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也忍不住了：“所以，这是种很厉害的药么？对人的身体很有好处？”
“不不不。”仇开连连摆手，“恰恰相反，这是一副毒|药。”
秦衍和叶彧两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仇开，嘴巴微张眼睛大睁，神情那是相当一致——毒|药？？！
仇开忍笑，这两人连表情都一样：“是，其实这种药的独特之处就在于里头的两种成分，放对了，就是最好的补品，放的不对，就是毒|药。”
还是秦衍先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盯着油纸包里的那摊黑棕色渣子：“喝了会如何？会不会死人？”
“那倒不会，但是会造成四肢和身体缩小，也就是说，如果喝了没放对成分的药，人会变小，变得跟几岁孩童一般大小，但行动如常，智商什么的也都正常。”
说完这句，仇开发现那两人的嘴巴张的更大了，用通俗一点的形容就是，小孩能将拳头伸进他们嘴巴里，他也疑惑了：“你们……怎么回事？这个药渣你们哪里弄来的？”
仇开不知道药渣从而来，可秦衍叶彧是知道的，仇开说出“人会变小”几个字的时候，两人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小小服务馆中那个身上带着药味的二号！
不仅仅是药味，二号面颊上的痣，陈虎画像上的痣又是那么吻合，原本只觉得可能是巧合，经仇开这么一解释，两人立刻做了某种联想——可以对的上！
仇开没有得到回答，也不打算再问了，他知道秦衍和叶彧两人一起出来查案肯定是皇上的命令，估计涉及到什么机密之类的不方便说：“这药是有解药的。”
叶彧从床沿下来，扑过来坐到仇开跟前问道：“解药如何调配？你懂吗？”
仇开摇头：“必须要知道调配这种药的准确配方，哪一味药放了多少，要非常精准知道用量，才可以研究解药，不然是没有效果的。”
也就是说，即便服务馆里的那个二号就是陈虎本人，要把他救出来恢复原状，必须得找出让他服药的人。
秦衍：“这副药里头的成分配比就你看来有没有其他害处？除了身体缩小。”
“并无。”
仇开的回答让叶彧和秦衍暂时松了口气，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还有一些时间可以思考对策。
叶彧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秦衍：“怎么办？要不要再去那地方看看？”
“二位，我的任务完成了，不打扰你们做事，先告辞了。”仇开还是相当识趣的，他原本是想跟秦衍聊聊顺便逗逗叶彧，但看两人的样子，接下去肯定有不少事要办，他在这呆着不合适，“秦衍，我那有一罐竹叶青，等你回去一起喝。”
叶彧扭头，对仇开怒目而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没关系，我等着。”仇开仍然微笑着，斯文的脸上满是真诚，“叶兄，到时候一起前来吧。”
叶彧眉毛一竖：“我才……”
“当然，如果你怕喝醉，我不勉强叶兄。”仇开拱了拱手，语气充满惋惜之情，“告辞了。”
叶彧咬着牙，刚刚仇开那话的意思明明就是挑衅，暗指他不敢和他一较高下么？
呵呵，他什么都吃，就是不会吃亏，尤其不会吃仇开的亏！
秦衍正坐在凳子上思考之后的对策，叶彧忽然从凳子上蹦起来扑到窗户边，扯开嗓子吼开了：“仇！开！”
秦衍看过去，干什么？有事要问？
“喝酒就喝酒，我不怕你，你给我等着！”
外面街道上，刚下楼出门的仇开对窗子边义愤的叶彧微笑点头，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离开，不少行人抬头看过来，叶彧不在意的关好窗户，重新坐回秦衍身边：“老秦，如果馆里那个二号就是陈虎的话，是不是可以确定，其他失踪的人，也有可能变成了侏儒，在那个馆里干活，或者被弄到其他地方了？”
第18章 侏儒18
“馆里的服务者起码二三十人，如果都和陈虎的情况一样，他们为什么不求救？”
秦衍记得很清楚，馆里的老板——那个老人说过，是因为那些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才开设服务馆，一来让那些侏儒有个糊口的活，二来收很少的钱，为那些种地的、扛大包等出卖劳力的大兄弟们按脚、剪发等，让他们劳累的一天之后得以放松。
出发点是好的，对服务者和被服务者都有益处，可如果真的如他们目前猜测一般，那些忙碌在馆里的小个子不是天生身材矮小，而是因为服药后缩小弄到馆里，每日做着不轻松的活，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先前去按脚的时候，知道里面的人都是能正常说话的，如果真的是陈虎、县官他们，为什么不跑、不求助呢？除了身体缩小，叶彧秦衍没发现他们哪里不对，四肢也是正常可以活动的。
叶彧想了想：“要不然我们再去那边瞧瞧？那老大爷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秦衍觉得可以，两人下楼随便填了肚子，赶到“小小服务馆”门口，时间还早，门虽开着，外面和里头都没有顾客的影子，和傍晚时分的熙攘嘈杂形成鲜明对比。
“老秦，我想起来，上次我到里头找那个味道的时候，在馆里绕了好几圈，可是除了二号，我没在其他人身上闻到那个味儿。”叶彧和秦衍靠在服务馆外头的墙边站立，现在一大早的，他们进去找人按脚好像不合适，“如果其他人跟二号的情况一样，为什么只有二号身上有药味啊？”
秦衍轻轻点头，的确是一个疑问，服务者那么多，如果每个人身上都有药味，那他们肯定老早就闻到了：“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怎么做？”
服务馆收费低廉，前来消费的多为收入不高的劳动人民，白天他们要下地种田或者上工，所以馆里白天是没有顾客的，秦衍抱着刀进门，眼睛四下一扫，先前招待他们的老大爷立马过来：“这位贵客，需要什么服务？”
“我头发有些长，能不能剪短。”
大爷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小老儿倒是很少看到贵客这么早前来，里面请。”
秦衍本就生的严肃脸，神情也冷淡，不说话淡着脸才是他的本色，面对大爷的疑问，秦衍只是淡淡回了个“嗯”字。
大爷大概觉着这客人不愿意跟他多说，识趣的闭了嘴，掀开帘子朝里头嚷道：“三号，给客人剪头发。”
秦衍：“上次是二号，今日他不在么？”
“在倒是在的，不过我这里的人轮班上岗，二号现在是休息时间。”大爷乐呵呵的，叮嘱三号小心服务就出去了。
秦衍往椅子上一坐，盯着垂目站在跟前的人瞧——身材和四肢都很矮小，但细看之下，脖子和手背的皮肤有深浅不一的褶皱：“你多大年纪？”
三号没料到秦衍会问他话，低声道：“年逾四十。”
“你是哪里人？”秦衍没有让他修剪头发的意思，自顾自问问题。
三号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角，依然垂目低声：“对不起，我们不可以跟客人聊天太多，请您躺下，我帮您剪头发。”
秦衍继续盯着三号瞧，心里再次升起疑惑，思路很清楚，讲话很有条理，没有什么吃了药神志不清的状态，外头就是大街，不远处就是县衙，他们如果是为人所迫在此，为什么不求救呢？
叶彧临时找不到黑色布条遮脸，只能用手捂着下半张脸，从侧面的墙跃入服务馆后院，白天，正是繁忙的时刻，后院却是静悄悄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提着内力在后院飞奔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叶彧观察了一下结构，左侧有个地方冒烟，可能是厨房之类的，叶彧立刻跃了过去。
三号将秦衍送走，心里纳闷，这客人说是要剪头发，他刚用剪刀把他发尾稍稍剪一点，客人就说可以了，头也没洗就出去付钱了。
不过，这个人貌似不是奔着剪头来的……
秦衍回客栈，刚坐下，叶彧呼啦一下从窗户里飞了进来，直扑秦衍，嘴里还嚷着；“老秦，不得了了！”
秦衍下意识伸手，将叶彧接了个满怀，然后迅速把叶彧甩到一边，嫌恶脸：“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你猜我在服务馆后院看到什么？”叶彧现在没工夫计较秦衍把他扔出去的事儿，“我在后院看到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秦衍看他。
“你记不记得我们去的第二个县，失踪的是县官，他师爷告诉我们，县官的右腿当年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对吧？”
秦衍也记得这事，他们后来向几位和家中仆役证实过，应该是没错的。
“我在后院看到的那人就是右腿瘸拐。”顿了顿，叶彧补充道，“当然，也是侏儒的状态。”
先是二号跟陈虎面颊上相同的痣，再是另一位跟县官相同的右腿瘸拐，巧合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彼此间吻合的几率则增大许多。
“我在后院绕了两圈，看到不少人在后面干活，做饭、洗菜、洗衣服、劈柴，做什么的都有。”
叶彧两只手托着下巴；“我还是不懂，如果他们真的是被人灌药后成了这样，起码行动都很正常，脑子应该也都清醒，为什么都不跑呢？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