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行不知是没有看到,还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江寒问道:【怎么回事?】
周玉问道:【向晚怎么了?】
慕成雪直接针对上了白云深:【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他好好的?】
屋子里昏暗一片,光芒都被这铜片给吸收了,白云深看着这从另外几个人那里传递过来的信息流,正要回复,就看到原本蹲在外面的人走了回来。
他立刻收起了铜片,整个房间又变得大亮起来。
另外三个在等着他解释的人拿着铜片,等了半天却没见有回复,神色都变得有些恼怒起来。
江寒跟周玉是在独立的空间里看铜片里传来的信息还好,像慕成雪这样正在邪道圣坛听着下面的各派掌门吵得不可开交,正是心烦的时候拿出来,底下的掌门就被他拍在交椅上的轰然一掌给吓得噤若寒蝉。
只见原本对他们在争吵什么毫不在意的现任邪主面容阴沉,椅子的扶手碎成了无数碎片,溅射了一地。
第95章
“混账……”慕成雪看着手中的铜片,这玩意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一讲到关键部分就没了下文,比之前两眼一抹黑还要过分!
他收起没了动静的铜片,从交椅上站了起来,刚刚吵得全情投入的掌门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的新任邪主跟原来那一位可不一样。
段邪涯从来都是放任他们在这里吵,吵得越是脸红脖子粗,他在上面看得越开心。
这位前任邪主虽然性格恶劣,但也只不过是喜欢以耍他们各大派为乐,实质上并没有对他们动过怒,也没有动过真格,总的来说还是个挺随和的主上。
但是慕成雪不一样,他一生起气来不见血就没完,而且说要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根本不会被顾全大局的思想局限住。
现在,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大开杀戒了。
刚刚在下面唇枪舌箭混战做一团的人纷纷想起了今天被召集过来的目的,懊恼地拍起了额头,想着自己怎么又习惯性地跟人吵了起来。
可是,他们完全不知该怎么补救。
新上任的左使右使跟四大护法也不敢大意,就怕慕成雪要血洗邪道圣坛,纷纷站出来劝道:“主上不要动怒,怒伤肝——”
“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交给我们去收拾就好了!”
“诸位同僚只是太久没来圣坛议事了,一时忘情才会如此。”
其他人听着,都站在这六人后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站在上面的人拿自己开刀。
慕成雪看了他们一眼。
他本来是打算跟段邪涯一样,让这些家伙随便争,等到什么时候争完了他再让左右使跟四大护法拿出最终的方案一锤定音,丝毫不顾忌他们的想法,但现在他打算杀回千机楼看个究竟,不想再在这里跟他们耗了。
被他的目光扫到的左使右使跟四大护法只感到背上掠过一阵寒意,听站在上首的人冷声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三天内我要见到最终的进攻计划。”
三天?底下再次开始乱哄哄起来,三天怎么够他们吵出个结果来?
以前都是他们吵完,前任邪主直接安排,强制执行,现任邪主却打算甩手不管,他们怎么知道怎样才符合他的喜好?
慕成雪看着底下这群乱哄哄的掌门洞主,铜片虽然收起来了,但整个圣坛依然昏暗,也不知道那些老头子在建造圣坛的时候都在想什么,这种昏暗的光线只会让底下的人看起来更令人生气。
他压抑着怒气,再次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给我考虑清楚了,这一次参战人员要怎么分配,战力怎么安排,要是等我回来你们还没有把这件事搞定的话,你们就不用活了。”
这阴恻恻的话一放出来,圣坛聚集的所有人就倒吸一口凉气,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自从出去了一趟,得到了跟猎日弓配套的绛雪箭后,站在上面的这位就实力大增,而且更没有人性了,他们完全不怀疑慕成雪说的话的真实性。
左使跟右使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慕成雪从上面下来,战战兢兢地道:“主上,三天时间太短了……”
“是啊……主上,您不能动不动就这样要杀光所有人……”如果所有人都死了,整个邪道就只剩下一个邪道之主,那就不是邪道了。他一个人就算再强也是独木难支,打不过那些邪魔大军的。
慕成雪原本已经从台阶上下来,顺着火光照耀的通道往紧闭的大门走去,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闻言,他停顿了片刻,才气劲一震,在那扇门上推了一下。
门环颤动,守在外面的守卫听到声音,立刻召集其他人一起过来把这要几人合力才能打开的门拉开。
随着门缓缓开启的声音,一束天光落在站在门前的人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芒。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开口道:“我不能杀光你们所有人?”
“……”
“我这次出去就带段邪涯回来,等他回来我就退位,到时候我把你们全杀了,要怎么重选掌门洞主就是他的事了,你们看我能不能这么做。”
“……”
他们看着慕成雪从打开的大门走出去,一时间整个圣坛静得针落可闻,就连这杀神的气息离开之后,也没有人敢说话。
良久,其中一个护法才开口道:“如果主上把段邪涯带回来,没有杀我们,那他要做回右使,我们怎么办?”
是啊,他们怎么办?
在他手下的人在纠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慕成雪已经直接从圣坛离开,向着千机楼的方向飞去了。
在高空中,贴身放置的铜片依然在发热,显然是有信息又进来了,慕成雪一边取出铜片,一边皱着眉想白云深究竟有没有让段邪涯变回来。
这才当了几天邪道之主,他就差点被这些家伙给烦死,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让段邪涯去头疼。
周围的天色暗了下来,他一边飞一边看着铜片放出的光幕上正在不断滑过信息流,显然是在白云深突然下线之后,谢眺肩负起了解释的责任,给另外几个拿着铜片的人解释了楚向晚离魂的始末。
神医谷里,本该亲自向他们解释相关事宜跟治疗进展的白云深看着楚向晚抱着花盆,以一种一往无前直面人生的姿态走了进来,停在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两团红晕比刚刚在书架前更盛的话,这种姿态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少堡主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刚刚以不管哪种形式发问都得到肯定答案的算命,强迫自己站在了桌前看着白云深,问道:“白神医,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他在“为什么”之后停顿了很久,才让自己尽量平静的把最后那两个字说了出来,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人,等待他的答案。
只见坐在桌前的美人望着自己,镇定自若地道:“情不自禁。”
“……”少堡主伪装出来的平静瞬间崩塌,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天下第一美男子大概从没想过,他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千机楼,警示录感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湿湿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正在通过铜片跟其他人解释的谢眺无意中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人流起了鼻血:“……你怎么了?”
神医谷,白云深看着眼前半透明的少年头顶再次开始狂冒水蒸气,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仿佛想对自己说点什么,然而并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又“嘭”的一声消失了。
原本被他抱着的花盆立刻掉了下来,开始自由落体。
白云深眼也不眨地伸手接住了它,肯定自己这句话跟刚才的亲吻他的刺激度差不多,没有强到可以让他直接回去,于是另一手拿出了装有花瓶水的小喷瓶,朝着前方喷了喷。
细密的水雾落在楚向晚刚刚站着的地方,瞬间就被吸收了,白云深感到自己手上的重量一轻,花盆又被看不见的手抱了起来。
白云深的动作顿了一下,将自己拿着的小喷瓶放进了花盆里,才抬头对看不见形体的人说道:“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空气很安静,没有红牌警告。
那个花盆在空中转了个圈,以比刚才进来更快的速度朝着外面飞了出去,又一头冲回了药圃边。
白云深看着他跑远,等了片刻,才重新拿出了铜片。
刚刚在他跟灵体状态的少年说话的时候,这块铜片一直在发热。
整个房间重新暗了下来,他将拇指一按上铜片,就看到许多信息流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些信息大多来自谢眺,白云深一目十行地看完,看见他已经把发现离魂跟治疗的过程都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凝神输入信息:【根据神医谷的医案记载,只要给予离魂者足够强烈的刺激,他的神魂就会回到身体里。】
谢眺的信息紧跟着传了过来:【现在警示录正在操控着少堡主的身体,帮助我研究如何制造探测法器,所以白兄刚才才问我什么时候能让少堡主神魂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