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裴绍之一点一点吻去了舒乐额角薄薄的一层冷汗。
舒乐眨了眨眼,一时间并没有听清楚裴绍之究竟说了什么。
裴绍之也没有催促,反而笑了笑,诱哄似的道:“亲我一下,宝贝,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舒乐睁着眼睛看了裴绍之一会儿,像是在进行艰难的判断,又像是在理智边缘的最后一丝抗争。
裴绍之的表情几乎温柔,他甚至又低了低头,像是为了方便舒乐吻他似的靠近了舒乐的唇:“听话,亲一下就不疼了,不好吗?不划算吗?”
又是一阵沉默。
而在这一次沉默之后,舒乐闭了闭眼。
然后他微微仰头,嘴唇贴上了裴绍之的侧脸。
那是一个近乎妥协的吻。
裴绍之却似乎非常满意,他主动又亲了舒乐一下,然后耐心的道:“快好了,乐乐,来,腰抬起来。”
舒乐:“……”
舒乐扭开了脸,静默无声的拒绝了裴绍之的要求。
裴绍之自然没有强求,他伸手调整了一下舒乐手脚上手铐的位置,以防伤到身下那人的皮肤。
然后重新弯下腰去,将打雾机按在下一朵花瓣上。
再次袭来的疼痛让舒乐下意识想要躲开,却终究没能挣脱。
他像是已经累计,最终在裴绍之圆滑而狡黠的谋算之下困于其中。
那白皙细腻少见阳光的肌肤上,一朵开得极盛的冬紫罗缓缓绽放。
因为是刚刚纹好的原因,冬紫罗的颜色显得格外艳丽。
一眼望去,妖娆又蛊惑,令人着迷不已。
舒乐的身形在裴绍之的禁固之下微微颤抖,他拧了拧眉,低低的再次问道:“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好……”
时间距离开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痛苦与折磨的边缘将舒乐的戾气打磨的一干二净。
也让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求饶和依靠。
这里只有另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也只有另一个人才能救他,才能停下这份折磨。
可偏偏这另一个人正是开启这份疼痛的人。
裴绍之垂下眼睛,第一次没有回答,而是稳住了手中的针笔,低头去看舒乐的神色。
侧趴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睫毛却一颤一颤,像是逃而不得被禁在网中的蝴蝶,充满了一种凋零的美感。
这让他突然想起母亲告诉过他的话。
——可如果他不爱我,该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掌控他的快乐和痛苦,你能让他舒服,也能让他备受折磨。
——让他只能依靠你一个人。
裴绍之停顿片刻,手从舒乐的身后圈过,提起了他的腰。
这个动作并没能引起舒乐的警觉。
毕竟刚才垫在腰下的那个大枕头也是为了保持姿势,以供裴绍之更好的稳住机器,保持刺青的形状。
舒乐甚至主动配合的侧了侧身,开口求饶般的催促道:“还没好吗?”
裴绍之眼中的神色暗了暗:“最后一步了,宝贝,腰下面再抬起来点。”
舒乐仿佛终于见到了结束痛苦的曙光,因此毫无防备的向裴绍之的方向靠了靠。
裴绍之神情微动,手中的打雾机轻轻使力。
锋利的针笔刺入舒乐皮肤的同时,身下微动,扶住舒乐的腰线向后一拉,挺身将自己送了进去。
巨大的侵占感瞬间拉回了舒乐的神智。
他猛地回头,却早已经无力回天。
刺青的最后一笔落在冬紫罗根茎处最后的一片翠绿色叶片之上。
裴绍之将打雾机扔在一旁,探身解开了舒乐手腕上的手铐。
可相接的地方却没有离开分毫。
疼痛过后的人根本受不了这种过分冲击的感觉,舒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空无的世界中上下颠簸,却难以找到一片栖身的居所。
裴绍之将舒乐的两只手臂拉近身前,也剥夺了舒乐最后的一丝自主权。
他将舒乐转成面对面的姿势,小心的避开了身后刺青的伤口,然后肆意的大快朵颐。
缺少齐全家具的房间让所有细枝末节的体验都升级成一场难以言说的盛宴,就连耳语的低声都被放大成无数倍传递开来。
“大不大,宝贝?”
“……”
“说啊,大厉害吗?喜欢吗?”
“不……”
“不喜欢?那怎么还流水流这么欢呢?”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对比其他人呢?”
“……”
岛上的夜风寂静而温凉。
叶片轻声的喧嚣被隔绝在暗无天地的地下室外,一并被隔绝的还有轻哼着催眠曲的海浪与被哄着入睡的浅金色沙滩。
小巧玲珑的停机坪前,值夜的保安人员正在换岗,他们一边检查机器,一边用意大利语互相交谈。
刚轮换上岗的保安用手电筒查了表数:“还要换新燃油吗?怎么回事?按照今天的里程数不应该剩这么多油啊?”
正要下班的那人摆了摆手:“嗨!算了别提了,刚起飞没多久就回来了!”
“谁知道少爷怎么想的!夫人在意大利催得很急,晚上还特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都被推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依夫人的性格……应该不会吧,夫人很多年没生过气了。”
“啧,大家都这么说,可私底下谁都知道夫人可不是那么……不说了,剩下的事儿归你了!夜安。”
“夜安。”
海滩边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一轮皎洁的白月。
月光透不进层层交叠的墙面,只能无声的在玻璃窗上映出一个寂寞的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受不了了,我要杀了他。
郁清:我帮你。
商珏:我帮你。
裴裴:呵呵你们来呀。
第134章 浮生欢(68)
浮生欢(68)
舒乐实在记不得自己昨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不过好歹还是醒过来了。
还是那件熟悉的令人恶心的主卧。
深黑色的床单, 大床的另一半依旧是空空如也。
当然, 舒乐也根本完全不关心裴绍之那家伙滚去了哪里。
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天花板, 可怜兮兮的对系统喊:“统统, 我肾好疼嘤嘤嘤,腰也疼,屁股也疼,全身都疼, 我是不是要废了。”
系统:“……”
系统昨晚也被折磨了一晚上, 比舒乐还要生无可恋:“你昨晚不是挺配合吗?”
舒乐毫无心理负担的道:“废话,不配合万一他弄死我怎么办?”
他像是摊煎饼儿似的把自己翻了个面, 把后腰的伤处掀在了上面, 枕着自己的胳膊继续哭嚎:“渣男啊统统,你以后可千万不能找个这样的男朋友!”
系统:“……”
辣鸡宿主。
浪费了它大好的一颗同情心。
舒乐保持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姿势还是不爽,于是又撅着屁股挪了挪。
好不容易安生下来, 舒乐继续孜孜不倦的道:“统啊, 咱中国的老话没说错,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莲花皮下是豺狼!”
系统:“……”
系统咽了一口气:“以后你要是失业了,我建议你去表演学校投递一份简历。”
舒乐很委屈的拒绝:“不行, 当老师工资太低了,关键还必须穿的简单朴素又大方,和我的宗旨不符。”
系统道:“表演学校里帅哥很多, 器大活好。”
舒乐支着下巴:“嘻嘻,那我再考虑考虑。”
系统:“……”
它就知道。
这宿主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刚被搞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没消停。
系统在中老年偶像剧和安慰宿主两个选项面前左思右想,仅凭着一点尚存的人道主义精神多问了一句:“宿主,你昨晚感觉状态似乎确实不太好,真的不需要调整一下吗?”
舒乐打了个呵欠:“调整什么?”
系统压低声音:“我怕你昨晚被裴绍之吓出,对最近有个流行的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舒乐捂着自己的老腰翻了个身:“啧,统啊,让你少看电视剧你还不听。还斯德哥尔摩,下一步是不是还指望我给你表演个蓝色生死恋啊?”
系统:“……”
舒乐腰酸背疼的沿着床爬了起来:“裴绍之就是个疯子,我可不想他再折磨我。服个软呗,哄哄疯子。”
“虽然我最近真不稀罕被他干吧,但至少哄高兴了他还能换成我喜欢的姿势,一举两得美滋滋,多划算。”
系统:“……”
系统的一颗真心喂了狗,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昨晚又戏精附体了?”
舒乐道:“什么戏精附体哦,配合表演和被他折磨,成年人都知道怎么选吧?当然,裴绍之那种神经病就别跟着掺和了。”
系统觉得自己真傻,真的。
跟了这傻逼宿主这么久,竟然还没牢记他本人根本就是个利益至上的利己主义者。
备受欺骗的系统拒绝跟舒乐再次交流。
伤口到底还是疼的,舒乐皱着眉摇摇晃晃的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