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眼熟的玉佩,不就是上回庄思宜送他的“信物”吗?
程岩很想说你到底有多不喜欢这枚玉佩?找着机会就要塞给我?但他只道:“换就不必了,我给你缝便是。”
等沙包缝好后,程岩又取了另一种颜色的线歪歪斜斜地缝了个“庄”字,递给庄思宜:“你先用着吧。”
庄思宜立刻将沙包缠上手腕,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兴致勃勃地坐于书案前,提笔练字。
一撇,一横,一竖……
纸上渐渐出现个“程”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写得特别好。
于是,等阮小南和林昭回来时,就见程岩在读书,而庄思宜在练字。
阮小南霎时就炸了,庄思宜不是和友人聚会去了?居然背着他偷偷用功,莫非还想超过他不成?
于是快步冲向庄思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正沉浸在书法意境中的庄思宜默默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章啦,我是粗长小作者!立一个flag,明天也争取粗长!
以及,我们岩岩什么都会,杰克苏本苏!
这章标题主要是想到看别人说的,读书时的友谊就体现在下课约着一起上厕所……
ps.又看到小庄一个外号:41,哈哈哈你们咋这么有才啊?
第30章
程岩对书院并不陌生, 短短数日就习惯了书院的节奏。而且他敏感地察觉, 自庄思宜请客之后, 上舍几位世家子对他的态度更为热情,让他得以更快融入,想来是庄思宜对他们交代过什么。
不管将来怎样,但此时的庄思宜是真心在对他好,他很难不动摇。
这日午课结束,上舍一位同样来自武宁县的同乡找到程岩,想约他休沐日一起去芙蕖县逛逛。
程岩很爽快地答应,回到寝舍后无意中提起,庄思宜便道:“我能一起吗?”
程岩:“我的同乡,你去不太好吧?”
庄思宜:“我不也是半个武宁县的学生?”
程岩直言:“你是世家子, 去了他反倒拘谨。”
庄思宜:“好吧。”
程岩见他庄思宜居然这般轻易就被说服, 有些怀疑:“你该不会想要‘偶遇’吧?”
庄思宜笑笑, “我是那种人吗?”
程岩心想不过一件小事,庄思宜也不至于, 便很快抛在了脑后。
但就在休沐前一日, 夫子突然通知, 说休沐日将带领学生们前往临近的榕树村,帮助村民秋收。
程岩并不意外,他知道鹤山书院不止会教授书本上的知识,山长提倡“行而知之”, 认为身教比言教更有意义,也希望学生们能效仿圣人“身体力行”。
因此每到农忙, 书院通常会有类似的安排。
但等他见到庄思宜后,对方冲他得意一笑,“如何,还不是要和我一块儿?”
程岩默了默,“莫非是你提议的?”
庄思宜很坦然,“山长本有此心,我不过跟夫子略略一提。”
程岩:“……”他就知道!
对于这件事众人态度不一,阮小南就很兴奋,他从小到大只在书本上见过秋收,家里的地和庄子都是下人在打理。
“我听说乡下可好玩了,不但风光别致,还能捉鱼钓虾。这几日天气正好,就当去赏秋了。”
“你想得真好。”林昭去年便去过一次,直接打破了阮小南的幻想,“咱们是真正干活去的,捉鱼钓虾当然可以,但首先得干完农活。你知道有多少事等着我们吗?上回就有好几个学生都累晕了,还有人被晒脱一层皮。”
阮小南一惊,“不、不会吧?”
林昭幽怨地瞟了庄思宜一眼,对阮小南道:“等你去过便知。”
程岩见庄思宜脸有点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如此到了休沐日,中舍上舍的学生背着准备好的干粮,早早在书院门前集合。由各夫子带队,浩浩荡荡前往榕树村。
一下来了近百名学生,书院肯定得提前通知村长。
故此,等程岩他们来到村口时,就见村长领着一群村民,一个个笑得好似绽放的秋菊……
等等!笑?
程岩一愣,他能看清村民在笑了?虽然五官还是像蒙了层纱,但却比以往的路人甲们要清晰不少。
难道是此地抠图技术比较强?还是这些人戏份比较足?
程岩一时找不到答案,决定多观察观察。
有村民来领着他们去住宿的地方,事前学生们就知道,他们会在村子里住上一夜。程岩连里衣都带了一套,他无法忍受自己一身酸臭地躺上床。
学生们按寝舍分组,分别住进数间村民们收拾好的空房,房中只有一张大通铺,约莫能睡下十五人。
庄思宜有些嫌弃地皱眉,他见萧淮直接占了最靠里的位置,便走过去,冲对方扬扬下巴,“我和你换。”
萧淮当然不乐意,“不换。”
庄思宜不紧不慢道:“不换也成,下次我若见了萧伯母,就告诉他你小舅在东街胡同养了百春园的花娘。”
萧淮一急,“你可别!到时候我小舅非得揍我。”
庄思宜:“换不换?”
萧淮咬牙,“换!”
萧淮屁/股往旁边挪了些,却听庄思宜发号施令道:“再挪远点儿。”
萧淮很生气了,“你一个人难不成还要占两个人的位置?”
庄思宜直接将萧淮挤到一边,理所当然道:“晚上阿岩睡最里头,我就睡这儿。”
萧淮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庄思宜,程岩是你娘子吗?要你时时刻刻想着护着?莫非你还是个断袖?”
庄思宜一顿,嘴角缓缓上扬,眼中却不带笑意,“再胡说,我弄死你。”
萧淮倒不是真怀疑庄思宜的性向,只是受不了对方的黏糊劲儿,他也不想真惹庄思宜生气,怂包道:“行,让你,全让你成吧?”
说罢也不跟庄思宜挤一块儿,抱着行囊往中间去了。
庄思宜大获全胜,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抖着鸡冠,然而回头一看,程岩并不在房中。
此时程岩正跟一位村民道谢,那人笑出一口黄牙,“秀才公不必客气,您放心,保管好用。”
程岩回以一笑,“师兄们都跟我说过了,不然我也不能来麻烦您。”
两人闲聊着回了住处,程岩一推门,就听庄思宜喊他,“阿岩,过来。”
程岩倒无所谓睡哪儿,拎着包袱就过去了,只是路过萧淮时,见对方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幽怨。
众人在房中稍作休息,便由夫子带去了田间。
榕树村四水合抱,溪流满村,最多的乃是水田。但九月还未到晚稻收获季节,只闻一片稻花香。
此时正值上午,田地里农民的身影随处可见,或白纻裙,或绿蓑衣,偶尔还可听闻几声俚语小调。田埂上有小童追逐嬉闹,黄犬甩着尾巴奔来复去,一会儿又停下来冲着一头水牛直吠。
如此一幕,让学生们文思泉涌,恨不能当场作诗三百首。
但可惜,他们并非作诗来的。
夫子指向一位正拿着镰刀收割油菜的妇人,“一会儿有村人来教你们,今日你们就帮忙收油菜。”
学生们纷纷应是,庄思宜则往程岩身边一凑,小声说:“咱们运气不错,被分来田里,听说还有人被领去喂猪了。”
程岩:“你觉得收油菜轻松?”
庄思宜一怔,“那也比喂猪强。”
程岩笑而不语,让庄思宜瞬时心生不详。
直到庄思宜手上被发了把镰刀,又按照村人的示范割下第一把油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庄思宜心中一喜,又抱了把油菜,狠狠一割——
刀锋嵌入肉里的顿感,还有随即而来的钻心剧痛,让庄思宜瞬间白了脸。他的左手手指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鲜血涌出,滴落在深黑的土地上。
“嘶……”庄思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嘴唇都在发颤。
突然,有人抓起他的小臂,抬眼一看,原来是程岩正拧眉查看他的伤。
“镰刀上有锈迹,你必须先清理伤口。”程岩见伤口太深,心里也急,但一时半刻哪里去找酒来冲洗?他略略一想,道:“庄兄,你得先把血吸出来,一是血里可能沾了锈,二是用唾液能清毒。”
庄思宜此刻的反应异常迟钝,所谓十指连心,他从未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
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他神色几度变化,除了难以承受的剧痛外,更多则是嫌恶,以至于迟迟没有动静。
程岩见他干站着,只当庄思宜害怕。他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犹豫,终是道:“得罪。”
说罢,他低头含住庄思宜指上的伤口。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贴处滋生,又瞬间流窜至庄思宜的四肢百骸,席卷全身。
那一瞬间,仿佛连疼痛都染上了暧昧。
他能清晰感觉到程岩双唇的柔软和温热,庄思宜微微一颤,陌生的燥热蠢蠢欲动,原本煞白的脸顿时绯红,哑声道:“你……”
他并不知道自己打算说什么,不等他想好,就见程岩吐出口带血的唾液,衬得唇色更加殷红……
就在庄思宜愣神之际,程岩忽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洒在他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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