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旬一口把肉裹进嘴里,又怕烫就想吃不断吸气的样子,柏一勾了勾嘴角,转身放下筷子继续炒菜。
都累了一天,柏一也累,最后弄了火锅,但担心柏父吃不惯,他又炒了两个菜,蒸了饭,火锅的材料也足够三个人吃,做两手准备。
三个人的餐桌比两个的时候更安静,饥饿面前谁都不拿捏着了,埋头只顾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吃完一抹嘴四目相对,各自起身。
柏父想帮忙收拾残局被柏一拒绝了,只得慢悠悠地在客厅里踱步消食,方旬拉开椅子,双手托着肚子往沙发走,准备来个葛优瘫。
“过来,帮我刷碗。”柏一对着他的背影说。
方旬无奈,只能止住走向幸福的脚步,抱起碗碟屁颠屁颠地跟在柏一身后去厨房干苦力。
两人从厨房出来时,方旬脸红扑扑地,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累的,眼神躲闪,赶在柏一前头冲上了二楼。
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柏父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想必是太累,柏一把他叫醒领到楼上安置好,回到自己房间时,床上已经有个翘着二郎腿的人在等他了。
他只瞟了一眼,便拿了内裤浴巾去浴室冲澡,出来时二郎腿还翘着,但腿的主人已经呼呼大睡过去了,四仰八叉的姿势和猫的时候一模一样。
柏一伸手把人拎起来摆正,把二郎腿压下去,自己也躺下睡觉。
第二天,柏父好像已经适应了一些,和柏一交流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僵硬,这正是方旬乐意见到的场面。
柏一和柏父两人到实验室里去了,方旬在门外偷听,一点也不怕被发现。两人聊了聊着十几年里发生的事,柏父被迫和柏母分开去了矿山,一挖就是十几年,家人的音讯全无,这会儿听到柏一说妻子被困在实验基地,突然抱头痛哭。
方旬在门口,隔着门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犹豫了会儿才开门进去送上手帕。
柏一对他进来这件事没表现出多大情绪,眉头一直紧蹙着,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露深思。
房间里只有柏父痛哭的声音,良久,柏父终于勉强止住伤心,抬头不好意思地看看两位小辈,伸手搓了搓脸,问儿子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的消息是妈妈没事,你别太担心,先好好养好身体,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柏父还想再问,柏一直接起身出了门,只留下方旬和柏父,又是一阵尴尬的静默,这个房间方旬从猫到人又到猫都没来过,好奇是自然,但出于礼貌,不能在长辈面前探头探脑地看,他只得忍下好奇,细声细语安慰柏父。
两人从楼上下到一楼,柏一正在视频电话,他双手插在腰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步履间带着烦躁。
“什么意思?”他问。
☆、五十四只胖橘
“就是……”视频里的声音顿了顿, 继续说:“阿姨现在被留在基地,博士跑了……警察已经下了通缉令, 他——”
没等那人说完, 柏一出声打断:“萧石啊萧石, 你这一出又是在干什么?几天前问你你不顾我们几年友谊,忠心耿耿一心向那老东西,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没从东边升起?”
方旬和柏父这会儿已经到了一楼, 站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视频里的人,方旬对萧石印象不错,双商挺高, 不像是会做出让柏一愤怒至此的事的人。
“我——”萧石叹了口气, 语气蔫蔫地:“希望你能原谅我,就当我——就当我之前是被洗脑了吧, 在我这里你一直是我的好兄——”
“行了,先这样。”柏一没等他说完,直接关掉视频,之后在客厅里快步走了好几个来回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稳住情绪。
方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烦躁的样子,等他安静下来, 方旬跟柏父打了声招呼走过去,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柏一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没什么。
方旬觉得这便是拿他当外人的意思了,正要黯然神伤,听到柏一叫他,“过来给我按按头, 头疼。”
刚才的那点小九九瞬间消失了个干净,方旬走到沙发旁,等柏一躺下后,手轻轻柔柔地放上去给人当小奴,心里甜滋滋的——
哪有使唤外人伺候自己的道理,这么一想,他可不就是“内人”了么。
柏父常坐的沙发被人占了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去了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双臂交叠放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不像老人,倒像孩子。
两天里,柏一给方旬的感觉就是,太安静了。
那天视频过后柏一倒开始上班了,穿一身笔挺有型的西装,把他挺拔的身子勾勒得格外诱人。方旬眼里冒着小红心冲到玄关,拦在弯腰穿鞋的柏一面前,柏一瞟了他一眼,低头穿鞋。
方旬看着面前发丝乌黑茂盛的头,抑制住乱蹦的小心脏,吞吞吐吐问:“你要上班?”
“嗯。”柏一穿好鞋,拿起包绕过方旬准备出门。
“阿姨的事……”方旬不敢直接问,只能问一半留一半。
“别担心,你在家等警局的消息。”
方旬心下依旧担心,看柏一这冷淡劲儿只能作罢。
“帮我系系领带。”柏一从门边折回来对发愣的方旬说。
“奥奥。”
方旬对着领带手足无措,毕竟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死宅死宅的那种,哪会系领带这种高级操作,偏偏柏一还一副完全不想动手的样子,也不看他,任他摆弄。
最后急红了脸也没弄好,柏一自己伸手理理直接出门了,临走还拍了拍方旬脑袋:“干的不错。”
门关上了,留方旬一个人对着门满脸通红满头问号。
家里只剩柏父和方旬,还有昨天被送回来的大猫,柏父在沙发上看电视,方旬不好打扰,抱了猫盘腿坐在窗边拉着窗帘晒太阳。
中午柏一回来了,离他去上班也就过了两个半小时,方旬斜靠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悠哉悠哉的样子,柏一过去挠了挠他下巴。
方旬惊醒:“这么快就回来了?”
“家里两只只会吃的猫,回来做饭。”
方旬被他说得脸象征性地红了红。
柏一没去客厅打扰柏父,直接上楼,边走边解西装扣子,方旬紧紧跟在后面。
“?”柏一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跟屁虫。
“那什么……我就是想上楼上看看。”
柏一没再管他,进门挂好西装就开始有条不紊地脱衬衫裤子,最后全身上下只剩内裤,方旬心虚地关上门,挪开眼。
“警局来电话了,下午把她送回来。”柏一突然出声说。
方旬一惊讶就忘了要控制视线了,眼神撞过去,好巧不巧地看到柏一把一大坨往裤子里塞了塞,拉上裤链,他又赶忙转开视线。
“……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柏一语气里带着揶揄。
方旬只得回阿姨回来挺好的。
“小猫,我该怎么做呢?”柏一语气一变,刚才调笑的意味不见了,剩了点落寞。
方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会儿柏一正转过身找上身穿的衣服,方旬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柏一动作顿住了,也没挣脱,两个人就这么静止了一会儿,他拉开方旬的手:“不饿吗?下去给你们做饭。”说完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短袖套上,下了楼。
下午柏一没再去上班了,方旬和柏父穿着干净整齐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柏一待在二楼的房间里,直到门铃响时才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三个人走到门边,门外是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后面站着柏母,面容依旧精致,身上穿着旗袍,虽然起了褶皱,依旧难掩主人的气质。
柏一给方旬使眼色接柏母进门,他去寒暄应付警察去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柏父坐在沙发一头,方旬坐在另一头,柏母紧挨方旬坐着,拉着他手问长问短无论如何也不看身后的柏父一眼。方旬无措又尴尬,想帮忙又不知从哪下口,屁股下跟长了痔疮似的坐立难安。
其实仔细看,柏母的眼睛红红,刻意避开柏父的视线,方旬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知该心疼还是该干嘛。
柏一送完人回来,方旬才解脱了,柏母拉着儿子问左问右,柏一冷淡地一一回答,他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两个长辈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打算多干涉,自然不提。
聊完天,柏母说累了,柏一带她上了楼,方旬留在客厅陪着柏父,柏父双眼红彤彤地盯着楼梯口,一眨不眨地看。
“小旬,我是不是太老了?”
柏父一开口,方旬就知道老人担忧的是什么了,柏父常年暴露在阳光下,又做体力活,确实和全家福上那个年轻帅气的爸爸相差甚远。而柏母,一直在实验室呆着,外表依然光鲜,仿佛冻龄了一般。
一家就三口,还个个都有感情问题,方旬心下悄悄吐槽。
楼上。
“儿子,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柏一将人领到柏父这几天一直住的房门前,开门,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
柏母径自走进去,柏一正要下楼,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柏母小心翼翼的声音一同传来:“儿子,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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