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那庄主也是个可怜人。
只知道庄主后来削发做了和尚。
这个是真的,邢越曾见过,那缠绵的爱情故事就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了。反正事实他没亲眼看见, 真假不论教主也不喜欢听这些八卦事。
邢越接下了纸条子,“属下定会做好。”魔教眼线重多查个人并不非难。
苏秣捏了一块桂花糕,糕点香气四溢,他转着眼把糕点打量一番又放下。
并不想吃。
小公子这糕点拿着手上已经有一个上午,光看不吃也不知道是为何,莫非桂花糕已经吃腻了?
红藕道:“您可是想吃点别的?”
他放了手里的糕点,“藕藕,我想找哥哥?”
今早还看见了,等他醒了就没见着,可他也没做什么过分事情,总不会是他把哥哥气走了,“哥哥是不是讨厌苏苏了。”
除了男人讨厌他,苏秣想不出别的原因。哥哥讨厌他,喜欢别的人,便不要他了。
他一直都很乖……
乖乖的苏苏,哥哥也不喜欢吗?
教主行事不定,性子又狠辣,样貌翩若惊鸿,怎么看也不像个不择手段之辈,主子的事情红藕不敢编排,平日也就想想,教中气氛日渐压抑。
昨日西厢院里的曲莹死了。生前还能被人叫做小姐,死了以后半文不值。
身子被剁碎了喂鱼,沉了水底半点不剩。
好歹,曲莹也做了一个半月的曲小姐,陪在教主身子平日也贴心,做了错事,却难逃一死。她们不敢说教主的不是,横竖心野了,想要得多了,也就死得快。
小公子不比那些人,也正是这样红藕心里担忧日渐加重。
教主做事向来如此,换人的速度就跟变天一样快,小公子是个傻的,若有一天惹了教主不快,也难逃被丢弃的命。
后院那些小姐公子都是蛇蝎心肠,千般万般都不如小公子,这孩子傻得让人心疼,又这般细声语气问她,教主是不是不要他了。
红藕话语一梗,随后便道:“怎么会,教主不会不要小公子的。”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不信,无非哄哄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傻子。
门外嘈杂,要是按照苏秣以往爱闹腾的性子,早就扑腾到外面看热闹了,今日糕糕也不想吃,热闹听着嘈杂人,他半坐在床上,抱着手里的盘子戳起了桂花糕。
没戳一下都能戳出一个小坑来。
“小公子,奴婢出去看看。”
曲莹昨日就死了,前晚的牌子是曲莹的,西厢关于那位小姐的东西早就拿去火葬了,死人的东西谁敢要,听说那曲莹就死在屋子里,晦气。
一想到这屋子以后还会有别人住进来,后院一众人便心惊胆战,他们进院里来的时候不知道前屋主死相是什么,是否也如此惨烈。
不过比起曲莹的死,他们更关心的便是这后院新来这位公子。
本以为不足为患,可教主连着两日都住进了这屋子里,昨晚的牌子可是东院的李公子。
曲莹的死他们隐约知道一点,给教主下药。
但没人把这事放出来说。教主淡欲,曲莹做了这种事情不怪死得这般惨烈。可还有一件事,下药当晚教主去了梨院。做了什么事情不是傻子动动脚指头都能想到,
这点就让人颇为不快了。
他们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妖精,勾了教主的心。
小小庭院里堆了一众人。
为首的正是李希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那什么妖精分明是个傻子,若说他们争不过一个傻子,这话出去还不笑掉别的的大牙。
想到这里李希余不禁心里暗恨,一个小傻子要生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若是没有这个傻子,曲莹那蠢女人又死了,单凭后院这几个翻不起风浪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言下倒是好意,捧了一堆药材,说是滋补身体。
绿荷对着院里的争宠手段也知道一些,这些人无非心里不快活,拿这些东西就是幌子,“小公子昨日睡得晚,如今身子欠安不方便见各位。”闹了一晚上染了风寒好在不严重。
她刚刚便是在炖药,一日两次,早晚喝。
李希余已心生不快,面上却装得和往日无异,别人看他一脸淡然,还以为真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弟弟才来院里,很多事情不懂,我们作为过来人,自然要好好叨教一番。”
人是要见,这气出不出无所谓,反正有身边这几个傻子在,还怕搞不出风浪?
红藕没见过这架势,别院里的公子都来了,一群人闹哄哄的。
李希余她认识,刚进院里的时候,这人打了小公子两巴掌,一脸娇纵傲慢,手段也不高明。
连眼底的厌恶都没掩饰好。
当时只知道苏秣是个傻子,谁会对一个傻子用心,但后来这傻子本事不小,竟然能把教主连着两日留在院里过夜。
往日教主虽不留在院里过夜,同样也不会在别人院里过夜,谁知搞了这么一出,现在连他们的院子都不来了,长此以往还得了。自然要教教这才来的新人,怎么做人。
屋里没人,苏秣才戳了几次桂花糕就没有性子。他把桂花糕扔在床上,没穿鞋就跑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红藕一愣。
门外先前还嘈杂着,看到来人都静了下来。
苏秣今日穿得一身淡青,头发是红藕早上才给他捆好的,木竹而清,细水长流,他样貌自然出色,唇红齿白,面若桃花,不施粉黛也叫旁人失色。
苏秣从来院里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别人他不认识,旁人他不认识,瞧见一个认识的便是李希余,那日才打了他的坏人。
四周静谧无声。
苏秣怯畏,“藕藕。”他声音轻细,说话软腻,“藕藕,坏人。”
半退到门后面,遮遮掩掩盖了大半个身子进去。
红藕一双眼睛全落在了苏秣脚上,“小公子,奴婢不是和您说过下床要穿鞋吗?”
苏秣哪能记得这么多事情,昨日只记住了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今日什么都没来得及记,他掰着小手指道:“不会穿。”
红藕进屋拿了鞋。
一旁等着看小妖精的众公子,这少年怎么看着脑子有问题?连鞋子都不会穿,说话也不连贯,看语态像个三四岁的幼童。
“噗,你们这公子难不成是个傻子?”这个人也是个脑子不好的,别人感觉困惑也只是蒙在心里,他倒好把人嘲讽一顿笑出了声,“我怎么不知道这院里傻子也能进了。”
一开始他也惊于这傻子的样貌。生得这般姿色,怪不得能让教主流连忘返,可哪里想到是个傻子,连个傻子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平白无故不能做到?
对这傻子,教主也是一时新奇,等腻了就会知道还是他们这样的正常人好。显然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话想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传到教主耳中,岂不是质疑教主?
红藕拿鞋替苏秣穿好。
他偶尔能听见别人说这两个字,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藕藕,傻子是什么?”为什么要说他是傻子。
苏秣虽傻,可也知道说话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善意和恶意他还能区分开。
绿荷道:“陈公子这般言词可是严重了,我们家公子只是不善言辞,不习惯于陌生人相处罢了。”
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是个傻子,这奴婢一番开脱更是让陈七确定了心中猜想,还说什么不善言辞,哪家傻子能善于言辞。院里他虽不得宠,日子却也过得顺风顺水,比不上那些得宠的公子哥,但比这些最低贱的下人绰绰有余。
陈七脾气暴躁,力气又大,抽了绿荷一嘴巴子老远都能听见,“我们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婢女插嘴,你家公子不善言辞自然有不善言辞的说法,还容不得你一个丫鬟嚣张,我今日就替你家公子教教你,可千万被什么事情都作威作福都主子头上。”
陈七攥住绿荷的衣领。
红藕没想到还有这一番变故,这一群人半点道理不讲,派头又大,她们如何斗得过?
还有一只脚的鞋子没穿,苏秣拎起鞋子,直接砸到陈七头上。
呆若木鸡的陈七两手一抓,拿下了立在他头上的鞋子。
苏秣扬眉怒道:“傻子,不许欺负我家荷荷!”
这一幕实在好笑,陈七旁边几位没忍住,捂住嘴低着喉咙咳了几声,“陈兄,这可万不能计较,这孩子口无遮拦。”
陈七气得肺子要炸掉,什么狗屁东西,竟然喊他喊傻子,他傻不傻他自己还不知道,尼玛的小傻子,竟然这么嚣张?
还敢打人。
李希余道:“陈公子风姿绰约,怎么看也不是傻子。”这话无疑火上浇油。
这一旁人的耻笑更让陈七觉得落了面子。现在连一个小傻子都能欺负都他头上,他处理一个奴婢怎么了?
陈七扔了手里的鞋子怒道:“小东西你给我站住!”
苏秣适才怕了,这人好凶,他躲在门后,不止动弹,脚上的鞋子穿了一只也不好跑,直到陈七怒气冲冲做到面前,小傻子还在想鞋子该怎么脱。
陈七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苏秣拎起来。
“小东西,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