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韩妈妈竖起扑克脸,“这位是舅舅。”
按照辈分虎虎是该管今墅安叫一声舅的,但虎虎口条不利索,有些发音他还没有学会,但他妈妈冷起脸很吓人,他也不敢忤逆,就带着哭腔咕哝着说:“tiu tiu……”
“舅舅!”韩妈妈纠正他。
“tiu tiu……”小虎虎泪汪汪的重复,声音圆润软糯,带着一丝可怜。
“舅……”韩妈妈叹气:“得了,你就叫叔吧!”
“叔叔!”小虎虎看了眼他妈,又重新看今墅安。
“我……”一句小声小气的叔叔叫得今墅安心中异样别扭,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久留,因为面对这样一个还是小孩的爱人,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便哄着虎虎说:“我以后再来看你。”
“什么时候?”小虎虎心里特别酸特别难过,可能因为他朋友不多,也可能因为小孩就是这种不喜欢分离的生物,他仿佛是将积攒了很久很久的坏心情都压在了这一刻。
“等你长大吧。”今墅安有些无奈,同时也更加坚信自己不能经常出现在韩骤以前的生活中,这回影响他们往后感情的纯粹度。
“等我三十岁吗?”小虎虎哭得超级凶,他爸常说三十而立,所以他就以为三十才算长大。可是三十啊,这个数字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真的太遥远了,但同时,他又期待着对方能给肯定,好歹有个盼头。
“好。”今墅安看他哭的心都要碎了,嘴上一软便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的“意识形态存在论”是指,意识只能存在于其客观存在的时空中,也就是前面说过的,今骤cp只能在他们肉体出生后到当下这段时间内自由穿梭
第71章 第 71 章
凌晨四点还是一片漆黑,供暖之前这段日子是非常难捱的,平时屋里可以开空调,可如果晚上也开韩骤就会蹬被,不仅自己不盖,还能极有技巧的把整床被子都踹到床下,然后缩成球窝在今墅安旁边。
今墅安这时候一般都会想下地捡被,但韩骤只要察觉身边人要走,就会立即手脚并用把他缠住,是坚决要将“我死你也别想好活着”贯彻到底。
经历过n次这种同归于尽的睡觉方式后,今墅安终于对生活丧失了基本理想,于是从某一天开始,他们家晚上就再也没开过空调。
没有空调,后半夜温度下来了屋里就会冷,韩骤从1950年的梦里出来时,正好赶在卧室温度最低的时候,他半睡半醒的往旁边滚,想跟平常一样去抱今墅安,结果没滚两圈就掉地上了。
随着“空”的一声闷响,韩骤发出了痛苦的哼唧。梦中的难过劲儿还没彻底消散,他脑袋里都是今墅安离去的背影,心智也没完全脱离五岁,这会儿又摔了一下,整个人就像跌进酸菜缸似的,委屈的不得了。
不过长梦费神,韩骤虽然辛酸却也没爬起来,他就着姿势耳朵贴地躺了一会儿,就在眼瞅着睡着的档口,听见一阵颇有节奏的脚步声。
那人应该是轻手轻脚的,但以韩骤狗刨的姿势听就是巨大躁响,那人走到跟前好像愣了下,停顿几秒后蹲下来在韩骤脸上摸了摸。
韩骤撅了下嘴,艰难地伸出手去揪住今墅安裤腿,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叫了句:“叔……”
这一声叫唤,仿佛与1950年小虎虎的那一声“叔叔”重叠了,今墅安心头一震,胸口顿时涌上一股别样的滋味。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小玉说的“从前就见过”,是指在1950年精神病院门口,他从里面推开大门时两人那短暂的照面,但其实在韩骤的记忆里,早在五岁就已经认识他了。
而精神病院门口的那场见面,其实是小玉在听说今墅安不记得自己后,委屈之下临时决定穿回去与他见面的,目的就是逆转现在,使今墅安可以对他留有印象,却不料心愿未成,倒误打误撞留了今墅安一命。而这次小玉穿越的时间,就在催眠后的那天晚上,他去画室时睡着了的那会儿,也是因为这,韩骤当时醒来后脑袋才会特别疼。
一段缘分深到这个地步那就不单单是缘分了,而是狗血。
韩骤虽然人高马大,但撒起娇来绝对不输五岁小孩,尤其是刚睡醒,声音和身体都软软塌塌的像个面团。
今墅安俯下身来在他耳朵尖儿上亲了口,正想抱他起来,却被这货反手拽了下去,两人直接叠了个罗汉,好在今墅安反应快,迅速出手撑了地,不然这生猛一下子,非得给韩骤压出内伤。
“别走。”韩骤环着今墅安不让他动弹,闭着眼哽叽,声音听起来怪可怜的。
“我不走,不走。”今墅安拿他没办法,托着人调整了个姿势,与他平躺在床边的地毯上。
韩骤闻着一股烟味,动了动鼻子说:“抽烟了?”
“嗯。”今墅安应了声,刚才心里有事,就在阳台上抽了根烟。
韩骤打了个哈气,拉过他的胳膊当枕头:“你猜我刚梦着什么了?我梦见你了。”
“以前的梦里我都是第三视角,基本看不见韩冬,但今儿晚上不一样,虽然还是没见着韩冬,但我是第一视角。”
“梦里我五岁,上后山玩跑丢了,接着你就出现了,你还说你来找老婆。”他忍不住想笑,“你可真行!”
今墅安一怔,心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话。
韩骤欺身压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下,“那个时候你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所以肯定是后来的你穿回去的,说,什么时候穿回去的?”
今墅安跟他顶着鼻子,半晌才说:“你猜。”
“猜不着。”韩骤没意思的躺回去,有些他看来理所应当的事如果放在原来,他肯定也觉得不合理,但现在的他记忆乱了,逻辑敏感度也受到了暂时的压制,很多事他都不细琢磨,小玉也不让他细琢磨。
空气凉丝丝的,一呼一吸间就像往肺里灌冷水似的,韩骤伸手将枕头扯下来,又拽了把垂下床的被角,整床被子就扑簌簌落了下来。
窗户在另一端,他们这个位置被床挡着,几乎是一点光亮都见不到,韩骤手脚一顿扑腾给俩人盖好被子,他被挤在床箱和今墅安中间,心里莫名的踏实有安全感。
等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后,今墅安才说:“我刚才穿回去的,就你睡觉时候,你信吗?”
韩骤歪头看他,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凭着感觉与他对视,半晌说:“你是禽|兽吗?”
“什么意思?”今墅安有点懵。
韩骤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同时把被窝里的手伸过去,握住他致命的弱点,威胁道:“老实交代,你去见五岁的我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从娃娃抓起?让我从小就记住你惦记你?你还是人吗?我只是个孩子啊!”
“不是不是!”今墅安当即就急了,支起上半身,语调都比先前高不少,“我见着小时候的你,就跟看你的儿童照感觉差不多,除了觉得可爱绝对没有别的龌|龊意思!”
韩骤憋不住“噗”地乐了,手里使着坏,“你咋那么不禁逗?我还能不知道你吗?我要是没考察好你人品,压根都不能跟你在一块。”
今墅安听他笑了,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上面放松了,下面就紧张了,他身子往后躲了下,将那只不老实的手往下推:“别摸了,再摸要钱了啊。”
“多钱?”韩骤没理他,手上继续兴风作浪。
“包夜八百。”今墅安沉默了会儿才笑说。
“行啊阿金,挺懂行啊!看来没少接触这方面生意呗?”韩骤声音里带了点刻薄,手却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滑了下。
“你……你不给算了,别辱人。”今墅安没忍住吟了声,低低的气声有些发抖,飘在黑夜里分外挠人,他往韩骤身上贴了贴,也伸手过去与他互相伤害。
韩骤“呲”了声,“不过说真的,你穿回去干嘛?不会真想看看我五岁长什么样吧?”
今墅安动作顿了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原因,只好说:“就想看看你小时候,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有什么不行。”韩骤被撩的声音都旖旎了,软趴趴的轻喘像风吹柔丝般搔绕人心。两个人脸贴着脸呼吸不稳,嘴唇不时点到对方,小腹就会迅速蹿起细小的火苗。
这种欢愉前的暧昧最让人揪心,就是那种抓心挠肝与欲拒还迎同时进行的节奏,明明忍受不住了,却还是不舍得一口将对方吃掉。韩骤颤着声音说:“对了,你三十岁的时候去找我了吗?二三十岁的事我有点记不住了。”
今墅安身子一僵,他离开1950后便直奔着1975而去,这是他跟小虎虎约好的,三十岁的时候再相见,谁知道扑了个空,原来那个村里已经没有姓韩的人家了。
“去了,但没找着你。”今墅安感觉周身热度正迅速散去,“你们是搬家了吗?这个还有印象吗?”
“昂,十三四搬去……哎我一下脑子抽了想不起。”韩骤发觉今墅安不动了,便直接欺身上去,“咱不说那些了,聊聊八百的事吧?”
“你看现在都下半夜了,包夜我不划算,要不你给打个折,二百行不?”韩骤说罢,直接倒退着拱进被窝,去找小今墅安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