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睡得并不安稳,眉心褶皱一直没放松,司韵看了半晌,没忍住伸出了手,试图去抚平它,可等他收回手掠过床边时,却忽然被对方根本无力抬起的手碰到了指尖,对方就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捏住!
对方还在睡梦中,还受了伤,根本没多少力气,可司韵却愣愣地没抽回手,似乎还在感受这一肌肤相触而带来的悸动!
☆、脑补
司韵欲盖弥彰地心虚抽回手,看着对方一点点无力垂落的手,心中莫名恐慌。
他想离开了,盛宜年既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又没醒,那他再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况且,在他没有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之前,他并不太想和对方有太多接触。
可盛染却先一步他开口,“嫂子你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去外面买点饭来。”说着就出了病房。
司韵:“……”
没办法,他也只能无奈在病房坐了下来,心想等盛染回来再走。
医院的味道真的让人很难受,司韵莫名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司韵这辈子都不会想来这儿。
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有什么和医院有关的不怎么好的记忆,心里对它的反感却来的莫名其妙。
不再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单手支撑着病床边的床头柜,用这样并不舒服的姿势打着盹。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瞌睡就越来越多,在家经常看着电视或者看着书就能睡着,今天能坚持到现在也是毅力。
盛宜年手指偶尔动两下,但人一直没清醒。
直到盛染回来,司韵被吵醒,见她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嫂子,先吃饭吧!”
“谢谢,不过我得回家了。”司韵道。
盛染有些无措,“啊?这就回了?”
司韵不知道说什么,他和盛宜年解除婚约的事还是让盛宜年说吧,因此只好笑笑,“家里等着我回去呢。”他看了看还没醒的盛宜年,犹豫片刻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着,他掏出便签和笔留了个号码。
看着司韵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盛染微微皱眉,总觉得对方对她哥的态度不太对。
好像从他哥被送进病房后,对方就没那么担心在意了,就像一个寻常认识的人,走之前也没表现出什么留恋不舍。
不是说是司韵主动的吗?还说喜欢她哥喜欢的要死?难道传言不实?
不对啊,要真不是司韵主动,就他哥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工作狂能订婚结婚?
她才不信。
所以现在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司韵将她哥拿到手了就没兴趣了?
她哥……她哥也没这么差吧?
盛染小姑娘有些心虚,想想她哥那个不开窍的性子,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唉,算了,还是等她哥醒了再说吧,这会儿她就算想劝对方也没机会听。
回到家的司韵立即就被在客厅等他的司夏给逮住了,“哥……”
司夏锐利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小韵,你老实说,你对那个姓盛的……是不是还喜欢?”
司韵下意识笑笑,“这不很正常吗?哥,虽然我决定放弃了,可感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收回来的,你让一个喜欢红烧肉好几年的人突然开始不吃红烧肉怎么可能,戒烟都还求个循序渐进呢!”
他表面平静,内里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个什么玩意儿,心虚的要死,见鬼,明明喜欢盛宜年的不是他!医院那边情不自禁也就算了,回到家还被司夏逮着说教。
算了,原主的锅就得他来背,谁让他用了这具身体和这个身份呢!
司夏一阵无语:“……”
也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了,既然弟弟已经决定不和盛宜年在一起,他就该信任对方,总这么揪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顺其自然。
现在在司韵心里最重要的人已经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想让对方忘记盛宜年,真的很简单。
时过境迁,什么都会变的,他又何必做个恶人?倒更让弟弟不喜。
司韵躲过一劫,悻悻回屋。
过了会儿就拿出自己买的故事书读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盛宜年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盛染趴在床边睡得正香,他用了一分钟回忆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半身不遂。
他不想惊动盛染,对方也是累了,可偶尔的动静还是闹醒了那个睡觉很轻的人。
盛染迷迷糊糊睁开眼,下一秒骤然惊喜,“哥,你醒了?!”
她慌慌忙忙按下提示铃叫来医生护士。
医生检查了一下,再三保证盛宜年并没有什么危险才离开。
盛染给盛宜年倒了杯水,后者没力气端来喝,只能让盛染给他喂。
“……你没事吧?”盛宜年弱弱的声音关切问。
盛染摇摇头,又要哭,“我没事,你有事……”
盛宜年:“多大了还哭。”
盛染:“再大也是你妹妹!”
盛宜年眼中似有温柔划过,并不再说,他也累,身体的伤还疼,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是不想说了。
“哥,嫂子他走了有一会儿,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盛染试探问。
盛宜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嫂子”是谁,半晌才愣住。
“司韵……?”
盛染点头,“除了他我还有什么嫂子?”
“你碰到他了?”盛宜年并没有说司韵也不是她嫂子了,而是先问了别的。
盛染又点头,“是啊,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我都要急死了,结果没想到在大厅碰见了他,要不是我看过你俩订婚视频和照片,估计还真认不出,他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盛宜年怔愣片刻。
那边盛染继续说:“他一听说是你出事了,那个着急的连忙跑去急诊室,比我还跑得快,我问他来医院做什么,他说身体不舒服,来做个检查,哥你也醒了,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问什么?什么都不需要问,盛宜年虽然脑袋很疼,目测有脑震荡,可思绪还是清晰的,略微一想也就知道司韵来医院做什么。
只是一想到这个,他的头仿佛更疼了。
“你很喜欢他?”他问,如果盛染不喜欢司韵,没必要明里暗里给对方说这么多好话,还撮合他们,想来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
盛染不置可否:“他人挺好的。”做她嫂子也不错,错过这个万一下一个是个搅家精怎么办?且行且珍惜。
听着自己妹妹给司韵说好话,盛宜年不知心里什么滋味,“那很可惜,他不会做你嫂子了。”
预感成真,盛染瞪大眼:“他把你甩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妹妹脑补了什么的盛宜年:“……”
☆、微信
盛宜年现在想揉眉心都做不到,只得无奈道:“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头很疼,“我睡了,你不用一直在医院陪我,回家睡吧。”
盛染哪里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儿,于是权当没听见盛宜年的话。
至于司韵那边,自然也是没再打电话的,虽然好奇两人是怎么了,可那也是俩当事人的事儿,她这个妹妹就算关系再亲,可在感情上她也没权力插手。
盛宜年这一回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等伤一好,还得赶紧滚回公司处理那一堆堆积了的事务,脑袋上的纱布都没撤,虽然他并不希望自己用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可在身体和工作面前,没得选择。
上回和靳琪约好的时间都已经推了,重新订了个时间,等到盛宜年纱布取了,至少从表面看不出受伤和狼狈了才去见的他。
靳琪很年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对方年轻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比他的年纪看起来更加老练的心。
不过盛宜年好歹是一点一点爬上来的,经历摆在那儿,对上靳琪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也游刃有余。
对方之前说的通讯项目听起来倒也不像是画大饼,不过做生意还是得谨慎为好。
这场合作谈了一个月才终于定下来,各种条款也算得上宾主尽欢,双方都比较满意,当签订合约的时候两人握手,“合作愉快!”
习惯情绪不外露的靳琪也没忍住露出个浅笑来,对此,盛宜年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人长了副好皮囊,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副皮囊会将他唯一的妹妹拐跑,所以心里还有些好感。
送走靳琪,李明远就走了回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老盛!那个……你前未婚夫的哥哥来了!”虽说盛宜年说了退婚不关他的事,可这做了亏心事的家伙还是觉得对方可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和他的面子,所以面对司家的人根本没底气。
是的,前未婚夫,这段时间里,双方开了个发布会,解释说明司韵和盛宜年解除婚约,但是之间的友谊仍在。
后面对司家来说其实没什么用,显然是为了盛宜年,后者承了这份情,无论是对司韵还是司家的印象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这次司夏来,估计就是谈资金那事儿的,于是他无视李明远的别扭心虚,让对方请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