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草人放在钱齐光和小女孩食指相连的白线上,然后说道:“钱先生,最后再试一次,快——”
钱齐光一脸犹豫,他心底自然是相信孟则知的,可女儿看起来又是真的难受……
“钱先生,你想想如果令千金落到他手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钱齐光一脸铁青,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小雯,我是爸爸啊,只要你到爸爸这儿来,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说到这儿,钱齐光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我陪你去游乐场,接你上下学,参加你的家长会,每天都给你做营养晚餐……”
“真的吗?”小女孩一脸苍白,抬起头看向钱齐光。
“真的,真的,”钱齐光忙不迭的说道:“如果我没办到,就让我变成一个木马,小雯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小女孩信了,然后就又被中年男人捏住了下巴:“小雯……”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冷喝:“钱先生,把你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话音未落,钱齐光手心一涨,他下意识把出现在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木偶脱手的一瞬间,只看见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金甲卫士出现在钱齐光的视野中。
紧跟着,他手中的长枪对着中年男人所在的方向刺了出去。
就在中年男人即将对上小女孩的眼睛的一瞬间,一道利刃横亘在他眼前。
“什么?”中年男人愣了一瞬。
下一秒,金甲卫士手腕一翻,枪头冲着中年男人横掠而去。
“啊——”
没能反应过来的中年男人就被枪刃直接划破了双眼,倒飞了出去。
钱齐光乘机而上,抱着小女孩,退的远远的。
金甲卫士毫不犹豫,冲着中年男人,飞身而上。
中年男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触不及防的就被长枪捅了个对穿。
“啊……”中年男人痛声哀嚎,鼻涕血泪糊了一脸,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他呼喊道:“小雯,救我,叔叔我快要死了!”
小女孩下意识的看向中年男人,然后正对上一张面目狰狞,血泪模糊的脸。
“啊——”她惊叫一声,将脑袋埋进了钱齐光怀里。
“别怕,别怕,爸爸在在这儿呢!”钱齐光转过身体,背对着中年男人,不让小女孩看他。
金甲卫士一脚踩在中年男人胸口上,刺啦一声,他将长枪从中年男人肚子里拔出来。
“啊!”一声惨叫过后,中年男人语无伦次,苦苦哀求:“小雯,救救叔叔,你忘了,叔叔陪你玩了这么多天,你说过的,叔叔是你的好朋友……”
听见这话,小女孩心头一动,一道铁墙将中年男人护了个严严实实。
看见这一幕,钱齐光急了,连声说道:“小雯,你不是说学校过两天要组织秋游吗,爸爸陪你一块去好不好?”
小女孩的注意力果然被钱齐光的话给吸引住了:“好。”
“老师有说都要准备些什么东西?”钱齐光又问。
小女孩扳着手指头:“水壶,纸巾……”
没等中年男人舒上一口气,下一刻,刺耳的金属声过后,枪刃刺破铁墙,不偏不倚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大声呼救:“小雯,小雯——”
“……还有果冻,薯片,可乐……”小女孩狡黠的说道。
“好好好,”钱齐光满口答应:“等会儿爸爸就带你去超市买好不好。”
“好。”小女孩欢呼雀跃。
枪刃慢慢的离开了中年男人的脖子。
中年男人一脸绝望,知道是指望不上小女孩了,他惊慌失措:“不,你不能杀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你杀了我,一定会遭天谴的……”
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长枪以雷霆之势,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中年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嘴巴张的老大,身体一点点的化作灰烬。
怎么会这样?
他混混沌沌的想着。
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宋志学许下的那点供奉,把目标换成了小女孩。
孟则知冷声说道:“都死了还不知检点,可见是脏到了骨子里,我要是放了你,才要担心会不会遭天谴。”
事后,钱齐光才知道,这片别墅区在建成之初,曾经出过一件命案,一个水泥工的小女儿因为长得好遭受到了包工头小舅子也就是中年男人的猥亵,水泥工知道之后,一气之下,趁着他醉酒,将他推进了水泥搅拌机里,当场身亡。
建筑公司老总唯恐事情传出去之后,别墅区里的房子卖不出去,所以花了大价钱把消息压了下来。
而中年男人死的地方就在这座别墅里小女孩卧室的位置。
当然,这些都和孟则知没什么关系了。
“谢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钱齐光一脸感激,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孟则知手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孟则知心安理得的受了,他说道:“钱先生放心,令千金脑海里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已经被我清除了,所以不会对她造成恶劣的影响。”
“多谢谢道长,多谢谢道长。”听见这话,钱齐光脸上感激更甚。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女儿,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他还要让所有害她女儿的人付出代价,建筑公司是一个,至于宋志学,别以为他钱齐光好欺负,他一家子虽然在国外,可他那落马的爸不是还在监狱里面待着吗,只要找对了门路,他自然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钱齐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第48章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孟则知推开卧室门,床头的灯亮着, 段从衍还没睡。
“回来了。”听见声响, 段从衍放下手中的书。
这一幕像极了妻子等待丈夫归家的场面。
孟则知暖声说道:“还没睡?”
“嗯, ”段从衍眸光微闪,道:“明天不用上班, 晚点睡也没关系。”
确定不是因为他不在所以睡不着!
孟则知眼底含笑,并不戳破他,只说道:“我去洗个澡。”
“嗯。”
等到孟则知收拾好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 段从衍揉了揉发红的耳朵, 目光落在了孟则知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折扇上。
孟则知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段从衍已经躺下了。
他找了把电吹风吹干头发, 然后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 躺进去抱住了段从衍的腰, 脑袋凑到他脖子上,嗅了嗅。
湿热的呼吸扑打在皮肤上, 酥麻的触感从脖颈处一直蔓延至脚心, 段从衍蜷着脚趾, 呼吸微乱。
娇妻在怀,孟则知心满意足,连带着一天的劳累也跟着散去了不少, 他问道:“对了,你的手腕好些了吗?”
段从衍竭力保持语气的平静, 缓声说道:“还好,已经消肿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进行针灸治疗了。”
说到这里,他抿紧唇角。
伤筋动骨一百天,相当于他一下子少吃了一百天的大肉,亏大发了好吗!
偏偏孟则知还不自知的时不时撩拨他一下,这不是隔靴搔痒,越骚越痒吗!
孟则知可不知道这会儿段从衍在心里是怎么编排他的,他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段从衍轻哼道,瞬间心情大好。
就是这么阴晴不定(好哄)!
“睡吧,”孟则知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
“嗯。”段从衍翻身趴进孟则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得到准话,孟则知抬手关了床头灯。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孟则知亲了亲段从衍的眉心。
段从衍脑中的睡意瞬间散去,他故作镇定,随口说道:“南瓜粥和胡萝卜鸡蛋饼。”
孟则知想了想:“再弄个培根和溏心鸡蛋吧。”
营养均衡,正好。
说着,他一边起身下床,一边说道:“你再睡一会儿。”
“嗯。”段从衍应了,默默的背过身。
孟则知不疑有他,直接进了卫生间。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他洗漱完出来,习惯性的一手拿过枕边的手机,另一手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折扇。
折扇入手的瞬间,孟则知觉摸出一股异样来。
怎么说,手感不对,尺寸也不对——
他低下头,熟悉的檀香木扇骨变成了花纹精美的梅鹿竹。
再展开一看,正面依旧是一副墨竹图,背面刘家生先生的行楷变成了吴善璋先生临摹米芾的《天马赋》。
孟则知将手中的扇子反复看了几遍,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他记得昨天晚上是把扇子放在这儿没错。
他若有所思,目光上移,看向背对着他的段从衍,视线触及他藏在被子底下发红的耳根,悟了。
孟则知笑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展开扇子,扇了扇风,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错。”
段从衍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