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运气好,不是你的。那条蛇死于警卫长的抢下,不是你那个情急之下随意扔出去的东西。”
“下一个问题,是谁射中的那条蛇?”周正泽很快的将刚刚那个问题翻篇,接着朝下询问。
“警卫长啊,不是你刚刚说的吗?”朱宜文还在看自己手上的照片呢,十分随意的接着他的话答道。
“错了,你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你只知道听到了三声枪响,当时你所有的关注都在那条蛇和我的身上,怎么可能注意到身后的警卫长。”周正泽突然觉得自己工作难度有些大。
自己在这边随意的问几句都有这么大的漏洞,真把朱宜文送到那堆老狐狸面前,他回来的希望就渺茫了。
“好,我不知道是谁开的枪。”朱宜文干脆拿了个本子出来,想要把这些东西都记着。
“这个本子只能在这个房间里看。”周正泽不放心的交代。
“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朱宜文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示意他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请您描述一下当时和亲王的反应。”
“你,不对,是他。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向前滚,顺便将他身边的王子周福乐护在了怀里。”朱宜文对这件事记得十分清楚,周正泽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是保护周福乐,让当时来不及护住周福乐的他松了很大一口气。
“你当时什么反应?”
“吓傻了?”朱宜文不确定的说道。当时脑子里眼里都只剩周福乐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了。
“吓傻了?”周正泽好笑的反问了一句:“你都傻了,那是怎么扔的东西?你当时很担心我们的安危,准备护在王子身边,只是被和亲王抢了先。”
“哦——”朱宜文也开始有点担心听证会自己能不能混过去了。
“之后的情况请您描述一下。”
“我们一家三口……”
“请问您说的一家三口是谁?”还未说完的话再次被周正泽打断。
“和亲王、王子和我一家三口,在警卫员的护卫下安全的下了山,之后李太医……”
“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一直陪在小王子身边。”周正泽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文件再次粗暴的打断了朱宜文。
“我现在去上班,差不多那些人就是会问这些问题,你自己把那天所有的情况仔细回忆一边,想想如果是你自己会问什么问题,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才是不会被接着一轮一□□问下去的。另外有些地方是可以适当的露出一些漏洞的,比如你刚刚的那个‘一家三口’,太熟练了总是会引人怀疑的。晚上回来我们再继续,我再好好帮你设计一下。”周正泽说罢就朝周福乐房间走去了。
“对了,今天我一个人送乐乐,一会儿有裁缝过来帮你量一下尺寸,要做宫宴时穿的的衣服,你也要帮我挑一个款式,你就在家里等着吧。”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正泽又扭头对他交代道。
朱宜文长叹了一口气又躺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住。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不如之前没摊牌的时候,他每天傻乎乎的过的轻松着呢。
朱宜文连续受了好几天折磨,有时候正在喝水,周正泽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请您描述一下,当时看见蛇的时候的心情。”
有时候正准备睡觉,周正泽会突然来一句:“请您描述一下当时那只兔子的样子。”
每天在他快要睡着或者早上正在熟睡,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他都会被周正泽拉起来从头到尾盘问一边,美其名曰要让他习惯在大脑不清醒的时候也能没有一丝漏洞的把所有问题都答出来,据他所说,在五百多号人的围剿下,自己一定会大脑缺氧的。
多少议员都倒在了听证会上,周正泽实在是对他不放心啊,所以只要有空,就会不停的训练他。
周正泽这些日子过得也不比朱宜文轻松,一方面要担心朱宜文听证会的事情,另一方面还要搞定内阁的那些老顽固。
尤其是农业部长,对于玉米这一项一点都不愿意退让。
但米国那边作为同样的农业大国,最想让这边开放的项目就是玉米,但农业部长却一直摆出一副谈都不用谈的架势,这一项根本没商量。
“王部长,我们再聊一聊吧。”周正泽一大清早就赶到了农业部。
“和亲王啊,有什么事情吩咐吗?”王真是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头,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一副和善像,其实最是固执。
“玉米不需要降低到零关税,能不能在一段时间呢,比如十年内降到和大米大豆一样的关税,17%确实有点过高了,我们能保住这个关卡一定会尽量的,但如果谈不拢还是希望有一个下调的空间,不需要一步到位,可以慢慢来,您觉得呢?”周正泽将昨晚幕僚们连夜讨论出来的方案拿到王真的面前。
大米和大豆现在的税都是7%,他自然不会奢望王真能同意这个价位,但先把条件压低了才好讨价还价嘛。
“和亲王,别说十年了,就算是二十年下调到7%我也不会接受,定出这样的条文,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下议院的听证会?”王真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那您说个数字出来,您总得给我留一点谈判的空间吧,如果整个合同毁在了玉米上,相信您不仅不好面对下议院的听证会,下个政府工作汇报日的记者们也要□□短炮对着您的。”周正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处理好医疗部、能源部和工业部,居然在农业部撞了墙。
……
“我需要开个会讨论一下,在米国代表过来之前会给您答复的。”王真认真的想了一下,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贸易协定上,真因为自己这边造成他们连谈判桌都上不了,那首相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从内阁中踹出去。
“三天,最多三天,您知道我们这边也要提前准备谈判方案的。”周正泽才不上这个老狐狸的当呢,如果他在那边的人临过来前跟自己说维持原样,他还谈什么谈。
因为他自己之前绯闻的事,原本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周米贸易协定现在已经被所有的国民都盯着了,真失败了,他肯定是第一个被责难的,当然如果真是被玉米卡住了,王真也跑不了。
“好的,那就三天。”
宫宴
一直到开始的前两天朱宜文才算有了口喘气的空隙。周正泽终于拿到了农业部那边的要求,正在加班加点的制定谈判方法呢,连续几天都直接在国会大楼过夜了。
没有他烦朱宜文,周福乐都觉得自己幸福了好多。之前爸爸每天都给阿爹布置作业,他除了晚餐的时候,其他时间连阿爹的面都见不着,有时候还会在心里偷偷的想爸爸再出去出次差就好了。
也因为这样,朱宜文这两天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小尾巴,只要周福乐在家就一定会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弄得他有点小感动。
“福宝,爹爹要去卫生间。”朱宜文看着跟在自己后面亦步亦趋的小胖子,有些好笑的开口。皇宫里在准备这明天的宫宴,这个周末周福乐难得有了个假期,从早上被他叫醒开始,就没离开过他一步。
“哦,我,我进去洗个手。”周福乐闹了个大红脸,坑坑巴巴的解释。
朱宜文揉了揉他的小胖脸蛋:“快去吧。”
周福乐胡乱冲了一下水,觉得自己刚刚好丢人哦。
等到朱宜文出来把小胖子抱到怀里,他都还有点害羞。
“明天我真的不能跟爸爸和阿爹一起出去吗?”周福乐把头埋在朱宜文的肩膀上,有些闷闷不乐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明天皇伯父举行宴会,他也不是想去啦,就是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居然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感觉有些不开心。
“对不起啊福宝,明天爸爸有工作,所以不能带你了。”朱宜文心疼的抱着他,随即开解道:“陈晨、陈星还有孙岳明天会过来陪你玩,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在跟我说想请他们到家里玩了吗?明天我们不在,你就是小主人,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啊。”
陈晨和陈星是一对双胞胎,和孙岳一样都是周福乐的同班同学,朱宜文接送孩子的时候见过几次,双胞胎的爸爸是一等公卫国公,现在是上议院中的一位法官。孙岳的母亲则是大长公主,周正泽和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刚好这次几家大人都要去参加宫宴,周正泽干脆准备把小孩都接过来,免得周福乐孤单。
周福乐听到他的话得到少许安慰,小孩子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没一会儿就缠着朱宜文要准备明天招待小伙伴们的东西了。
周正泽连续在国会大楼里睡了好几天,今天晚上才带着满身疲惫回了家。
“乐乐睡了?”周正泽回到家里,一楼就只亮了一盏小灯,看起来十分冷清。心里想着还是摊牌之前,朱宜文那个笨蛋每天学习电视里的“贤妻良母”总是在沙发上等他,在他回来之后说上那么一句“你回来了”有家的味道一些。
到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就看见朱宜文端坐在书桌后看什么呢,随口问了一句儿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