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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神棍风范 (孟秋七月)



“想,”谢安歌想起自己慈爱的爷爷,低下头,像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只是咱们为什么不在天凉的时候去呢?”

陈父哈哈大笑,前言不搭后语道:“乖儿子,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谢安歌暗暗地叹气,因为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上一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是在给爷爷扫墓后,随即出了车祸,穿越了新世界。

真心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那么准。





第2章 妖鬼二

俗话说得好,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商队吭吭哧哧赶到小树林时,那里已经有了十几个赶路的行人。

一个眉眼和身材都圆圆的中年男子原本坐在树荫下乘凉,见商队来人众多,站起来和善地朝李大郎拱手行礼,道:“某姓王名宝,见过这位壮士。不知壮士从何处来?”

李大郎下马,抱拳行礼:“某姓李,人称李大郎,我等远道而来,酷热难忍,正要在此处歇一歇。”

“原来如此,快请!”王宝伸出指节圆滚滚的右手向树林一指,客气道。

虽然见到可以休息乘凉的地方,很值得高兴,但李大郎走南闯北多年,经验丰富,知道许多坑蒙拐骗的最爱在人放松之时下套,尤其是近年来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太多了,故而没有因为王某外表和善而放松警惕,反而提高了戒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误会了再赔个不是就是,决不能因粗心而置大家的安全于不顾。

这样想着,李大郎面上露出一点笑意,背在身后的左手朝镖师们打了个手势。

镖师们见到手势,立刻绷紧了神经,暗暗地将右手摸到武器旁边。

商队缓缓进入树林,占据了树林的另一半无人区。

夏风徐徐,凉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一身的燥热,众人不由得放松了心情。

先到树林里的一行人,原来都是同乡,结伴而行,来到锦州做些生意。近来天气酷热,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故而一起回乡去,另谋出路。

神奇的是,这些人的长相都十分慈祥或老实,都是不会引人戒备的外貌。

李大郎试探性问起时,王宝毫不在意,轻描淡写道:“李兄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一个家族的,长相嘛,难免相似。”

“难怪!”李大郎笑道,仿佛放下了疑惑一般,心里的疑团和不安却越来越大,没有任何由来,这让他十分烦躁。

镖师和陈家的仆从们开始准备午饭,由于天气炎热,大多只能吃些硬梆梆的干粮。

商队自备的水早已在路上用得差不多了,王宝一行人见此,纷纷热情道:“用我们的吧!我们刚刚喝过水解渴了。”

“话怎么能这么说?”李大郎推辞道,“小溪不远,走几步去打水便是,哪里能占兄台便宜?”

“唉呀!这话说的!”王宝一拍大腿,浑身的肥肉顿时颤抖起来,“几杯清水而已,不值当什么,解渴如救急么!李兄这样说,岂不是不当我们是朋友?”

“就是就是!”王宝的同伴应和道。

闻言,李大郎的副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爽朗一笑,道:“哪里哪里!王兄言重了。这些小兔崽子们再疲懒不过,再不让他们动一动,皮都松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错。”李大郎也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转头朝年轻的镖师们笑道:“还不快去!仔细你们的皮痒了!”

年轻的镖师们顿时一哄而散,拎着葫芦和木桶,嘻嘻哈哈地朝小溪跑去,打水也没忘记带上兵器。

王宝笑意不变,仍旧眯着眼,笑得和善。

他的同伴们却没有他那样的肚量,有几人露出了不愉之色,对商队众人的不知好人心,面露冷色。

树林里的风渐渐止了,凉意却慢慢加重,甚至变得有些阴寒了。一时间,小树林自成一个世界,与外面的酷热隔离开来,虫鸣鸟叫渐渐消失。

老道的镖师们开始不动声色地收缩阵地。

马车上的陈父不动如山,也不准帘子外的车夫动。他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即使热得很了也没有轻易动作。

芸娘沉默不语,只一下下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再热也好,只要陈父不发话,她就不动。

她也许懂得的事情不多,却再识趣不过。不懂没关系,按聪明人说的去做就行。比如兰姑,比如官人,都比她聪明,听他们的,准没错。

这是她几十年来积累的生活经验,可谓是另类的生存智慧。

谢安歌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也很沉得住气,没有闹脾气,努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有限的信息中分析情况。

不一会儿,李大郎来到马车旁:“陈家阿郎,这些人只怕不安好心,某行走江湖多年,再没见过这般‘殷勤’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尚有不及。”

谢安歌心想,我可真是乌鸦心,不详的预感再次实现了呢!

“古语有云,逢林莫入,是某失策了。”李大郎隐隐后悔,咬牙切齿道。

虽然商队的人数比王宝一行人多,却仍然不能让李大郎安心,他的刀是见过血的,本人也有一二分见识。他不怕正面对上敌人,怕就怕鬼蜮伎俩、旁门左道。

“马有失蹄,人有失策,这是人之常情。”陈父十分冷静,多年经商教会他,情况越是紧急越不能急,忙里易出错,一步错,极有可能步步错。

“大郎多年走镖从无失策,如今情形如何?还请大郎支个招才是。”陈父沉静道。

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林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王宝一行人的神情越来越诡异。

马儿们嘶鸣,撅起蹄子,躁动不安。

“阿郎放心。”李大郎在陈父的感染下,慢慢恢复镇定,他到底是个老练的大镖师。

“某已吩咐儿郎们四周打探。这些人若是真的心怀不轨……某亦不是好惹的!”李大郎比了个决然的手势,声音冷酷,神情狠厉。

芸娘抱住谢安歌,捂住了他的耳朵。

谢安歌挣扎了一下,没挣动,就随她去了。

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谢安歌而言,平日里就是小偷小摸的也很少见,杀人抢劫什么的,基本只出现在电视、报纸、网络上。

听着陈父和李大郎的对话,一场违背了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犯罪行动即将在眼前开展,谢安歌不由得悄悄地揪住了自己腰带上挂的香包。

陈父对此却十分满意:“好!”

寒意侵入马车,戴着寒玉的谢安歌年纪最小,受不住阴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娘,冷!”

六月天寒,不吉之兆。

陈父和李大郎的脸色均是一变。



想起那些妖精鬼怪类的传说,心底一寒,陈父当机立断,掏出印鉴塞到李大郎手中,道:“若有不测,还求大郎保住我陈家一滴血脉,在下不胜感激,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郎。”

手中的印鉴还带着陈父的温度,李大郎的手微微抖动,陈家豪富,有了这印鉴,就等于得到了陈家的大笔财产。绕是镇定如他,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必不负阿郎所托。”李大郎郑重其事地抱拳道。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境,带来不同的心情。

陈父猛地夺去芸娘怀中的儿子,狠狠地搂了搂,随后克制住自己的不舍,亲手将儿子放到李大郎手中:“有劳大郎。”

泪珠从芸娘的脸颊上滚滚而下,她捏紧手帕,哭也哭得无声无息:“长寿,吾儿!”

陈父默默地握紧了芸娘的手。

“娘!爹爹!”

谢安歌:一脸懵逼???

年轻镖师们的归来,如同落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一池平静。

王宝一行人,不,是一行鬼,见商队众人终于来齐,瞬间露出青面獠牙,包围住众人,嘶吼着扑来。

猝不及防中,外围的镖师着了道,落饺子般从马上落下来。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王宝俗气的紫色绸衣早已变成灰色,獠牙尖利,不复和善,阴沉地道。

一个年轻的镖师“呸”了一声。

下一刻,王宝咬上了这个镖师的脖子,拔出一半的刀哐啷一声掉下去了。

李大郎无暇顾及,只能草草地扯下腰带,将谢安歌绑在胸前,抽出大刀,骑马奔驰,厉声喝道:“弟兄们!撤!撤!”

不用李大郎说,见到人变鬼一幕的众人都心有余悸,不由分说地骑马往树林外跑。

车夫扬起马鞭,狠狠一甩:“驾!驾!”

阴风刮起,树林里的枝条快速生长,拦路杀人。

这一刻,无害的树木成了恶鬼的帮凶,小树林成了一个天然的囚笼。

李大郎的身上阳气充足,浩气长存,又有煞气,鬼气一近他身,就如汤沃雪般迅速消散,正是许多鬼怪的天敌。

因而这些恶鬼都不敢拦他,任由他一马当先离去。

人怕鬼,鬼也怕人。

见此,李大郎稍稍松了口气。

挑、劈、斩,煞气浓郁的大刀被李大郎舞得虎虎生风,将拦路的枝条一一斩去。

谢安歌被马儿颠得难受,想回头看看这一世的父母都不成,但他坚强地一声不吭地忍住了。

成年人就应该这么冷静、淡定、成熟!

——尽管,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快刷新一遍他的三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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