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窗户关上了。
孟则知心头一紧:“什么——”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下一刻,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突兀的压在他身上,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厉声说道:“别说话。”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抹狂喜涌上心头,孟则知忍不住的点了点头,活生生一个二愣子。
许是身下人的目光太过露骨,就像是被一头饿狼盯上了一样,陆离心跳一滞,平生第一次,他心底多了一股旁的情绪,挥之不去,捉摸不透。
他无端的挪开了视线,却没想到目光正落在阴差阳错掉落在枕边的那本《品花宝鉴》上,入眼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趴在另一个年轻男子身上,下半身紧紧结合在一起的场面,与他和孟则知现在的姿势相差无二。
他蓦地绷紧了脊梁骨,精神高度集中,然后就发现他的大腿上抵着一根什么东西,又粗又长,越来越硬。
陆离面色一变。
孟则知看在眼里,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第一世时,偷偷摸摸的在手机里藏了他的小视频的祝正卿,喉结上下滚动间,他伸手就要去拉陆离脸上的面罩。
条件反射的,陆离一把扣住了这只试图作乱的手。
孟则知眉头微皱,含糊着喊道:“痛!”
陆离心头刚窜出头的火苗瞬间就灭了,他下意识的松开手,却在发觉自己的动作之后,眼中闪过一抹迷惘。
屋外,大力拍打房门的声音和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孟则知伸手抓住身上的人手,让他松开自己的嘴巴,然后问道:“外面那些人是来抓你的?”
陆离反应过来,抽了抽被孟则知握住的手,没抽动,他竟生不起半点挣扎的念头,只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孟则知两眼一眯,大拇指指腹搓了搓陆离的掌心处的老茧,说道:“那咱们俩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陆离的心鬼使神差的落了下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可他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孟则知扣住他的腰,抓其他的手慢慢往下摸去,他说:“我帮你摆脱追捕,你帮我揉一揉。”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发光,呼吸粗重,宛若一个登徒子。
陆离额上青筋直冒,目光凌厉,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孟则知毙于掌下。
孟则知见状,立即松开了陆离的手,伏低做小,哄道:“别别别,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许是孟则知的语气太过宠溺,陆离竟怔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开门,快开门——”
陆离蓦地绷紧了脊梁骨。
紧跟着洪武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可是宋国公府九公子的住处,我看谁敢放肆。”
说着,便是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别担心。”孟则知安抚道:“看我把他们打发走。”
说着,他稍一用力,抱起陆离往边上一放,拿起被子盖在他身上,放下床帐,起身下床。
“怎么回事?”一边往外走,孟则知一边掐着手决。
房门打开,楼道上两拨人剑拔弩张。
“少爷。”洪武护在门前,转头微微颔首,两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一众青衣打手。
敏锐的察觉到洪武等人身上的血煞之气,知道是碰上硬茬子了,为首的中年男人当即收起脸上的狠厉之色,持刀拱手作揖:“见过公子爷。”
“嗯。”孟则知不咸不淡的应了,又问道:“怎么了这是?”
中年男人当即说道:“回公子爷的话,我家主人丢了一件很重要东西,那贼人逃到这艘船之后就不见了,还望公子爷行个方便。”
“贼人?”孟则知眉头微皱:“不知你家主人是?”
“这——”中年男人迟疑,显然是并不想透露出主人的名讳。
孟则知不以为然:“行吧,我也不为难你。”
说着,他侧开身体:“你们搜吧,不过,可别唐突了我床上的佳人。”
听见这话,一旁的洪武等人面不改色,只收起手中佩刀,退到一旁。
“多谢公子爷。”中年男人心底一松,而后大手一挥,带着人冲进了房间。
几名青衣打手仔细着将衣柜和床下等能藏人的地方搜查了一边,最后小声回道:“头儿,没有。”
中年男人仔细的嗅了嗅,确定空气中没有半点血腥味,这才放下心来。
“走。”
末了,他冲着孟则知说道:“叨扰之处,还请公子爷见谅。”
等到他们走远了,洪武这才凑上来,目光落在孟则知身后的床帐上:“公子爷?”
“放心,那人我认识。”孟则知说道:“你那儿有金创药吗?”
洪武这才放下心来:“有的,我这就去取。”
“对了,再找一身干净的衣裳,就你这个身型的。”
“是。”
等到洪武取了金疮药和衣裳回来,又命识琴送了盆热水过来,孟则知关上房门,拉开床帐一看,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等帮着他把小腹上的伤口处理好已经是两刻钟之后,孟则知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胡乱洗了个澡,爬上床亲了亲陆离的额头,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孟则知:平生第一次自渎就被抓包……晚节不保!
卢道一:我更惨,明明是正直向上好青年,就为了给你送一本小黄书,变成了色欲熏心的浪荡子。
第62章
陆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他睁开眼,陌生的床顶, 同样陌生却莫名让他心安的气息。
就在这时, 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醒了。”
陆离蓦地回过头, 入眼的是斜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脸颊, 一手替他打着扇子的孟则知。
他微微一怔,什么时候,他的警惕心已经下降到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察觉不出来了吗。
紧跟着,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重放, 他呼吸一乱, 大腿上的某一块烫得厉害。
他试图分辨出自己现在的情绪,迷惘, 彷徨, 羞恼……却唯独没有恶心。
他又是一愣。
然后就又听见孟则知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陆离回过神,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小腹上的伤口,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往一摸, 却摸了个空, 他面色一变。
“你是在找你怀里的东西吗?”孟则知说道:“我替你收起来了, 就在枕头底下放着。”
没由来的,陆离信了他的话。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但让人心惊。
明明他和孟则知是第一次见面,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像是知晓了他的心思一样,孟则知说道:“我叫赵以安, 表字允中,你呢?”
陆离没说话。
孟则知并不介意,他凑到陆离跟前,眼中满是惊艳的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湿热的呼吸扑打在陆离的脸颊上,勾起他心中波涛汹涌。
他想说,你长得更好看。
而后他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索性闭上眼,试图以面上的平静掩饰内心深处的沸反盈天。
孟则知看在眼里,唇角微弯,他就喜欢对方的情绪因自己的一言一行而跌宕起伏。
他说:“那你睡吧,我去看会儿书。”
陆离默不作声,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催眠自己。
他想,不过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第一次见面就出言轻薄,可见骨子里是个轻浮的浪荡子。
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古往今来,分桃断袖之人有几个能走到最后,不过是玩玩而已。
还有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陆离的心彻底恢复了平静。
直到傍晚时分,孟则知打发走丫鬟小厮,端着一盆水放在床头,说道:“我帮你擦擦身体。”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解陆离的腰带。
陆离蓦地睁开眼,伸手扣住孟则知的手腕。
孟则知居高临下,眸光微闪,道:“羞什么,昨天晚上就是我帮你换的衣服。”
陆离呼吸一促。
许是他用的力气太小,孟则知轻易的反握住他的手,放了下去。
听着身上悉悉索索的声音,陆离偏过头,两眼盯着床帐,脊梁骨绷成一条直线,明明臊的厉害,他却生不起半点拒绝的情绪。
游走在他身上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无视不了,忽略不掉。
他轻喘着气,心乱如麻。
孟则知伸手捏了捏他圆润干净,泛着一抹潮红的脚趾,意犹未尽的拉过薄被,盖在了他身上。
陆离绷紧的神经一松,顿觉喉中一片干涸,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几乎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进退两难。
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之后两天,孟则知都没再刻意撩拨陆离,给足了他思考人生的时间和空间。
两天后,客船抵达南昌府码头。
提前半个月赶来的刘管家早就安排好了住处,孟则知一下船就直接住了进去。
乡试前夕,身上的伤好了大半的陆离向孟则知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