是,这靠近并不一定是性。如果你真的*一个人,你会发现,即便你们不做接吻、上、床之类的房间事,只要近近的抱着她,你也依然会很舒服。这感觉,是我在其他人那里从来没有的。
“言儿,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是的,我*她。但是这泪,却并不是伤心。
她没有说话,却与我靠得更近了。
“我*你,我*你……”我重复。以有些颤抖却欢喜的声音。
是的,我终于有资格说出这句话。我终于,可以抱着她说出这句话!上天,待我何其仁慈,让我能追到今生最*的人。上天何其悲悯,终究没忍让我一生孤独,让我再度与她靠近如斯。上天何其公平,终究没忍让我这经年的追逐以失败结尾。
“宝贝,我*你……”我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与自己都化掉,化在一起。好*她啊……好*,好*。
这是七夕。
我的七夕静默而美好。这一夜,我们没有更多的话语,也没有激烈的表达,但是,所带来的温暖却熨帖着心灵最深处,让我在很久之后都依然心安。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跟自己最*的人待在一个房间,除了紧紧抱在一起,什么都没做,你信不信?
我信。
翌日,与温言一同出门时,我试着挽着她的胳膊,她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甩开,而是继续走。我好高兴,于是继续挽着,眉开眼笑。
迎面碰到逛御花园的秋写意、花晚晴和舞纤罗。
“我说什么来这着,这两个人昨晚肯定成事了吧?”舞纤罗一句话出口,就暴露了她的职业特征。
我轻咳一声:“你想多了。”
“咦,都手拉手了,还不承认。”舞纤罗对欢*之事向来是行家里手,一眼便看到了我攀着温言的胳膊。
我依然挽着温言,笑着纠正:“我没不承认。我只是说,我们还……反正没有你想的那样。”
舞纤罗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地望着我,终于露出了相信的神色,然后朝秋写意挤眉:“那你还有机会哦。”
“说什么呢。”我赶紧喝止,一面望向花晚晴,生怕她会介意。同时也奇怪:舞纤罗向来是淡雅出尘柔情似水的,怎么如今也随口开起这些俗玩笑来。
而那边的花晚晴却似乎毫不介意,只是笑着看舞纤罗耍宝般与我斗嘴。秋写意也笑着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