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段从衍心跳加速。
孟则知稍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对上段从衍微闪的双眸,喉中一片干涸:“你,你今天没抹香水吗?”
段从衍有些弄不懂孟则知的想法了,但他还是迟疑着说道:“没有。”
他偏好龙涎香的味道,所以平时爱往身上喷点古龙水什么的。
不能急,不能急。
孟则知压下心底的躁动,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急,再确定一下,这要是出了岔子,他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这么想着,他松开段从衍,缓声说道:“好了,你早点睡吧,三个小时之后,我再过来。”
说着,他抓起冰袋和毛巾什么的,转过身,脚步略带凌乱的离开了房间。
留下段从衍一个人盯着房门,一身的茫然。
第二天中午,孟则知做了五道菜:芹菜炒肉,鱼香茄子,蒜薹炒黄鳝,黄瓜炒猪肝,山药莲子小排汤。
芹菜,茄子,蒜薹,猪肝,山药都是祝正卿不爱吃的。
陪着谢博文打了一上午的网球,韩大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入座,捧起饭碗埋头吃了起来,末了,还不忘抽空拍孟则知的马屁:“这菜做的真好吃,谢叔,等你哪天有空了,教我一两手!”
“那是,我爸当年可没少去饭店偷师……”谢博文与有荣焉。
也就是段从衍,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无从下筷。
孟则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怎么,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没有,挺好的。”段从衍矢口否认,然后伸出筷子夹了根鳝段放进嘴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光顾过其他菜品。
孟则知看在眼里,思绪沸反盈天。
好一会儿,他压下眼中的情绪,起身进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红烧乳鸽和一碗腊肉炒竹笋。
他把这两道菜放到段从衍面前:“吃这个吧。”
段从衍的目光从身前的这两道菜上转移到孟则知身上,他越发想不明白孟则知到底是在买的什么关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满心欢喜,胡思乱想。
尤其是在晚上孟则知替他冰敷完,说要留宿的时候。
“什、什么?”段从衍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变化。
而且,这、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我这来来回回的跑也挺不方便的,既然这样,不如你腾我些地方,反正前天晚上也睡过了。”孟则知轻飘飘的说道,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世界就变得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了!
孟则知不是已经拒绝了他吗?
难道是他记错了?
就算是他记错了,可孟则知前后态度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段从衍下意识的想拒绝,只是下一秒他就想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掌心处似乎还就有某种温热,舌干口燥之间,说出去的话也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好。”
明明孟则知就住在他隔壁房间。
说完,段从衍就后悔了,弄的好像他有多迫不及待似的,然后他欲盖弥彰的给孟则知准备了一床薄被。
孟则知看在眼里,也没拒绝。
相比于段从衍的辗转反侧,孟则知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隐约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孟则知掀开被子,一个人影滚进他怀里,脸埋在脖颈处,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嘴里嘟囔了几句,不动了。
孟则知小心翼翼的将怀里人受伤的右手放到心口上,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又睡了过去。
第45章
段从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趴在孟则知怀里,姿势与前天早上一般无二, 甚至于嘴唇再往前近上一分就能贴上孟则知的脸。
谢广生贯会保养, 说一句不大好听的, 毕竟他是靠脸吃饭的。
孟则知没来之前,四十多岁的谢广生看起来和二十四岁的谢博文年纪差不了多少。
孟则知来了之后, 因为和红衣女人干了一架,损失了不少精血,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止, 可看起来也依旧是五官俊朗、棱角分明、身材修长、肩宽腰窄的中年帅大叔一枚。
——起码皱起眉头的时候, 额头上看不出抬头纹来。
这么想着, 段从衍也就真的亲了上去。
怎么说,干干的, 痒痒的, 伴着酥麻的触感, 瞬间从嘴唇上蔓延至全身。
段从衍蜷了蜷脚趾,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屁股被人握在手里像是揉面团似的,捏了又捏。
孟则知眼底含笑, 声音醇厚磁性, 他说道:“你要是喜欢, 等你手好了,让你亲个够。”
段从衍呼吸一促,脸涨得通红, 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
他默默的往后挪了挪身体,不让自己的大腿贴在孟则知下半身突然膨胀起来的热杵上。
孟则知心知肚明, 但笑不语,他享受着自家爱人的青涩。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躺在一起,等到太阳高高升起,段从衍也从羞敛之中缓过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呼吸微缓。
注意到他的异常,正闭目养神的孟则知睁开眼:“怎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段从衍迟疑着问道:“你前天晚上来找我,是不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别看谢博文为人乖巧,气性可不小,以前是他没得选。现在孟则知咸鱼翻身,留给他们选择的余地自然也就大了。
“算是吧。”孟则知坦然说道。
段从衍的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那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孟则知伸手握住段从衍搭在他心口上的手,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只是仔细的想了想,段从衍是谁啊,京城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家资数以十亿计,长得又好看,偏偏眼瞎看上了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我是得有多蠢,才能把送上门来的媳妇往外推啊!”
段从衍心里美滋滋的:“你不老。”
他都想好了,一般来说,男人的性能力能够持续到六十岁,只要保养得好,七十岁甚至八九十岁还有生育能力的也不是没有。
前段时间新闻上不是还报道了印度一个九十岁老汉与五十岁妻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嘛!
孟则知今年四十二岁,他今年二十七岁。
他不用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孟则知的身体也不差——这一点他手肘下贴着的腹肌可以作证,料想再用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他一点都不贪心。
孟则知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段从衍已经把他们未来的性福生活给规划好了。
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开机一看:“已经七点半了,该起了,你的手怎么样,还疼吗?”
孟则知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段从衍的注意力跟着集中到了手腕上,呼吸瞬间急促了半分。
但他还是说道:“已经好多了。”
同床共枕几十年,自家爱人屁股往哪儿翘,孟则知就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你先去洗漱,我去弄点冰块上来。”
“嗯。”段从衍的唇角止不住的扬了上去,他享受着新晋男友的体贴。
早饭是韩大钦做的,鸡蛋面包骨头粥。
等到谢博文将买来的油条用碗装好放到桌子上,一抬头就看见他爸正把剥好的鸡蛋掰成几瓣放进段从衍碗里。
谢博文微愣,他爸以前也没少和段从衍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他都习惯了,只是眼前这一幕吧,怎么说,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没等他琢磨清楚,韩大钦的助理到了,他带来了陆怀瑾的死亡真相。
孟则知拿起从一堆照片里面翻出四张,依次排开。
助理见了,连忙说道:“这是从当地派出所调取的现场照片。”
厉文焕是民国时期庚省军阀家的大少爷,后来死在了战场上,被人安葬在了后世葛家村的地界上。
葛家村地处深山老林,家家户户以打猎为生。三月中旬这天,村里的打猎队正在进行封山之前的最后一次狩猎,因雨天路滑,一名打猎队队员一不小心失足掉进了一个坑洞里。
其他人举着火把下去救人的时候,才发现坑洞里别有洞天。
坑洞的墙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纹路,坑洞正中央半埋着好几口石棺。
看着这几口棺材,打猎队的人两眼直冒绿光。
有石棺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座古墓。
古墓里最不缺的是什么?陪葬品啊!
这要是随便得上两件转卖出去,他们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谁也不想错过发财的机会,打猎队的人瞬间就达成了共识。只是任凭他们怎么去推棺材盖,棺材盖都不动如山。
筋疲力尽之后,见实在是没有办法,领头的队长一咬牙,派人去镇上的采石场买了三根导火索回来。
三声巨响过后,硝烟还未散去,队员们捂着口鼻围了上去,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石棺里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只有一副骨架,在雷管爆破的冲击下,竟然完好无损。
看到这里,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看起来阴森无比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