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怂，而是对手太强大，直接剥夺他反驳的权力。
第64章 入队
“你有何目的？不妨直说。”沈羡道。
他脑子还没有糊涂，上古神兽大多性情桀骜，认为修士皆为蝼蚁。苍凤能甘愿俯首认他为主，定是有所相求。既然无法拒绝，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
苍凤平静道：“带我离开这里。”
“你没办法离开这里？”沈羡惊讶。
这地方确实诡异，但他也没想到竟可以困住上古神兽。
“此地为天道遗落之处，我在这里待了太久，贸然出去会被天道当做变数抹除。”苍凤难得说了个长句。他的声音清冷，吐息间好像都带着寒气。沈羡一开始以为是他的错觉，半晌才发现周遭温度的确在下降。
沈羡看着自己吐息间带出的白雾，不禁有些黑线。这制冷效果比空调都强……
沈羡犹豫道：“我要怎么做？”
苍凤道：“允许我离开这里。”
沈羡一头雾水，允许？怎么允许？
“……还请明示。”
苍凤看了沈羡一眼，直把他看得一个激灵。上古神兽的气场实在太强，即便苍凤有意压制，无意泄露出来的也使得沈羡有些腿软。
苍凤面无表情道：“允许我与你们一起同行。”
“呃……这样就可以？”沈羡试探问道。
苍凤点头。
沈羡允许苍凤与其同行的举动好比游戏中将他加入团队，沈羡的意志为第一前提，也就是说，只要沈羡允许苍凤作为小队一员，那么苍凤就已经回到天道的控制下。
沈羡松了一口气：“那出去之后呢？你要去哪里？”
苍凤睨他一眼，薄唇轻启：“你为我的主人。”
“……”沈羡默，明白了，就是要跟着他呗。
苍凤抬起右手，平静道：“合掌相对。”
沈羡不明所以，走过去抬手与苍凤的右手相贴。
立刻，沈羡就感受到掌心传来一阵吸力，一部分元神毫无阻力的进入苍凤的身体，顺着经脉与苍凤的元神汇合。
沈羡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元神。也许是因为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他的元神松散绵软，像一块，而苍凤的元神则是凝实圆润，足有鸡蛋大小。和苍凤一比，沈羡那一部分元神显得脆弱无比，只要苍凤攻击，他那一部分元神就会溃散。
沈羡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修士的元神受到攻击，伤害极大。极难恢复不说，治疗手段也少得可怜。
并不是他不相信苍凤，而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元神，本能感受到的危险。
苍凤很快便分离出一部分元神，两个元神好像有吸引力一样，逐渐接近，很快便融合在一起，须臾再次分开，只是苍凤那一部分元神上隐隐透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沈羡的元神很快便回到原位，他看向苍凤，发现在他额间出现一点金光，只是一闪便消失不见。
沈羡隐隐意识到刚才那些举动是在做什么，他问：“刚才我们签订了主仆契约？”
苍凤颔首。
沈羡闭上眼，看到意识中出现一冰蓝色的印记，从那印记上能感觉到与苍凤的联系。
他看了眼周围，问：“那巨蟒的尸体你可有见到？”
“那是我捏造的假象。”
“假象？！”沈羡惊讶。
见苍凤颔首，沈羡又看了看四周，怎么看也不像是虚拟的生物留下的痕迹。
但见苍凤不愿多言，他便也放过这茬，回头看了眼顾焕清，对方依旧没有转醒。
“不用担心，”苍凤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幻阵而已。”
“是你做的？”沈羡皱眉回头，“为什么？”
“为了方便和你交谈，”苍凤眸子微微一偏，“他醒了。”
沈羡还来不及回头，就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怀抱中。
“……”沈羡有些傻眼，好半天，他才拍了拍顾焕清的手臂，轻声唤他，“顾焕清？”
“……我没事。”顾焕清低声说着，依旧没松手。
沈羡有些尴尬地望了眼苍凤，发现对方根本没往这边看，低声问：“你在幻阵中遭遇了什么？”
“你想知道？”
“嗯。”
顾焕清松开沈羡，对方转过身与他相对而立，看着那温和的眸子，他微叹口气，语气有些委屈：“你抛弃了我。”
沈羡：“？？？”
“一声不响离开，我找了你很久。”顾焕清垂眼，声音低沉，“最后都要放弃了。”
沈羡：“……”
这幻境大概是他心底不愿面对的想法。沈羡犹豫片刻，伸手放到他肩上，安抚地拍了拍：“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顾焕清浅笑，目光转向一旁的苍凤，眼底藏着淡淡的戒备，“那位是？”
“啊，他是我的……灵兽。”沈羡有些艰难地说出灵兽这个词，上古神兽是他的灵兽，这个事实他还需要消化一阵，“名叫苍凤。”
顾焕清点点头，从沈羡吞吐的语气来看，这个名叫苍凤的灵兽构不成威胁，便放下戒备。
安抚好顾焕清，沈羡走到潭边，有些好奇这能容纳下苍凤龙形的寒潭究竟有多深。
潭水上覆盖着层白雾，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他轻轻拨了拨，伸手探水，潭水冰凉刺骨，只是一息，沈羡就感觉手冻得好似失去知觉。
顾焕清跟着蹲下，伸手拨动了下白雾，乳白色的雾气竟然自发缠绕上顾焕清的手指，接着缓慢融了进去！
沈羡大惊：“这是什么？”
“此物名为寒冰魄，对他有益，不必惊慌。”身后苍凤不紧不慢地解释。
“寒冰魄？”沈羡念了一遍，忆起此物由来。
为了给主角升级，沈羡当时想了许多花招，寒冰魄便是其中一个。吸收寒冰魄，不仅可以拓宽经脉，纯粹灵体，还可以提升、稳固境界。
只是沈羡后来改变主意，不打算让主角顺风顺水，便把这东西删去了。
是否因为被他删去的原因，才会出现在这遗落之地？
不论如何，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寒冰魄，自然要让他发挥造福主角的功能，沈羡赶忙催促顾焕清道：“这东西对你有好处，赶快进去。”
顾焕清失笑：“好。”
第65章 重聚
他涉水在浅岸坐下，盘腿闭上眼睛，之前还在漫无目的游荡的寒冰魄顿时缓慢朝顾焕清涌过来，慢慢攀附上他的身体。不一会儿，顾焕清身上就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整个人仿佛由冰雕刻而成。
沈羡在旁边盯着，不出一会儿，寒冰魄便将顾焕清整个都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白色的茧。沈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感受到顾焕清在里面灵力平稳，暂且放下心。
一连几日，白茧反而有越裹越厚的趋势，沈羡看这架势知道一时半会儿顾焕清不会出来，自己便也开始了修炼。
这天他从入定的状态中出来，苍凤忽然主动与自己搭话。
“你命格不同，不属于这里。”苍凤冰冷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沈羡回头，苍凤正站在他身后，漆黑的双眸毫无波澜，“你身上为何会有天道的气息？”
这位上古神兽主动找他搭话，沈羡有些宠若惊：“这个答案对你重要吗？”
“你为我的主人。”苍凤平静道。
沈羡料到他会说句话，摇摇头无奈地笑：“天道……与我有些关系。”
没想到苍凤听后沉默片刻摇头道：“天道不公。”
沈羡有些惊讶地看向苍凤，调侃道：“你不怕天道听到你这话，降下责罚？”
“我说过，此地为天道遗落之处，”苍凤语调毫无波澜，“它无法探听到这里的情况。”
沈羡点点头，思索道：“天道一视同仁，也最是无情。”
“不仅如此，”苍凤忽然转换话题，“你可知，为何上古神兽如今全无踪迹？”
沈羡思索道：“因为修真界经历浩劫洗礼，灵力匮乏，不适合上古神兽栖息？”
“并非如此，”苍凤摇头，视线转向沈羡，漆黑的眼眸中一派荒凉与肃然，“小心天道。”
说罢转身离开，无论沈羡在身后怎么追问，也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
苍凤的这一番话分明是警告，而且显然，上古神兽如今消失踪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还与天道有关。
沈羡默默记下苍凤说的话，打算从秘境出去了再嘱咐魔尊宫的人去查。
顾焕清将寒冰魄彻底吸收后，境界一下至筑基后期大圆满，随时随地都能凝成金丹。寒冰魄的进益效果斐然，他甚至没有全部吸收，将寒冰魄转化为浓缩至极的灵力存入丹田，留待出了秘境再进行炼化。
现在他的状态好似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只是一滴水，就会打破平衡。
从遗落之地出来，进入秘境的时间已过半，为防避嫌，沈羡让顾焕清将化作小蛇的苍凤收入灵兽袋中，两人离开遗落之地。
出了妖兽巢，两人在兽巢边缘猎杀妖兽，数量足够应付，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一连多日，除了眼前接二连三的妖兽，两人从未遇到过其他人，这让沈羡自在许多。
他靠坐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神识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躁动，沈羡转头望向一处，微微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