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两人安定在一起后第一年。
司绶出差了一个月,刚回来就和司印去了定虞山。两人在山下的度假酒店住了下来。
两人不可描述的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司印反常的起得很早。身上受过伤的地方疼痛酸涩令折腾了一夜有些疲累的司印没办法继续躺着。忙了一月的司绶因为着急回来连续高强度工作,现在正沉沉的睡着。不想惊扰哥哥,悄悄起来。换了一套舒适的休闲服。这次来定虞山司印期待了很久,来之前收拾了满满三大箱子的行李。心里有些小嘚瑟的拿出和哥哥两人的情侣装——一个简单的奶白色薄毛衣上面有海军衫式的假领子,浅蓝色看着格外舒服。腿上套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毛衣半塞进去,一个活脱脱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形象。
出了屋子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原来是天气原因才导致受过伤的骨头疼痛。但并没有影响司印的好心情,排除身上丝丝缕缕的难受,司印是极其喜欢这种湿润的天气。
不死心背上画板,撑着把透明的伞,信步出了酒店。定虞山高两千三百米,实在算得上一座高山。似乎司印把这一世所有的不如意都在前十几年消灭了,老天爷很给面子的在司印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停了本就不大的小雨。这种时候是司印最舒服的时候,空气很湿润,山林里因为雨水的洗刷,各色的植物展现出最真实的颜色。初秋时候,山里的颜色最是丰富,有不服输挣扎破土而出的嫩绿,也有经历一整个夏天的成熟深绿,还有早早换上秋装染了浪漫颜色的金黄。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人一旦松懈下来被强忍的伤痛隐疾就反扑出来,或许是当初的大病损耗了司印太多的元气,一座山没爬到山顶就坚持不住了,从早上开始就隐隐作痛的身体各处激烈叫嚣着疼痛。
无奈只能就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定虞山建设的还算齐全,从山脚到山顶都有楼梯。在一个转弯平台上找了一块大石头,颇为潇洒的不顾上面未干的泥水直接坐了上去。拿了画板曲起双腿,一个颇为少女的乖巧姿势,把板子架在腿上开始画画。
虽然雨停了,但是天空并没有出现大太阳,云彩左一块右一块闲散的瘫在天上,不难为人。空气呼吸起来舒服极了,一大口吸进鼻腔,满满的水分子带着植物的气息仿佛浸润了整个心肺。
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前世今生,反正在司印看来,一切没有什么不可能。其实到也不算什么稀奇古怪,毕竟自己都能重活一世,就证明这世上太多奇妙的事。
司印脑海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直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长袖翩翩的佳公子从山底一步一叩首的走至山顶,只为求取仙人座下的一只灵狐。那水波流转的眼里是欢喜,是渴求,是爱慕。
信手勾勒,那个人的样貌不甚具体,衣袂翻飞,鞋底沾了些泥沙,清风拂过,吹起束发的白色飘带。那只小狐狸看似乖乖的待在仙人座下,但身体直直的挺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山下那人,柔软的大尾巴在地上不安的小幅度扫动。
司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年岁几何。大概勾勒了全图,坐直挺了挺僵硬的脊背,无意间低头看到山下来人。
那人一瞬间仿佛和画上的那个执着的男人重合了,他抬头向上看,眼里是欢喜,是渴求,是爱慕。同样奶白色的毛衣,不同的是领子部分不是假的海军衫样式,而是一条假的深蓝色领带,修长的腿上也是简单的牛仔裤。两人同时撞进了彼此的眼里,他们停下了手中腿上的动作。一个还呆呆抱着画板,一个还维持着一条腿已经抬起搭在上一层阶梯的姿势。两人无话,却已在眼里交流了许久,继而展颜一笑。
一笑千古,一眼万年。某一世,我是不是那只通了灵却无能为力的小狐,你是不是那个无用却坚定的书生。我们是不是也曾不顾世人眼光,历经千难万险,最后不过求取一个守在你身边的机会?
他抱着他离开仙人,归入凡间,相守短短数载。
他在他怀里,舍去一身灵力只留与他的记忆,随他去天涯海角。
——
他牵着他的手,慢慢下山,相守一生一世。
他回握他的手,放下世俗,但求一时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em..可能写的不好,但是这个画面是在我脑海里徘徊了几乎一月之久的画面,所以还是断断续续写了出来
第36章 第二十九章 审问(上)
“查一下白询现在在哪儿?”司绶下令。
“少主,白询现在在刑堂。”
“他在那儿干什么?”司绶疑惑。
“属下不知。”
“让他回来。”
“他...刑堂那方面说,说...让您去邢堂找人...白询...走不了了。”下面的人磕磕巴巴回到,谁敢这么和少主这么说话。
司绶是几乎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没有目的的发脾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从善如流的到了刑堂,看到的却令他有些意外。
白询竟然受了刑,而且刑罚不轻。
这个人挂在刑架上,双手双脚被紧缚住。双手高举,身体却是疲软的,司绶充分相信如果不是双手被固定住,估计眼前的人已经要滑倒在地了。后背几乎抽烂,皮肉被一层层刮下看不出原来的形状,鲜血不要钱的溅洒一地,现在已经不是鲜红色,而是氧化后的暗红色。
上方左肩处竟然还有小股的鲜血缓缓淌过,仔细看里面楔着黑长的钉子。
头微微右歪着,应该是已经昏过去了。
“他为什么在这儿?”司绶倒还是冷静。
“他……白询大人说是因为护卫少主不周,前来领罚。”刑堂人回到。
“刑堂现在都可以随意下令了吗?罚我手下的人,没有我的命令?”司绶缓缓问道。
……谁会没事儿找罚啊?刑堂主内心疯狂吐槽。嘴上却不敢反驳,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发起火来会怎样。
“属下知错。”
“他领了什么责罚?”司绶没再纠结,继续问。
“剔骨鞭300,左肩钉刑三日,禁水禁食三日……还有跪罚三日。”
司印倒是知道不能只是掩盖伤处,所以自己又加了些无足轻重的惩罚。
可惜现在的他连三百剔骨鞭都坚持不住,只受了两百多鞭就昏死过去,司绶赶到的时候,正是刑堂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的时候。
白询首领毕竟珍贵,如果不在主人命令下被罚至死亡,着实不好交代。这才有了,刑堂主让司绶亲自来刑堂一说,因为实在是“白询”回不去,也是罚了一半,继不继续堂主也很迷茫。
“把人弄醒,换个皮鞭拿给我。”
刑堂主自然不会温柔对待“白询”,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人却没有醒。
司绶倒也没有着急,“把钉子取出来,叫个医生过来。”
医生来了,也只是取出了钉子。好在司印总算醒了过来。
“见过少主。”司印哑着嗓子说到,应该是发烧了,嗓子里干得难受。
“说说吧。”
“属下……属下知错,属下护卫不周令少主不信任,又因为随意请假置少主于险境。属下……属下知错,自领责罚,只愿少主以后可以信任属下,让属下随侍左右。”
司绶眼眉挑了挑,“哦?会倒打一耙了。”
“属下……”
司绶开门见山,“昨晚人在哪儿,干了什么,说。”
“属下和家主出去了,具体事情恕属下不能告知。”
“是么?为什么要给左肩上钉刑?想好再说,不然……你该知道结果。”甩了甩手里的及地长鞭。
“属下和家主出去了。具体事情属下不能告知,给左肩上刑,是因为属下觉得少主嫌恶属下左肩受伤才有事不带属下行动,而属下不能待在少主身旁不能护卫少主就是属下的失职,故而给左肩上刑。”司印撑着伤重的身体却也算流利的答话。
“最后一个机会,你失去了。”司绶抬手。
司印因为刚才医生的救治是躺在地上的。司绶抬手挥鞭,狠狠抽打司印。
一边不容躲避的抽打,一边平静的开口逼问。
作者有话要说:
【补2】
第37章 第三十章 审问(下)
“昨晚言家二少爷被刺杀,杀手左肩受了枪伤逃跑了,而且……在场的人看到杀手后背被砸过”
“你说,你这一身伤,左肩这个洞,后背这身皮……受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司绶一鞭鞭抽在“白询”身上,司印本是趴在地上的,现在也只不过是把头更深的埋在地上。没有声响,没有大幅度的动作,鞭子抽在鲜血淋漓的背上,只是身体反射的偶尔弹动。
不想思考,不想挣扎,他知道这次他并没有对言梧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不会对司家有什么影响,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和这件事无关,哥哥不会拿他怎样。
司绶说到最后,一脚把他踹翻了过去。鞭子收不及,鞭尾扫到了“白询”的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说实话,你还能活着出去。”司绶最后的通碟。
司印顾不上身上密布剧烈的疼痛,只想挣扎着跪起来,可……久未补充过能量的身体,又怎么能榨出一丝气力。右手胡乱扑腾着,想找一个着力点撑起自己,几次勾动,最后反手撑着身下的地面一点点摇晃跪起,脸上全是疼出来的汗水,一层层覆盖脸上的苍白,长长的睫毛都挂上大滴的汗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