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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鱼求生[穿书] 完结+番外 (微笑的猫)


  他抬起脸,泪光莹然,随即又低下。
  他哽咽:“玉姐吓我一次,你又吓我一次……你们再这样吓人,我就不要活了。事不过三,不许再这样了……”
  他问赵家锐:“齐北崧来不来?”
  赵家锐不确定:“应该会来吧,干嘛要他来?”
  程几望向别处,鼻尖通红,泪珠滚落:“我想他了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找媳妇儿哭么?”


第六十七章
  毛小伟的尸体被从树上解了下来。
  程几等三人作为目击证人,被警察拉在现场做笔录, 在寒风中待到傍晚。
  警方在对犯罪团伙起底的同时也受到激烈抵抗, 案情发展这个地步,挂牌督办的上峰肯定坐不住了, 一天之内就会有工作组入驻宏城, 现场督办, 辅以雷霆手段。
  专案组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人人都得挨训,组长副组长什么的估计已经被训得找不着北了——咱们警察吃苦耐劳, cei起人来也不遑多让。
  其实警方受挫并不难解释, 对手的集团能够壮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说不定已经在宏城暗中盘踞十几二十年, 其扎根之深,牵涉之广都让人难以想象,哪能随随便便就被打垮, 他们手里掌握的军火都可能比警察还多!
  周经理和程几简单道别, 然后被急救人员从坡底抬了上去。
  他将被送去治疗, 但警方不会透露他治疗的地点,很有可能不在宏城区域内。他也会被保护起来,直到确认其安全的那一天。
  程几向现场警察旁敲侧击打听有没有抓到犯罪集团的主犯, 可惜对方不上当,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气, 并且对三人的怀疑明显多过信任。
  笔录期间,刑满释放人员耿春彪还不停地强调和尚庙卦签的科学性, 惹得对方更加不耐烦,差点儿要将其当场拷上,多亏齐北崧赶到,把他给保了出来。
  老耿当然气得不行,要投诉公家区别对待,赵家锐好说歹说,拉他去喝酒。
  两人在小酒馆一边对酌一边发愁,老耿痛骂毒枭祖宗十八代,骂他们心狠手辣,骂他们惨无人道,骂得举座皆惊。赵家锐没办法,只好给他到小旅馆开了个房,送他去睡觉。
  程几被齐北崧牵回家,脱了鞋后就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齐北崧转到他脸前去看,见他木呆呆的。
  齐北崧说:“啧,我挺好的媳妇儿,断了腿都不吭声的,怎么就傻了?”
  程几当然没傻,他只是精疲力尽。
  “……”他揉太阳穴,“我受不了了,以后口袋里要放速效救心丸。”
  齐北崧倒了一小杯洋酒举到他面前。
  程几抬起干涩的眼睛,拒绝:“不了,喝了头疼。”
  “你现在想干嘛?我陪你。”
  程几就地躺倒,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问:“雷哥那边有新消息吗?”
  “没有,你别老惦记着。”
  齐北崧见他情绪实在差,干脆自己去厨房下了盘速冻饺子,端过来一只一只喂给他。
  “你会下饺子啊?”程几被他塞了满嘴,轻声问。
  “需要的时候我就会。”齐北崧捏着筷子说,“等吃饱了咱俩练练,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冲我发泄得了!”
  他放下餐盘,硬把程几拉进了小健身房,后者原本不想配合,架不住他主动求压,只好答允。
  “练什么?”程几问。
  “你锁我手臂的那几招。”齐北崧说,“格雷西柔术。”
  程几点头:“哦,上次是十字固,说穿了就是让对方的手肘反关节受力,算是柔术中运用最广泛的招式了。你躺下。”
  齐北崧半秒钟之内就躺下了,只要程几高兴,现在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程几分开双腿,跨骑在他腰间略靠上,身体重心随着双手撑在他的胸口。
  这面对面的姿势让齐北崧荡漾了一下,但立马收敛,因为陪打架绝对不能分心!
  “你双手托我肩膀。”程几说,“待会儿我转的时候省力些。”
  齐北崧立即照做。
  程几脸色不好,但动作还是标准的。他突然身体往侧面滑转,一腿压齐北崧胸口,一腿压他脸,齐北崧一只手臂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双方身体呈十字交叉,他双腿夹紧,扣着对方的手腕略微挺胯(专业术语叫起桥),齐大公子立即喊起疼来。
  程几问:“咦,现在知道求饶了啊?”
  “疼疼疼!”齐北崧喊,“疼媳妇儿!”
  “我没用力你怎么会疼?”程几说,“你手肘原先有伤?”
  齐北崧身上不疼,他喊的是“疼媳妇儿”,媳妇儿当然得疼着哄着对不对?媳妇儿如果情绪不佳,就得想方设法打岔,让他暂时忘记不愉快。
  程几放开手说:“十字固用得熟练的话,可以终结大部分缠斗,现在你来压我。”
  齐北崧问:“怎么压?”
  程几平躺下说:“就像我刚才压你一样啊,我这不是在教你技巧么?”
  齐北崧往他身上一跨坐,程几闷哼了一声:“真重!”
  齐北崧双手撑在他的脸侧,俯下身子坏笑:“重好呀,压得你跑不了。”
  程几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用标准姿势,手放我胸口。”
  齐北崧早就忘了什么标准不标准,送上嘴唇索吻,本来他也不是真想练柔术,什么乱七八糟的武术哪有媳妇儿好玩。
  程几不等他吻到,行云流水般翻转身体,扣住他一只手臂又将他固定住了。
  “疼疼疼媳妇儿!”
  “……”程几刚想讲解关节技过腿的诀窍,闻言轻斥,“能不求饶吗?”
  “真疼!你厉害!我输了!”
  程几只得放开了他,显得很不高兴,横了一眼说:“老子不陪你玩了。”
  齐北崧一骨碌起身:“别呀,教我柔术啊!我诚心想学!”
  程几扑过去又把他压下面了,这次不听他央告,几招掰得他哭爹喊娘。
  齐北崧拍地板喊:“胳膊!胳膊!断了断了断了!我要是残疾了不是拖累你嘛啊啊啊啊!!!”
  程几问:“服不服?服不服?”
  “服了服了!!!”
  程几松手:“早求饶多好啊!”
  “……”齐北崧心想我一直在求饶啊!
  程几跨坐在他身上,仰望落地窗外深沉如墨的天空,耀眼的射灯打在他的脸上,连眼珠都似乎透明。
  他的脸色发白,忧虑和疲惫凝聚在他的眉头,下巴颏尖得可怜,但齐北崧知道这才是完整的他。
  他太懂事,有时候让人忘了他才二十岁;他担负得太多,人们于是以为他天生能扛;他不提要求,人们以为他从不渴望。
  其实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勇士,他所有的勇气都靠燃烧灵魂而来,他会害怕会哭泣,会自我怀疑,会迷茫得像个五岁的孩子,他痛苦的时间远多于享受,所以他热爱每一个给他以友善和希望的人。
  谢天谢地,那些人都还活着,齐北崧祈祷他们长命百岁,和自己一起守护他宝贝儿,他男人。
  让他平安些,高兴些,从容些。
  程几松开他,问:“有烟吗?”
  齐北崧无可奈何去找烟和火机:“媳妇儿,你最近瘾很大啊!”
  程几叹了口气。
  老规矩,两人并排而坐,齐北崧双手拢火先帮程几点上,再给自己点。
  烟雾升起,程几随意吸一口,然后用夹烟的手指按住了太阳穴,视线无意义地落在某个物体上。
  齐北崧最近才发现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仿佛经常性地觉得头疼,所以老想去按。
  齐北崧将烟叼在嘴里,说:“我来。”
  “?”程几略偏头,齐北崧已经按上他的太阳穴,轻重适度地揉着。
  “你才二十,到底从几岁开始学抽烟的?”齐北崧问。
  “你是从几岁?”程几反问。
  “不告诉你。”齐北崧说,“怕你小孩学坏了。”
  “呸!”程几轻唾,继续抽。
  齐北崧又低头,坏笑着问:“你几岁初吻来着?”
  “十六。”程几说,但不是这辈子的十六,而是上辈子的十六岁。
  “你知道我几岁吗?”齐北崧神秘地比划了一个数字。
  程几微微一笑:“哟,够矜持的,我还以为更早些呢。”
  齐北崧问:“十六岁时你吻了谁?”
  “高三的学姐。”程几说。
  齐北崧大笑:“看不出啊,本事挺大!感觉怎么样?”
  “……我忘了。”程几说,将烟放至唇间,上辈子的事情哪还记得。
  突然嘴里的烟被抽走,他莫名抬头,齐北崧从侧面靠上来,紧跟着一个绵长而细密的吻,和以往所有的吻都不一样,不带掠夺和压迫,甚至没有急切,而是抚慰。
  许久,他放开程几的唇,抵着额头说:“你这小脑门跟冰块似的,吓着了是吗?既然有惊无险,就别一遍遍回想琢磨了,这臭毛病要改!”
  明亮的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将他的脸照得纤毫毕现,程几楞楞地看着,伸手抚上他浓长的睫毛。
  齐北崧瞬间热情高涨,拦腰抱住程几,后者勉强发出声音:“烟……烟!”
  这孙子亲人咬人也就罢了,每次还得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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