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泽本来听了他的话觉得十分生气觉得他还不老实想要骗自己,都等着他被电第二下了,心里还在盘算有没有什么别的招数能逼他老实交代。
结果测谎机没动静。
怎么可能?!
“你撒谎。”周正泽内心震惊,面上却不露声色,还想要诈他一诈。
“我没有。”朱宜文听了他的话觉得很冤枉,这测谎机不是已经验证了吗。
“朱宏远只有护国将军朱宜君一个儿子。”作为现在的皇室成员,就算别的不记得,文启这一朝的历史,他们都是可以倒背如流的。
朱宜文要是编个别的身份他可能还要查下史书确认一下,但文启这一朝的,还是最后有从龙之功的辅国将军朱宏远,别说他有几个儿子,他有几个老婆周正泽都知道。
“胡说。我亲爹我还没你清楚?”朱宜文觉得他这话十分荒谬。
周正泽看他还要负隅顽抗,直接拿出一本《周史》翻到关于朱宏远和朱宜君的记载上。
“你编谎也要编的像一点吧?”周正泽觉得这家伙是在侮辱自己智商呢。
朱宜文根本懒得理他,仔细的翻阅着《周史》,看到上面没有一点自己的痕迹,又翻到了文帝,上面也没有任何自己的痕迹。
只是看到最后继承大位的人时愣住了。
周蕴清。
最后继承皇位的竟然是他的养子,周蕴清。
周蕴清是景王家的小儿子,在他入宫三年后出生的,自小就被抱到了他身边将养,所以两人很是亲近。
他来到这里除了担忧朱家就是担忧这个孩子了,他如此对待周福乐除了因为自己刚失去孩子未尝和对蕴清的移情无关。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把皇位传给蕴清,毕竟皇上还有皇后和皇贵妃二人所生的亲生子。朱宜文不顾周正泽的不耐,认真的看着史书,发现与自己所想的没什么区别,刘家在他过世的三年后倒了。
原因居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他,只有一项简单的罪名——谋逆。从左相刘坚到文惠皇后和大皇子一个都没拉下。
刘氏一族无人幸免,连大皇子都被贬为了庶民迁往闽南永世不得入京。
而皇贵妃的二皇子则是在十七岁即将成年之际因病逝世。
他的父兄在他去世之后便辞去了所有的职务卸甲归田,只是在皇上驾崩之后,大皇子妄图回京继承皇位之际又重新出山,为周蕴清守护了他的皇位。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他的痕迹。
朱宜文看着自己熟悉的一个个或喜爱或憎恨的人都化作了史书上一段段没有任何感情的简述话语,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气力。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爹他们就是在我死了之后告老还乡的,如果你不愿意相信,就把你手中的东西交出去吧,反正我到了国安局也是这些话。”说完之后抬起头看了周正泽一眼。
“建议你多想想你现在手中的工作,朱宜文在你这里消失了,朱镇勉会有什么反应,相信你一定比我清楚。”
他在被周正泽折腾的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一直在反复的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周正泽早就发现了却一直没拆穿?
在他将所有信息都过滤了一遍之后就只剩一个答案了。
他现在的爹,朱镇勉,执政党工党的党鞭。
知道周正泽是什么身份之后他一直在研究现在的周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谓的上议院,下议院和还存留的周家到底是怎么共存的。
然后就发现他现在这个爹官职不大,作用却不小。
现在贵族和皇室把持着上议院,里面的五百多个议员席位自然是世袭的。
下议院里的议员则由所谓的选举产生。每隔五年选举一次,最终选出650个议员席位,不同的议员来自不同的党派,比如朱镇勉就是工党的人员。
这些议员中哪个党派的人多,就由这个党派的所有议员投票从党内选出一位人选担任首相。
首相会组建内阁,里面的自然都是工党的人。而内阁就相当于过去的六部,总领着整个周国的方方面面。
只是内阁不像过去一样所有的工作都要得到皇上的允许,而是要交到下议院由议员们表决。除此之外下议院的议员们还有立法的权力。
而老周家还握在手中的权力就是:上议院对于下议院通过的法案有否决权。
如果下议院通过的法案在上议院中被大多数议员投否决票的话,这项法案最终就不能颁布。
除此之外,最高法院也设立在上议院中。
而朱镇勉作为现在掌权的工党党鞭,他的工作就是管理下议院中所有工党议员的党风党纪,同时每次投票前他会去统一工党内部的投票,保证作为拥有大多数席位的党派,他们想要通过的法案都能通过,而他们不希望通过的法案直接在下议院的投票中就被枪毙。
周正泽现在主导的贸易谈判也好之前主导的医改方案也好,在他这边处理好所有的条文之后都是要送到下议院的桌子上的。
所以他需要朱宜文。
想通这些关节,朱宜文底气足了许多:“要不要对外公布你随意,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陪你演戏了,再见。”说完就起身要到客房里去。
合作
周正泽自然不会简单的放他走。
“既然你这么想念你‘爸爸’,不如我把你送回朱家如何?你说,他们看了这些东西会不会把你送进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的大儿子回来?”周正泽丝毫没有被他的威胁所迫:“忘了说了,我从母后那里继承了两家研究机构,或许我应该为了我的王妃免费把他们贡献出来?毕竟别的地方保密工作我不放心,相信你‘爸爸’也会感动于我的贴心的。”
话说的不客气,但其实周正泽已经差不多相信他的解释了,毕竟和“朱宜文”一起生活过六年,那位到底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脑子还没好到能分析出上面那一堆东西呢。
朱宜文听了周正泽的话,停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飞速的在心中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能被自己所用。
“你说你是从文启年间过来的,那为什么会和皇兄有联系?” 周正泽该套的话套完了就开始盘问起让自己今晚时空的原因了。
“什么皇兄?”朱宜文听了他的话好不容易把事情屡清楚的脑子又糊了起来,这又是哪跟哪啊。
周正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手机扔了过去。
朱宜文没看清是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下意识的接了一下,好在反应快被他稳稳的拿在了手里。
“这是手机?”朱宜文知道这东西,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这不是你的手机吗?装什么傻。”周正泽简直气结。
“我的?”朱宜文表情明亮了许多。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还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呢。他想要一个手机好久了,不过每天夹着尾巴做人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提这些要求。
看周正泽的反应也知道他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了,所以朱宜文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脑子里反复思索周正泽刚刚的话,嘴上却看着黑黑的屏幕饶有兴致的问了周正泽一句:“为什么屏幕不亮啊?”
周正泽认真的看了他半响:“刚刚从书柜上摔下去,可能坏了吧。”
“坏了?”朱宜文的表情充满了失望。
周正泽看他这表现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只有对手机不能用了的失望,差不多相信这家伙真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了。
上前把朱宜文手中的手机拿了回来利落的拆卸:“坏了就坏了,明天带你去拿新的,早点休息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大卸八块,拿到卫生间里将水池接满水,手机的尸体全都泡了进去。
有些嫌弃的用了好几遍洗手液反复的洗着手,脑子也在反复的冲洗之间渐渐的清明了起来。想到自己刚刚那么失控的表现十分懊恼,自己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上赶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外面那个笨蛋交代清楚了呢。
更让他觉得恐慌的是,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被背叛的愤怒感,会觉得朱宜文背叛了自己,自然是因为对他有了些许信任。
周正泽看着镜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自己摇了摇头,还是大意了,因为觉得外面那个是十分好糊弄的笨蛋就掉以轻心了。
他出差在外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每天闲暇的时候都会通过监控看看儿子的情况。
那天看着朱宜文在儿子的面前吃安眠药的时候差点气得直接飞回去,还是高向阳拦住了他。周福乐不知道,他一睡着,马上就有警卫员带着医疗团队进房间查看朱宜文的情况了,周正泽收到消息朱宜文没有大碍的时候说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朱宜文的身份很好用,所以他这些年来能够忍受他的种种,从对儿子的不闻不问,故意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麻烦,到一直在向外界透露自己的信息,甚至对于最后一点他还不断的加以利用从而获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