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知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
谢博文眼前一亮,段从衍两耳一抖。
等到孟则知再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多了四菜一汤:
酱爆虾、辣子鸡、清蒸鲈鱼、清炒土豆丝和玉米排骨汤。
“好几年没进过厨房,手艺都生疏了。”说完,孟则知看着桌子上的菜,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做的都是祝正卿爱吃的菜。
想起祝正卿,孟则知微微一叹。
段从衍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又尝了尝鲈鱼,论味道这些菜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名厨的手艺,却出乎意料的合他的口味。
段从衍几不可察地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指,然后不知不觉的多吃了一碗饭。
碗筷是谢博文洗的,孟则知早早的回了房间,打坐修炼。
半夜三更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气声,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孟则知睁开双眼,起身下了床。顺着声音,他来到段从衍的房门外,伸手拧了拧门把手,没拧开。然后猛地一用力,只听见嘎嘣一声,门开了。
他伸手摁下墙壁上的照明灯开关,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两米宽的大床上,段从衍蜷成一团,一脸苍白,汗如雨下。
孟则知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怎么了?”
段从衍艰难的睁开双眼,哆嗦着嘴角:“胃、胃病犯了。”
“有药吗?”段从衍的年纪不比谢博文大多少,孟则知只把他当做子侄辈照顾。
“在床头的抽屉里。”段从衍有气无力的说道。
孟则知听了,从床头柜里翻出来几盒胃药,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回来。
“吃药。”孟则知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艰难的将药丸吞下去,段从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下一刻,一个热水袋贴上他的小腹。
热水一暖,胃部的疼痛还真就缓解了不少。
段从衍闭上眼,拧紧的眉头渐渐舒缓。
孟则知轻舒一口气,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味窜入他的鼻尖,像薄荷又像荷叶。
他面色微变,等他想要细究的时候,这股气味突然消失了。
他的目光落在已经缩回被窝里的段从衍身上,摇了摇头。
大概是错觉吧。
孟则知想着,微微一叹,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段从衍盯着手里的暖水袋,神色晦暗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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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不会恋老吧?#
不会,他只是想尝试一种特别的姿势!
第36章
段从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孟则知正好从厨房里出来。
他把滚烫的瓦煲放到桌子上, 回头看他:“醒了, 身体好点了吗?”
“怎么, 段叔叔身体不舒服?”谢博文连忙问候道。
“好多了。”段从衍顿了顿,道:“多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
孟则知不以为意, 随口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对了,我熬了薏米山药粥, 你喝点吧。”
薏米山药粥最是健脾养胃。
“好。”段从衍淡淡应道, 心里却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被他抱了一晚上的暖水袋。
没人搭理的谢博文眨了眨眼, 总觉得什么地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吃过早饭,按照前身的习惯, 孟则知给自己泡了一杯毛尖, 然后拿过茶几上的报纸, 抖开翻看了起来。
入眼便是一张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照片。
“影帝郑秉仁拍戏太累片场昏倒, 体验到死亡的感觉。”
“谁?”谢博文叼着半根油条抬起头。
“郑秉仁。”孟则知盯着照片上面部消瘦,眼眶深陷的郑秉仁, 随口应道。
强行咽下嘴巴里的东西, 谢博文扔下筷子围了上去。
只看见报纸上写着:“京城时报11月23日报道, 昨天下午,演员郑秉仁在拍摄电影《疾驰》过程中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治疗, 现场工作人员说他晕倒可能是因为旧伤并未痊愈,加上睡眠不足, 导致身体达到极限……”
“郑秉仁,郑秉仁?”
孟则知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想起来了,这一位可不正是厉文焕(老鬼)缠上万子怀之后的第一位受害者吗!
那是万子怀刚刚重生回来没多久的事情,当时古装热门IP新剧《宫略》正在招募演员,万子怀的经纪人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他弄来了一个男五号的面试资格。
按照一般娱乐圈文的套路,主角重生之后必然会遇上一位脾气不好但格外惜才的导演。
万子怀也不例外。
因为他试镜时的出色表现,导演力排众议,选了万子怀出演男三号。
当时这部剧的男主角正是郑秉仁,和万子怀接触久了之后,他惊讶于对方的天赋和努力,渐渐地的对万子怀有了好感。
——理所当然的,霸道总鬼厉文焕吃醋了。
他报复的手段简单而粗暴,郑秉仁拍打戏的时候,他出手弄断了郑秉仁身上吊着的威亚。
从两层楼高的空中跌下来的郑秉仁不幸摔断了右腿,被迫退出了剧组。
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才出的院。
对看客来说,这或许是个狗粮吃到饱的甜美爱情故事,但对当事人而言,天降横祸也就是这样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到这儿,谢博文不由松了一口气。
郑秉仁算是他在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我记得你和郑秉仁关系不错。”孟则知抬头看向谢博文。
“嗯。”谢博文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他。”
“啊?”
“他快死了。”孟则知放下手中的报纸,眉头微蹙,淡淡说道。
……
孟则知两人到医院的时候,郑秉仁刚刚打发走前来探望他的同剧组人员。
看见谢博文,郑秉仁眼前一亮,惊喜道:“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昨天的事儿。”谢博文将手中的果篮递给郑秉仁的助理,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着,一股倦意袭上心头,郑秉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来,继续说道:“医生建议再静养几天,我也有这个打算。”
听见这话,谢博文一脸迟疑的看向孟则知。
相比于他爸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医生的判断。
注意到谢博文的视线,郑秉仁跟着看过去:“这位是?”
看容貌,应该是谢博文的亲戚吧,郑秉仁想着。
“这是我爸。”谢博文说道。
“谢叔叔?”郑秉仁一脸愕然。
郑秉仁是见过谢广生的,也听说过谢广生的‘光辉事迹’,作为谢博文的朋友,他不好对谢广生说三道四。所以,对谢广生,唯一让郑秉仁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那张脸,一点也不显老,四多岁的人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差不多。他和谢博文一起走到路上的时候,不认识的人准保都会认为这两人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几乎是脱口而出,郑秉仁说道:“谢叔叔,你怎么、怎么看起来——”
刷的一下,孟则知展开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前几天和一只厉鬼打了一架,虽说侥幸获胜,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原来是这样啊。”郑秉仁一脸尴尬,只以为孟则知又在吹牛皮,他下意识的看向谢博文。
谢博文面上微红,越发觉得自己带孟则知过来不是明智之举,想到这里,他伸手小小的拉了拉孟则知的衣角。
孟则知恍若无闻,话音一转,问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可是经常觉得头晕目眩,精力不济?”
郑秉仁勉强跟上了孟则知跳跃的思维,下意识的回道:“没错。”
他的助理是新来的,不太认识孟则知,看人是谢博文带来的,听孟则知这么一说,顿时肃然起敬,又听话题扯到了谢博文身上,当即想到了问题症结所在,他惊呼:“难道郑先生这是撞鬼了?”
“差不多。”然后孟则知就不说话了,只是收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起手心来。
郑秉仁面色微变,将信将疑。
他最近这段时间的状态的确不太好,加上之前养了两个月的伤,积压的工作不少,所以一复出就忙的脚不沾地。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是年纪大了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的缘故。
助理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看孟则知这幅样子,当即搬了一把椅子过去,恭恭敬敬的说道:“您请坐。”
又泡了一杯热茶送过去:“您请用茶。”
孟则知毫无心理压力的受了,他端着茶不紧不慢的品了起来。
谢博文知道,他爸又要装模作样(装逼)了。
可谁让事主是他好友呢,他只能残忍拆他老爸的台了。
他急声道:“爸,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听见这话,郑秉仁也瞬间端正了态度,万一孟则知说的是真的呢。
他当即说道:“谢叔叔,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我以前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