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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从关中回来后韩骤一连画了好几副国画,料峭华山、沉雪太白几乎都是一笔挥成,毫无卡顿。
但灵感这东西就像斗中之沙,每次能用的就只有那么点儿,画了画就写不出诗,“雪圣”诗词虽不咋样,全靠其画润色增彩,但好歹每回也能憋出那么一行半首,题在枝尖山岩,看着好看。
谁成想,他这灵感枯竭得彻底,一卡就是小半年。
空气里溢着墨香,韩骤手执狼毫,笔尖在砚台上蘸了又蘸,却怎么也找不回被韩冬“附身”那个劲儿,一时不察俩小时就白白过去了,直到今墅安来敲门送水果,他才终于大吼一声,负气似的甩下毛笔,哐当一声坐到椅子上。
“我刚有个特别牛逼的灵感,真的,就那一瞬,结果让你脚步声给打没了。”韩骤两□□叉搭在桌边儿,双手抱胸假装埋怨。
今墅安瞅着墙上几个新鲜的黑墨点子,冷哼一声:“不好意思了呗?”
韩骤这会儿眼睛也瞥见那墨点儿了,麻利作乖把脚从桌上拿下来,嬉皮笑脸从果盘里捡了个情人果,扔进口中咬出一声“嘎嘣”:“老今你感没感觉咱家越来越有生活气了?”
“感觉到了。”今墅安往他杂乱的画台上瞅了眼,“不但有生活气,还有脚气。”
过年那天大扫除,阿姨从卧室客厅的沙发底下各掏出一只袜子,他们家沙发不高,底下紧贴地面,今墅安至今没弄明白韩骤是怎么把袜子掉进去的。
其实韩骤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这种有多大房子造多大狗窝的货色,这家本来有个小画室,今墅安嫌麻烦一直没怎么用过,想画画时候基本都在书房了,但韩骤嫌小不肯将就,记忆恢复后,让今墅安火急火燎给小客厅改造设计了,左边画国画,右边画油画,门口屏风遮面,中间用软隔断分开,虽然把家里格局弄乱了,单看倒很有排面,足够大师摆谱。
可或许韩大师的艺术细菌只能发酵于孤凄冷寂,所以在十万火急装完画室后,头半年就只照着俩人的脸,憋出了几张销魂蚀骨的水墨交*媾图,还厚颜无耻选了其中两组,署了“韩冬”之名,盖了红章,裱了密闭玻璃罩,一幅挂到浴室,一幅挂进临江的汗蒸房。
“我感觉这画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搞不好比我现在的都贵。”晚上韩骤坐在汗蒸房里,勾肩搭背的对今墅安吹牛逼。
今墅安高冷的选择了默然,但看画上自己那色若芙蓉的硕物,心中却暗暗赞同了韩骤。
汗蒸房是单向投视玻璃,外头看不着里头,里头能见外面,今墅安对着墙上靡靡之画欣赏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就跟画里两人的动作想入非非了,最后还是韩骤拍了他一把,手指隔着浴巾在他那儿捏了捏:“你是不是想跟我探讨点什么?”
今墅安心如鹿撞,忙把大毛巾往腿上一堆,盖住不雅,红着脸硬说:“我是在想,咱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是不是得见见两方父母?”
今墅安复生后常穿回去跟爸妈见面,老两口对他的能力也都很清楚了,虽然他们不喜欢儿子跟男人在一起,但毕竟寿数有限,也管不了太远的事。至于韩爸妈那边,如今韩骤对家里的事也看开了,既然有能力穿回去与亲人团聚,他也自然乐得,自己默默回去打远儿瞧了好几回。
但刚刚,韩骤本来是想与他就着那画讨论一阵的,讨论激烈了就顺理成章在这江景之上火拼一场,没想到突然听见这人画风转向,他精神当即紧绷起来,瞅着今墅安半晌才挤出个:“我捏你也正是为了讨论这事儿呢!”
“是吧,想一块去了。”今墅安瞅着他满胀的那处,弱声说。
穿回过去本不需要特地挑时间,但架不住俩人都紧张,就把这事给定到了周末,又经几个夜中辗转辩论,最终决定就先去拜见韩家二老。
他们选在了□□年的初夏傍晚,这时候文化运动还没开始,日子还算悠闲,加上韩骤的姥爷住进了家里,长辈也齐全,更重要的是,韩家兄弟那几天去了外地,这样韩骤回家也不至于撞上过去的自己。
俩人兜里揣着古董票子,在供销社换了粮肉和糕点,街巷中人来人往,小两口却越走话越少,步子越慢。
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今墅安跟丑不沾边,就是性别与他们儿子瞅着不太配套,好在韩骤因为怕闹出乌龙,跟韩冬的记忆对不上,也怕把实情告诉爹妈,爹妈接受不了往后惴惴度日,于是干脆变成了另一幅相貌回家,左右也就是走形式,讨个心里宽慰。
韩家二老刚打外头工作回来,韩爸爸打远儿瞅着今墅安还没敢认,眯着眼边走边探头,等靠近些了马上大步走过来,大笑着搂上今墅安肩膀,热别热情的喊了一嗓子:“大哥啊!”
今墅安:“……”
韩骤:“……”
韩骤在后头偷掐了今墅安一把,今墅安本来都僵住了,腰间一疼便如梦方醒,连忙往旁退了退,非常敬重的说:“……”
他忘词儿了。
韩爸人来疯一向热情,韩妈对外倒是圆中带方处事得体,她走上来与今墅安寒暄,好言好语不过几句也听得人心中舒坦,不过骨血管这东西也是奇妙,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变了张脸,但只要见着了也还是觉得眼熟,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看向今墅安,示意他介绍:“这位是?”
今墅安瞅着韩骤还不待吱声,韩骤倒先紧张地下意识往旁寸了半步,与今墅安拉开距离。
即使换了脸,对面也毕竟是他亲爹妈,他这猛然领了个男媳妇回来,一时半刻心里也还是发憷,不过再一会儿韩骤也破罐子破摔了,硬着头皮靠回去,用肩膀靠着今墅安肩膀,站得紧紧的笑道:“我俩是两口子。”
韩妈一下被这场面弄懵了,分秒间说不上话来,倒是韩爸爸不大不小的“啊”了声,吓得今墅安心里都咯噔咯噔的。
“咋回事,两,两口子?”韩爸眉毛挑得老高,上下打量着挨盘站着的两个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俩啊?还是咋……”
“哎!”韩妈往前上了一步,把韩爸挡住一小半。这喘口气的功夫她反过劲儿了,也明白怎么回事,她本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何况这话题叫她想起自家大儿子,便更不愿意就此事多说,爱两口子不两口子,人家来家里做客,招待就完事了。
她笑着点点头,冲俩人做了个招呼的手势:“走,别在这站着,赶紧进院儿,你瞅瞅,来还买什么东西……”
大门打开,瘦骨嶙峋的老头正拄着拐棍站在院儿里,他这把年纪了耳不聋、眼不花、脑子不糊涂,刚出来上厕所听见门口有动静,上完了就慢走两步等着闺女女婿进门。
韩骤大门口看见姥爷笑盈盈的朝他乐,眼睛瞬间就红了,口中也不自觉叫了声“姥爷”。
可怜他姥爷耳朵虽好使,这会儿也还是被今墅安给吸走了注意,老头定定站在原处,胸中顿起汹涌,从前往事缕缕爬上心头。金家出国后便杳无音讯,谁想许多年过去了竟能再见徒弟一面,而这小金二爷的面貌竟与他们最后相见时,没差太多。
看来韩女婿描述的果然没有夸张。
“虚五先生!”今墅安也不禁热泪盈眶,站定一瞬,后疾步上前去搀扶。
韩姥爷拍拍今墅安的手背,脑袋前后晃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韩骤瞅着他们这一幕幕一出出的,心里又是澎湃又是酸楚,自己的家,自己的爹妈,自己的姥爷,现在倒得托今墅安从中联系着,自个儿是彻底成了个外人。
晚上吃了饭,大伙儿一块去门口槐树下闲坐,这年月手机电视电脑全没有,但到了晚上却也不觉得无聊,挨家挨户有板凳的搬板凳,没板凳的坐石头,有一个算一个都聚在门口纳凉聊天。
时下五月槐花正在开谢之间,来阵风,白色小花瓢舀似的从树上往下倒,没羞没臊往人怀里拱、肩头落,天色尚未黑透,乍一瞅着还真挺像鹅毛大雪。
但这雪是香的,也不冷。
一阵瞎聊过后,韩老爷开始给大伙儿讲故事,他走的路多,经历的大风浪也多,肚子里的故事一抓一把,什么太监挑灯照幽魂,什么王府做法驱邪祟、商贾互埋煞物斗法,沙沙的嗓音加上慢条斯理讲得朴实真切,听得韩骤直往今墅安身边凑。
“你害怕啊?”今墅安握着韩骤的手,感觉他指头都凉了,“要不咱俩进屋去?”
“别说话,省得听漏了。”韩骤瞄了他一眼,小声说:“有点害怕,但是还想听。”
今墅安笑着在他掌心搓磨,韩老爷讲完一个故事就朝韩骤这瞅过来,笑吟吟的问他是不是害怕。
韩骤嘿嘿笑,脱口便道:“姥爷您肚里这故事咋都不带重复的?以前您晚上就总都给我讲,到现在这都有百八十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