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崔雪景的烦躁心情都少了一半:“齐沁恺?”
“对,你认识她?”
“听说过而已。”崔雪景倒是没半点不自在,“她……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叶睿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崔雪景露出笑意。她知道,既然叶睿要回国,指不定哪天就会碰上齐沁恺,所以她让叶睿又改回了叶雨中这个名字,至于目的……
“别担心,过几天我也要回国,你安心待着。尼尔斯先生,应该不会那么听齐沁恺的话……”
挂了电话后,崔雪景沉思着,像是在思虑与计划什么,最后,她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前,崔雪景最后的想法是,我倒要看看,你爱叶雨中到底有多深。
这边的夜深了,夜空暗得厉害,可是那边,太阳才刚刚升起。一切,才刚刚开始……
☆、姐妹
“这是调查结果。”舒杰把档案袋放到齐沁恺面前。
齐沁恺表面上很平静,内心的活动却是很激烈。她看了看舒杰,大概也清楚了几分。她拿起袋子,拆掉了密封的口子。
“按照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她并没有什么古怪。她确实叫叶雨中,也确实,和叶小姐长得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有势力在她身后作祟。”舒杰对着正看着报告结果的齐沁恺说。
齐沁恺看完了手上的纸,将它甩到桌上:“孤儿——就凭她这么一个身份,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她。”加上相似得令人倍感恐怖的特点,齐沁恺就觉得那个人与崔雪景有关,更甚至,或许她就是叶雨中本人。但是,两年前,被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经过dna鉴定,那分明是雨中。齐沁恺又想,或许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雨中,只是相像而已。
“那现在……”舒杰问。
“如果她只是和雨中想而已,那就当做陌生人来相处;如果她心怀不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现在,按兵不动。据我的推测,她应该很快会来找我。”齐沁恺让尼尔斯的助理换掉叶睿,并不是随意妄为的行为。如果她真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那她应该很快会来找自己,到时可以试探试探她的目的;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工作,多见她一面,就当是多见雨中一次吧。
“总之,一切借机行事。我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齐沁恺看着桌子上那张照片上和雨中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却是烦得很。
雨中,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动心。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我找尼尔斯先生。”叶雨中给尼尔斯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现在是尼尔斯先生的私人时间,如果你去找他,似乎不太好。”助理也是德国人,总是操着一口德语,对叶睿喋喋不休,这让叶睿觉得他无比讨厌。
“我就是要见他。”叶睿焦急地说。
助理说:“如果是为了齐要求换掉你的事,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提到齐沁恺,叶睿就来气。莫名其妙地把她叫进办公室,对自己的身份目的疑神疑鬼,还强吻她,光是这几点,她就对齐沁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我直说吧,齐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为了你一个小翻译而得罪她,不值得。”有时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为了更大的利益,必须要牺牲相对更小的利益。在大客户面前,叶睿一个翻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为了一个随时都能找到的翻译而得罪生意上的伙伴,这是不明智的。
面对助理无情的拒绝,叶睿直接挂了电话。她很清楚,对着这个死助理就算说几千句好话,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一点同情心。最后,她决定自己去找尼尔斯。
“说完了?”尼尔斯刚起床不久,还有些睡眼惺忪,显然德国时间和东八区差太多了,倒时差对他而言很辛苦。
叶睿辛辛苦苦地终于找到了尼尔斯,她谢天谢地他没有赶自己出去。叶睿抓紧时间说了一大堆,没想到换来这么敷衍的三个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喝点水,说这么多话,口该渴了。”尼尔斯拿过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
叶睿不好意思地接过,浅浅地喝了一口:“所以,您是怎么看的?”
尼尔斯微笑着,一点都没有架子:“生意人以利为先。我对你的工作没有任何不满,如果不是齐小姐,我很愿意让你继续为我翻译。但是——”
叶睿恨死了先说好话再狠狠打击你的这种语调。
“虽然不知道齐小姐为什么要换掉你,但是她提出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那您是决定解雇我吗?”
“也不全是。”尼尔斯提起唇角,对她愤懑的语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其实你不该来找我的,你该找的,应该是齐小姐。如果你能劝服齐小姐留下你,你就可以继续做我的翻译;如果她还是继续那样要求,那我只能抱歉了。因为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齐小姐对你有意见。”
叶睿觉得他作为一个大Boss,这样对自己,她也该觉得满意了。况且,罪魁祸首是齐沁恺。
“我知道了。今天打扰到您,我很抱歉。”叶睿站起身,准备告辞。
尼尔斯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叶睿离开后,他嘴角勾起浅浅幅度……
从尼尔斯那里出来后,叶睿也没立即去找齐沁恺。一个人坐到咖啡厅的窗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外边熙熙熙攘攘的人流看了一下午。
期间她越想,就越委屈。她虽然知道崔雪景和黑道有染,但她可什么都没掺和进去。自己不过是为了方便改了个名字,什么都没做错,齐沁恺凭什么就那样对待自己?即使自己是一只小蚂蚁,在被大象踩死之前,也有反抗的权利。
直到夜幕黑了,她拨了沈冉的电话:“在哪儿呢?”她听到电话那端嘈杂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异常地难受。
沈冉刚进酒吧不久,喝了一点酒:“酒吧。”
“去那儿干嘛啊?”
沈冉双手撑着额,死气沉沉地敷衍:“无聊啊。你又不在,我就来这里了。你要不要过来?”
叶睿摇头:“不不不……还是你回来吧。我不习惯去酒吧。”
“不要。”沈冉任性地说,“让我待在这儿吧,晚上我就回来。”
“你没事吧?”叶睿总觉得不对劲。
“没事,只是喝喝酒而已。”沈冉说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又不小心!”沈冉拿着绷带小心翼翼地为孟佳包扎着,虽是责备着,但眼里划过的心疼也是不可忽视的,“既然一天到晚往工地上跑,就该时时刻刻小心自己的身体。那里不是办公室,摔个几跤可不是贴个创口贴就能完事的。”
孟佳呲着牙,药水涂到伤口上,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轻点儿。”她有些埋怨沈言的动作。
“知道疼啊?知道疼下次还不小心!”沈言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孟佳看着她,小声嘀咕着:“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你说什么?”沈言提高音调,话语里分明包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没什么……没什么……”孟佳急忙否认,心虚地移开视线。
“哼。”沈言冷哼,“等下次摔断腿了,我看你怎么办?!”
孟佳一副不屑的样子。哪里还有初次与沈言见面时的矜持与高傲,现在完全是以赖皮的姿态出现沈言面前。
沈言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记住,伤口不能碰水。还有,早点休息。那些图纸什么的我都给锁抽屉里了,你休想再去碰它。明天等着我来给你解锁。”
竟然用这么狠的招儿,孟佳有些无语。但是看着沈言背对着自己默默收拾东西的背影,她心中很有触动。好多年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那我走了。早点休息。”沈言还不放心,临走前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沈言,你过来。”孟佳朝着她招手。
“怎么了?”沈言疑惑。
“过来。”孟佳还是冷淡的语气。
沈言照做:“嗯?”
孟佳倾下脸,在她左脸处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沈言有些受宠若惊,两年多了,孟佳还是第一次亲她。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刚才被吻过的地方,呆呆地笑:“这是……怎么了?”
孟佳似乎不好意思,但是高傲如她,依旧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转过身:“你可以走了。”说着,就往卧室走去。
沈言甜蜜地笑着,看来孟佳这座小冰山,也不是那么坚硬地不可融化。只要她努力,孟佳迟早是她的。想着,她带着一腔幸福离开了。
孟佳躲在卧室的落地窗窗帘后,静静地看着下楼后的沈言拎着药箱,在寂静的夜里慢悠悠地走向她的车,然后开着车安然离去。
孟佳心里莫名地感到温暖,严桐不在后,没人对自己这么好了。这个女人虽然见面之初给她的印象很差,但是慢慢地接触,发现除了私生活,也不是那么糟。这两年来,她更是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和其他女人扯在一起。沈言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她看得出来,也明白。只是,孟佳现在还无法全面接纳她。严桐,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在她没有放下别人之前,她是绝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