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想抓住什么,可是眼前变化得太快,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思考。
司韵见事情说完,便要起身离开,他不太愿意多留在盛宜年身边,因为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有些害怕。
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心就不那么坚定了。
盛宜年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他有些想不通。
他承认,对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可至于让原主为了他而失去自我吗?
爱一个人,首先要爱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那还能指望谁能来爱自己呢?
或许原主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太多,如果还不牢牢抓不住,那之前的付出的感情都打了水漂,沉淀成本收不回来,亏本了?
可盛宜年呢?
他又是为什么要抓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婚姻,宁愿相互折磨也不肯放手?
司韵不大想去了解了。
那样的后果他承受不来。
奇怪,明明刚来这儿几个小时,他却好似真的做了父亲,舍不得肚子里这个小东西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并不让他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欣喜。
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总算有一样是属于他自己的。
起身离开。
盛宜年紧跟着站了起来,“我来送你。”
司韵回身看他。
后者微微垂眸,目光淡淡落在司韵的腹部,“在没有真正解除婚约前,你还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吗?再说,我并没有让一个孕夫独自离开的习惯。”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从前的刺眼仿佛也淡了许多。
☆、不对劲
司家盛宜年当然去过好几次,所以不需要司韵说地点,一路上司韵都沉默,没再说什么,多说多错,他不希望这件事出现什么变故。
而盛宜年想来也不是什么热络的人,以前一直是司韵绞尽脑汁引出话题,他才会回几句,他一直没觉得什么,可一旦司韵不再主动,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和理由。
一直到车子停在司韵家门口,司韵才开口说了声:“谢谢师哥,我就先回了。”
临他下车之际,盛宜年才出声叫住对方,“等等。”
司韵心中一跳,面上维持着镇定,眼神询问。
盛宜年定定看着他半晌,直到司韵心中打鼓,难道对方看出他是个冒牌货了?
“你有想过找到这孩子……另一个爸爸吗?”一句话出口,盛宜年才发现,提起这事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难。
司韵却彻底愣在了那儿,找另一个人?这个念头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原著里似乎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对于那个人,书里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没有人想过要找他,于是他自然而然也就从未想过。
可这好像并不应该,为什么书里从来没写过?他忽然有点不明白,难道是作者忘记了?
也不对,这件事并不小,按理说应该不会忘才对,就算写来凑字数也能写好几万。
可是没有。
甚至在后来的孩子重病,在那个最为需要那个人的地方,好像也没提到一句。
司韵心头一跳,这么重要的情节为什么会没有写呢?
他忽然紧张地摸着腹部,想到这孩子将来的经历,司韵心中生出了要找到那个人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改变这孩子的将来,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可找到之后呢?会不会出来更多他把握不住的事?这样的冒险值得吗?
他又想到这孩子冷冰冰地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模样,心中一恸!
无论值不值得,只要有可能救这孩子与那濒危的境地,那就得做。
他看着提醒自己这件事的盛宜年,眼神里带上了万分感激,“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看着办的。”他到底是明白对方肯定也不愿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对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人在意,即便是曾经的也一样,所以并没有说的太明白。
可司韵的一切反应盛宜年都看在眼里,哪里能不知道他的决定,心情好与不好,也并未表露太多。
看着对方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盛宜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曾经对司韵的协恩以报不满,可在能彻底摆脱对方的此刻,心里的喜悦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少太多。
难道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这样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人也能算在其中吗?
人心难以看清,就连自己的也是一样,他其实不愿将时间和心思过多花费于这些儿女情长上,这并非大丈夫所为,可直到真正面对,才真切领会到,心这个玩意儿,是不会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动的。
相反,思绪却是跟着心动。
随心所欲,大概不外如此。
他又深深望了一眼司韵离开的方向,这才打着方向盘倒车离开。
司韵进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诧异地看向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和盛宜年去试礼服了?”
司韵看向他,淡淡道:“哥,我有事情要和你跟爸说。”
司夏拧眉,却也没多说,两人到了司父的书房,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司韵才开口道:“爸,哥,我不想和师哥结婚了,解除婚约吧。”
闻言,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来,心中所想也一般无二,“他提出的?因为孩子的事?”
心里都是想的自己儿子(弟弟)肯定被逼迫的,受了委屈。
司韵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师哥,是我自己提的,他同意了,至于原因……”他垂眸半晌,才继续道,“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受委屈。”
司父拧眉:“这个你可以放心,有我看着,他怎么也不会怠慢你和孩子。”他向来不愿意压人威胁人,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偶尔做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司韵却依然摇头,“爸,我心意已决,您就答应我吧。”至于更多的话,他却并没有再说,多说多错,眼前的两人可不是交情不多的盛宜年,要看出他的变化那是非常容易的事,可变化的原因他却交代不出来,撒一个谎,就得用更多的慌来圆,那样破绽更多,还不如就这样坚定地表明态度。
司父还没表态,司夏却改了口,“爸,就听小韵的吧,一个盛宜年而已,那小子本来就不喜欢小韵,以后结了婚不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指不定怎么样呢,现在小韵能及时迷途知返反倒更好,之前也是他的坚持您才同意的,现在他自己都不愿意了,您又逼他做什么。”
司父向来以司韵的意愿做事,什么名声都是次要的,闻言,心里那点坚持也撑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看向司韵,“就你想一出是一出!”
司韵笑着抱住他的胳膊,“是啊,就仗着爸疼我!”
司父严肃的脸也不免露出一丝笑意。
司韵抿了抿唇,眼珠转了转说,“爸,虽然要退婚,但是之前答应给师哥的投资您还是照旧给吧!”
司父板着脸,不悦道:“他想什么都不付出,空手套白狼?”心里忽然觉得儿子改变心意难道是受了那小子的撺掇?否则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这么大?
司韵一看就一点他想歪了,忙道,“当然不是什么空手套白狼,这是您借给他的,将来他得连本带利还回来,要是您看他不顺眼,大不了利息多要点就是了。”
“你就知道他一定能还回来?”
“当然,我一直相信师哥的实力,要不是他那个合伙人突然撤资,哪里轮得到我们?您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给你赚回来。”因为原著后来确实如此,所以他并不多担心。
司父心念微动,并没再多说什么,司韵只当他默认了,因为原著中司父对司韵就是言听计从的。
他正要离开,抬脚却一顿,抿唇犹豫半晌,最终却还是开口道:“爸……我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您能……帮我查到吗?”
☆、保持关系
司父一愣,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在发生那件事后,司韵虽说不上寻死觅活,可也消沉抑郁了好久,直到知道盛宜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抛弃他,这才好了不少,可对于那天的事,也还是提都不能提的。
然而今天司韵却主动说起了那件事,两人心中不由疑惑。
要说司韵会因为一夜情就喜欢一个根本话都没说过甚至面都没见过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司韵,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所以是为了什么?
司韵看出两人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孩子问我还有个父亲是谁,我却回答不出来,爸,哥,我也不是想找到他认识他,只想一个名字而已。”知道名字,以后若是想要再查也会简单很多。
当然,如无意外他肯定不会主动去找那个人,否则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发生了意外那就非他所愿了。
这个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司夏只当自己弟弟在做了准爸爸后改变了,为人父母,总是要和原来不一样的。
于是他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出事的酒店是他家的,对方答应下来,几分钟过后,一条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