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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动作麻利地收拾着桌子，看了眼自晌午一直坐到现在的那一桌，忙完手上的事，走过去歉意地笑：“几位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他这话一说，坐在右手边的三人立刻向自己投来感激的目光，小二几乎要看到闪在眼角的泪光。
相比之下，左手边的那位长相俏丽的桃花眼少年脸色就尤其难看，若不是看这少年面前的餐具从未用过，小二还以为他是吃坏了肚子。
“啊，没事，我们这就走了。”坐在桃花眼少年旁边的那名青年留下结账的钱财，笑着对对面两人道，“多谢三位了。”
“不敢不敢……”三人面如菜色，等那两人走出餐馆，消失许久，才松了口气，“真倒霉，今天就不应该出来吃饭。”
“算了，好歹那人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一人面容复杂，“只是按照那人的说辞，原样念出青阳门的事，这等事情还是能应付得来。”
“行了行了，以后青阳门这三个字就别提了。”
“只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就为了让旁边那青阳门弟子知道？”一人发问，“有些事情可称得上是秘辛了，他是如何得知的？”
“还提！”另一人照着头上就拍了一下，“不长记性！”
那人还想反驳，但想了想今天的惨痛经历，悻悻作罢。
回到旅馆，袁向捷一言不发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的月色，径自沉默。
祁琛倒了些水，放在旁边备上，走过去摸了摸对方如墨般的发丝，一时无话。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沉默良久，袁向捷终于开口。
强拐强征人口，高层豢养**，苛待外门修士，最重要的是与魔修勾结！这些就是他引以为傲的青阳门的所作所为？
“你从小生活在青阳门，掌门对你保护得很好，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祁琛说。
“可是弟子总有下山任务，要和外人接触，为什么下山的弟子从未提及过这些事？”
“你仔细回想一下玲珑阁发布的下山任务，有没有不在青阳门管辖范围内的？”
袁向捷微微睁大眼睛：“可那不是因为凡人界实力纷乱交错，不属于青阳门管辖范围内的不方便出手吗？”
祁琛叹口气：“再乱能乱到哪里去？青阳门一向提倡一视同仁，众生平等，不属于管辖范围，就可以袖手旁观了？”
袁向捷哑口无言。
他从小生活在青阳门，家都没有回去几次。对他来说青阳门就是他的家，所以祁琛才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祁琛有些心疼地摸摸袁向捷的头发：“这些事情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奈何你偏要追根究底。”
“迟早要知道的。”半晌，袁向捷说。
祁琛将人揽进怀里：“现在你知道了，你想怎么做？”
这次袁向捷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祁琛几乎以为这个话题要被袁向捷以沉默打发过去时，才听到怀里人低声说：“我不知道。”
……
顾焕清等了一周，沈羡依旧没从炼器室中出来。
材料宝贵，做得慢了能理解。顾焕清安慰自己，慢工出细活嘛。
然而又是一周过去了，期间炼器室三道耀眼紫光冲天而出，直上云霄，引来数道神识查探，好在没出什么幺蛾子，倒是引来了陆惊鸿，两人一番阴阳怪气的唇枪舌剑后不欢而散。
顾焕清耐心即将告罄，但考虑到炼器时不能打扰，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终于，三天后的深夜，顾焕清一直留在炼器室的神识捕捉到一点声响，立刻下床赶了过去。
推开门，就看到沈羡躺在地上，累得睡着了。旁边放着三件元神法器，在黑暗中也闪烁着点点星芒。
竟然都是极品法器！
三件极品法器摆在面前，顾焕清却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入乾坤袋中，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沈羡抱了起来，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黑，眸中闪过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心疼。
回到房里，顾焕清将沈羡放到床上，自己去打了水，为他擦了擦身，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坐在他身旁细细打量。
只是两周的工夫，这个人就瘦了一圈，原本不太强壮的身体更显瘦弱。
虽说已经辟谷，但是炼制法器很耗心神，而沈羡更是做了三份，难怪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缓缓伸出手，触摸沈羡的脸庞，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望着沈羡安静的睡颜，顾焕清只觉得被蛊惑了，那微张的嘴唇好似对自己有着吸引力，视线胶着在上面放不开，就连身体也逐渐贴了过去，直到唇上感觉到一丝柔软，顾焕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直起身子，摸了摸嘴唇，心中卷起惊涛骇浪，被从未有过的情感所冲袭。他细细品味着这陌生又浓烈的情感，久久才平复下来。
顾焕清轻柔地伸手抚上沈羡的脸庞，嘴边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想他明白自己所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第93章 动手动脚
三份元神法器耗费了沈羡很大的心神，刚刚完成最后一步，看到法器发出盈盈亮光，知道彻底完成便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精神饱满地睡起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顾焕清就在自己旁边，和他挨得挺近，膝盖到小腿部分与他的大腿贴在一起，暖融融的。
沈羡有些舍不得移开，便躺着静静注视着顾焕清，没看一会儿，那人就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看够了？”
“啊……”被人抓个现行，沈羡有些尴尬，但很快维持住神色，装模做样地收回腿准备坐起来，“辛苦你把我搬回来。”
顾焕清还不了解他，当下便伸展手臂揽着人躺下去，头抵在他的肩窝闭上眼睛：“让我睡一会儿。”
顾焕清扑过来的动作一下就让沈羡僵住，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反应，对方的体温有些高，呼吸打在他的颈窝，麻酥酥的，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快了起来。
沈羡不敢让顾焕清察觉到自己的慌乱，忙伸手推他：“重死了，你躺里面去。”
“别动，”顾焕清不满地蹙眉，微微抬起头低声说，气流正好打在沈羡的耳朵上，沈羡抖了抖，那个耳朵立刻就红了起来。顾焕清眼划过一丝笑意，“你睡了三天，我守了三天，现在难道不该给我点补偿？”
沈羡不知是该吐槽为什么突然离这么近说话还是该吐槽为什么是用自己作为补偿，但一想自己睡了三天，这人一直守着，估计是真的在担心，又有些心软，便僵硬着身体没再动作。
顾焕清满意了，头靠着他的肩膀，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嘟囔着：“瘦了，手感不好。”
“……”沈羡满是黑线地抓住那只欲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想让我把你踹下去？”
顾焕清看人真恼了，便老实地将手搭在沈羡腰间，没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
枕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呼吸逐渐绵长，沈羡知道这人已经沉睡，一时又在想，这貌似是相遇这么久以来见他睡过的第二个觉。
……上一次还是他喝醉酒的时候，过程沈羡有点不想去回忆。
沈羡小心翼翼地捻起顾焕清的一缕发丝，他的头发比较柔软，一点也不像这人的性子，坚毅执拗。
感受着两人身体相贴带来的温暖，沈羡心里被淡淡的喜悦填充。
顾焕清这样亲近自己，是否说明，他对自己也有感觉？
他一个单身25年的直男，从没有处理过任何感情问题，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个定论。没有手机，他也不能向自己的好友求助，只能自己这样瞎猜，又不敢去主动向顾焕清表明心意。
……书中比他优秀的人可多了去了，然而这么多人倾心于他，却没有一人成为他的身边人。沈羡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相信自己就是这个破例。
若是表白后遭到拒绝，沈羡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相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再多品尝一下暗恋的酸酸甜甜也挺好的。
想东想西的，沈羡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顾焕清没有在自己身旁，他梳洗了一下走出房间，就看到顾焕清正在和陆惊鸿对峙。
“这是怎么了？”沈羡走过去，对陆惊鸿笑道，“你怎么来了？”
“前一阵见不到你，有些担心，就来看看。”陆惊鸿笑了笑，视线全然放在了沈羡身上，半分都没分给顾焕清。
顾焕清拉住沈羡的手，温柔低声问：“休息好了吗？”
旁边还有个人，沈羡还没有那么大胆量在其他人面前拉拉扯扯，小幅度地挣了挣，没挣开，干脆随他去了：“已经无碍了。”
“你在炼器时来了封信，还没来得及给你看，现在回去看吧。”说罢，顾焕清拉着他就要进屋，沈羡看陆惊鸿还站在原地没动，忙拦了一下。
“等等，陆惊鸿还在这呢。”
“啊，”顾焕清一脸恍然，微笑看着陆惊鸿，“陆师弟还有事吗？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失陪了。”
沈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