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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 (李思危)


  ——好像所有人都沉浸在愉悦的情绪中,只有他被排斥在外,无法融入。
  一切真实与他隔绝,连自己都像个不存在的假人。
  这种感觉说来矫情,但并不陌生。
  前生,程岩第一次来时也和庄思宜走散了,当时也曾如此不安,于是早早挤出人群在一个巷口等着。
  巷外是欢声笑语,巷里却一片漆黑,万籁俱静。
  一直到庆典结束,庄思宜才找到他,口气不太好地质问:“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你!”
  当时他心中愧疚,讷讷地道歉,庄思宜叹了口气,拉起他的胳膊,“走,回家了。”
  那一刻,程岩才觉得心安。
  正想着,忽然有人攥住他的手,程岩愣了下,转头就见庄思宜道:“人太多了,我找了半天才找着你。”
  程岩只觉得两人双手交握处好似烧了起来,他怔怔看着庄思宜,被抓着的手下意识收紧。
  庄思宜感觉到了,唇角小弧度地弯了弯,加大力气回握住他,“走吧,我们上前头去。”
  明明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变化,密集人潮仍好似汪洋汹涌,推挤着他,试图淹没他。但程岩就像落水者终于找到一根浮木,在苍茫大海中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他深深呼吸,心中烦闷尽散,瞬间有了看表演的兴致。
  两人一直拉着手,挤得满头是汗,终于到了前排。
  这时,忽听一声钟鼓鸣响,前方传来指令,“跪——”
  戏台上所有人霎时跪地,程岩只来得及往城楼上瞟一眼,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庄思宜扯着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
  城楼前乌压压跪了一地,“万岁”声山呼海啸。
  程岩胸口激荡,那是深植于心底对皇权的敬畏,以及每一个男人都曾有过的,对权力的渴望。
  即便这时候,庄思宜依旧牵着他,程岩感觉到对方突然用力,捏得他手骨生疼。不过他也理解,刚刚“山呼万岁”的声音就连他都深受冲击,何况庄思宜这种“大逆不道”的人。
  没准儿庄思宜就想把皇上给推下城楼,换自个儿站上去……
  “平身。”
  皇上的声音顺着夜风从城楼飘来,百姓们叩谢后依次站起来。
  有大臣代皇上宣读新年贺词,结束时百姓们再行叩礼,戏台上终于又响起乐声。
  几名少女跳着胡舞走了下来,想要从人群中挑些百姓上戏台同乐。
  其中一人朝程岩他们过来了,少女半蒙着面纱,眼如春水含烟,伸手想要拉程岩,却被庄思宜挡了一下。
  少女微怔,见庄思宜目光幽冷,有些害怕,只好选了另外一人。
  程岩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上戏台,因为看戏的不止百姓,还有皇上和文武百官,压力太大了。
  “咦?”程岩仔细盯着被拉上戏台的某人,问庄思宜,“你看,那个是不是王博?”
  庄思宜定眼一看,就见王博和其他百姓被围在中央,似乎战战兢兢的,像是不知该做些什么,一个劲儿瞎转悠。
  或许是王博年纪大了,加上心头紧张,转着转着居然脚下一滑摔倒了,引来百姓的哄笑声。
  庄思宜简直不忍直视,对程岩道:“还好你没去。”
  台上,两名女子将王博扶起来,也不放他走,依旧围着他唱唱跳跳。
  王博就这么尴尬又无助地杵了半刻钟,冬日天寒,他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等终于熬到下台,他看见不少百姓冲着他指指点点,脑子里“轰”一声响,张嘴就吐出口血,人直直栽倒在地。
  程岩见了一着急,匆匆跑过去扶起王博,发现对方已不省人事。
  “怎么办?”他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想送王博出去也难啊!
  跟过来的庄思宜后悔没带庄棋,两人商量着只能找禁军帮忙了,还好禁军也不想闹出人命,为他们开了一条道。
  又一番折腾,等好不容易找到家还开门的医馆,两人已累得快虚脱。
  有郎中替王博诊了脉,当时王博都开始说胡话了,医生见状叹息道:“他年纪大了,又没有照料好自己,这大冷天的受了寒,加上急火攻心,平时积压的病症一股脑发了出来,怕是要不行了……”
  程岩和庄思宜都是一惊,明明那天看着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不行了?正茫然间,就听王博模模糊糊地说:“信……写信……”
  两人凑近了听,才知王博要往家里寄信,这时候王博稍微清醒了些,浑浊的眼睛老泪纵横,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家人。
  原来,他因为屡试不第,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家了,也不好意思跟家中联系。
  在他的哀求下,程岩只好帮他写了封家书,说是家书,内容跟遗书也差不多……
  等王博再次昏睡过去,庄思宜道:“天晚了,先请让郎中好生照看他,明日再来吧?”
  程岩叹了口气,又托了郎中寄信,便和庄思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程岩心绪复杂,想着王博为求一个功名,几十年汲汲营营,却落得个颓然无所依的下场。
  那王博好歹还是个举人,可这世间有多少人连童生都考不上呢?从县试一路考过来,哪次考场上不见皓发白首的老人?几十年辛苦风尘,能过龙门者又有几何?
  “换了我要是一直考不中进士,也不知能坚持多久。”程岩随口感叹道。
  “为何要坚持?历朝历代考中进士者何其多,能留下只字片语的却少之又少,要出人头地,并非只有考进士一条路可以走,只要精于一域,就能得到足够的地位和尊重,甚至能留名青史。”
  庄思宜神色淡淡,“几十年考不中,说明这条路于我是小道,越走越窄,纵然有幸能走出头,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根本不值。”
  程岩非常意外,他以为就庄思宜的野心和抱负,是绝对不会放弃功名的,但听对方的意思,也并没有很执着?
  “可不考进士,仕途无望,你说想要不受束缚,万事随心,那总要走到高位吧?”
  庄思宜笑了,“又不是非要做官才能实现,只是对我而言,这个途径最简单,是一条大道。若大道变成小道,我又何必坚持?”
  程岩愣了,“不做官还能做什么?”
  庄思宜意味不明地看了程岩一眼,并未作答,但程岩却惊出一身冷汗,不做官,莫不是要做皇上?
  他不敢问下去了,都不知道庄敏先到底怎么教导庄思宜的,对皇权漠视至此,所以前生时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推举周勉上位,又将对方视作傀儡吧?
  庄思宜是觉得救回嘉帝已成小道,根本不值,所以才选择了另一条“大道”?
  程岩忽然有点儿心凉,他虚握了握拳,掌心似乎还有温热残留,但那种隐秘的快感正急速冷却,“对你而言,凡事都能说断则断,说舍则舍?”
  庄思宜没听出什么异样来,点点头道:“正该如此。”
  “……是吗?”
  那天回去时,庄思宜觉得程岩的状态有些低落,但只当对方是可怜王博,并未多想。
  次日,程岩很早出了门,独自去了医馆。
  他再见到王博时,对方已经清醒了,此时正半坐在床上,见了他道:“多谢程兄。”
  只一句话,程岩就能感觉到王博不一样了,不仅精神好了许多,身上的刺好像突然被拔掉了,整个人柔和下来,和他印象中的人渐渐重合。
  程岩见对方根本不像熬不过去的样子,惊喜道:“王兄,你这是好了?”
  王博淡淡一笑,“大病一场,大梦一场,突然就悟了。”
  后来程岩问过郎中,对方说王博的病本就由心而起,心念一通,自然药到病除,王博也算因祸得福了。
  程岩心说难怪,或许前生的王博也经历了类似的事,终于走出桎梏,大彻大悟。
  他昨天还奇怪呢,对方分明该是下一科的状元,居然被郎中断言“不行了”?他还担心由于自己的出现,影响了王博的运数。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郎中说王博无事了,但他毕竟年纪颇大,恢复得比较慢。
  就在王博一日日好转期间,程岩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家中,除了问候之外,还详细说了程金花出嫁的事,从信中语气看来,程家人对程金花的夫婿非常满意,让程岩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信里头还提到了程仲,说二郎如今对成亲很排斥,家里几次想帮他说媒,他都拒绝了,便想让程岩去劝劝对方。
  程岩怎么劝?他自己都还是光棍一条呢。
  而程仲的反应也不难理解,多半是因为上回的婚事太糟心,留下了阴影。
  程岩可以说非常同情对方了,任谁娶媳妇儿娶了个敌国细作,还是个男的,只怕都要崩溃吧?
  他稍一沉吟,想让程仲上京来。
  若无意外他肯定能考中,多半还能留在翰林院。
  一旦有了官身,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自己干,必须有信任的人帮他处理一些琐事。程家如今不缺劳力,程仲待在老家又没事做,还不如来京城闯荡一番,说不定另有机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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