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与她心如鹿撞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齐沁恺冷言冷语的态度与粗暴的动作,齐沁恺打开车门,把她硬塞了进去。
叶睿蹙眉,颇有几分怨尤地瞪着齐沁恺。齐沁恺见了,就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坐到了驾驶室里,伸出脑袋对着沈言说:“我走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孟佳了,板着一张脸,似乎挺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
“我……”沈言这下才想起沈冉和孟佳,转身一看,沈冉已经不见了。再回过头时,齐沁恺已经开着车绝尘而去了。
沈冉躲在树后,忧心忡忡眼见着齐沁恺把人带走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她是绝对不能在齐沁恺面前出现的,虽然齐沁恺不认识她,但万一叶睿当面把嘴说漏了,让齐沁恺知道她和自己认识,齐沁恺必然会怀疑到她头上来。这么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当然,她也不是很担心齐沁恺会对叶睿怎么样。对着这么一张脸,她不会对叶睿做出什么严重的事来。她现在只能先回去。如果今天晚上叶睿还没回来,她就要小心了。沈冉看了看在原地特别委屈的沈言,她无声地叹气,下次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希望她和她爱吃醋的女朋友一切安好吧。
沈冉拖着酸痛的身子回到家里,里面空空荡荡,十分安静。昨晚酒喝多了,今天还残存着一些后劲,头晕晕沉沉地发痛。她准备到卧室里躺一会儿,反正世界这么大,开心不开心,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打开卧室的门后,她随手一用力,将门往后一推,随即就听到了关门声。沈冉无意地望向那面全身镜,受到了惊吓,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一个略显冰冷的怀抱带着一阵淡淡的檀香味就窜入她的鼻息。她一抬头望向镜子里,崔雪景正从背后抱住了她。
崔雪景又黑又长的直发披在肩头,她懒洋洋地将下巴搁在沈冉的肩上,头轻轻地靠入她的颈窝,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去哪儿了?”
沈冉睁着眼睛从镜子里看着她和崔雪景,这样的画面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你怎么来了?”沈冉蹙起眉。
没有预想中的惊喜,这让崔雪景似乎有点失望。她避而不答,反倒是说:“你的身上有酒味,这件衣服,不像是你的风格,昨晚——去哪儿喝酒了?和谁在一起了?”她的语气很柔和,丝毫听不出生气的意味。
印象里,崔雪景都是一副不爱生气的样子,但咬人的狗通常不叫,这才是最恐怖的。沈冉深知这一点,她说:“心情不好,就去喝了点酒。”
“那衣服呢?又是怎么回事?”崔雪景看似无所谓地问,埋首于她的颈间,很是亲密的样子。
沈冉似乎很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叹了叹气,无力地说:“雪景,你别这样。你这样问我,会让我以为你爱我。可你我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了?你现在在我身边,怎么算,都算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不该管吗?”崔雪景抬起头,似笑非笑。
沈冉冷笑:“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女人和你爱的人是两回事,是不是?”
崔雪景放开了她,躺到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人的一生,能真正爱上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只有严桐,是吗?而我,永远不会是你爱的人,或者是之一,对不对?”沈冉自顾自说着,很是苦涩。
崔雪景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光是想着,沈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最后,发展为蹲在地上哭泣。不知道为什么,严桐离开后,沈冉就经常哭泣,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你是在勉强自己委屈自己,来报复我是不是?雪景,你可以随意报复我,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好不好?”现在的崔雪景让她感到害怕,报复心理极强,阴狠毒辣,与以前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放过睿吧!她是无辜的。你和齐沁恺之间的私人恩怨,别牵扯到她。崔逸的脚是齐沁恺害的,睿睿始终是受害者。”崔逸因为嫉恨绑架叶雨中,崔雪景为了报复又制造出了一个假骗局,里面像个玩偶被摆来摆去的,最无辜的就是叶雨中。
崔雪景没有看她,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仁慈了?别忘了,当初对叶雨中催眠的,让她刺齐沁恺的,是你!”崔雪景这话说得无比残忍,听来好像都是她沈冉的错。可是,她明明是受了崔雪景的意思。崔雪景把她从国外叫回来,甚至不惜和她上.床,一切都是利用她。
“就算是这样,齐沁恺这些年已经够痛苦了。你可以收手了。”
崔雪景起身,扶起她,淡淡地说:“冉冉,我太孤独了。严桐走的这些年,最开始我都想我随她一起死了算了,可是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还有家族,我连死都不能由自己控制。几年来,我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反反复复地过日子。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好不容易——齐沁恺送上门来。”说到这里,她转变了语气,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现在不是仇报得差不差不多的问题,我太寂寞了,好不容易出现个相当的对手陪我玩,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你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找你在世上的存在感是吗?”沈冉满脸泪水,崔雪景已经心理扭曲了,有了严重的心里疾病。只是,她是心理医生,却救不了这个她爱的女人。崔雪景不会听的,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疯的。
沈冉好后悔,如果她知道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三人同时痛苦,崔雪景又是这么自暴自弃的局面,她当初是绝不会那样对待严桐的。只是,世上哪有后悔药,没有回头路了。
“算是吧。”崔雪景双眼无神,无奈地说,“我疯了……”或者,让她死。
“不要这样。雪景,你听我说,只要你听我的,一切重新来过。放下这里的一切,只要你愿意,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就算没有严桐,只要你愿意,你总能再遇见一个你爱的人。”即使那个人不是她,只要崔雪景变回原来那个她,要她离开崔雪景,沈冉也毫无怨言。这一次,她绝不会像对待严桐那样对待那个人。
“不……不可能的……”崔雪景偏执地说。
沈冉推开她,哭得不能自已。
其实沈冉说得没错,直到很多年后,崔雪景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只是现在,崔雪景根本不可能收手。
“别哭了。我是坏,没必要你来为我买单。”崔雪景抱住她,沈冉从小伴着她长大,除去严桐的事,她对沈冉还是极为疼爱的,只是不属于爱情范畴内。
沈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她和崔雪景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下去吧。两个人一起痛苦,一起沉沦好了。她吻着崔雪景,咸湿的泪水流到两人的嘴唇之间,对两人而言都是苦涩至极。
崔雪景将她抱到床上,在**与精神的相互折磨中逐渐迷失……
☆、起疑
“你就不能开慢点?”叶睿神色惊恐地看着越来越快的车向前飞驰而去,她不由自主地拉住车窗上方的扶手。
齐沁恺表情凝重,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看上去就像一座坚毅的雕塑。
见自己的问题石沉大海,叶睿不悦又嫌弃地撇着嘴唇,用唇形发着牢骚。她就想不通了了,齐沁恺这是要带着自己去投胎吗?她一夜没睡,还饿着肚子,就被齐沁恺强行塞入车里,在路上折腾着。想着就心酸啊!
终于在一阵急刹车后,叶睿感到自己总算回到了地面。齐沁恺开车哪是开得太快?明明是飞得太低。
叶睿这还是惊魂未定,齐沁恺就开了车门,冷漠地命令:“下车!”
“嗯?”
同样的经常不在状态,真是和雨中一模一样,话都要说两遍:“下车!”
叶睿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地下了车。齐沁恺带着她回了齐家大宅,父母都去了国外,自己工作忙,为了方便,更是因为这里有她和叶雨中的回忆,触景生情光是想想就心痛。所以,她也不住在这里了。这么大的房子空了下来,除了佣人定期定时来打扫,她很少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叶睿来这里,不知不觉中,她就带着她到了这里。
迈入大厅,里面空空旷旷的,只有齐沁恺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叶睿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在这么幽静的地方,她可不敢惹齐沁恺,万一她恼了,就算是分尸抛野,加上她的权势,也没人知道。
脚步声停了下来,叶睿也立马站定,她始终与齐沁恺保持着距离。齐沁恺转身,一步步向叶睿逼近,她每前进一步,叶睿就后退一步。齐沁恺抓住她的手,锐利的视线让叶睿无处遁逃,冷冷地质问着:“谁派你来的?”
“都说了我只是来工作的而已!”崔雪景只是让她改名,其他的事并未做干涉或者要求,她真的只是来工作的。
齐沁恺冷笑,高傲地在大厅里走着:“这种鬼话,谁会信?”
“那你总得让我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一开始,齐沁恺对她的态度和行为就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她和听到她的名字时。叶睿敢肯定,里面一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