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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魔女霓裳 (八千岁)


  这是我们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
  话分两头,且不管那边顺利与否,独自行动对我而言,反而是更无须担心太多才对,顺手擒下那囚帐前看守的兵士,之前来提人的军官姓甚名谁所居帐篷如何行走辨识就俱都明了,之后将俘虏交给女喽兵们处置,我便自顾自的展开身形,掠了出去。
  一路按那兵士交代的路线而行,倒也算顺利,渐渐地看守巡逻愈严,军帐也愈高大华丽,想来是入了军官所驻扎的区域,到了大致方位,正要再打算擒个人来问时,就顺耳听到了两名守卫的对话声。
  “娘地!说得是擒下来大家一起享用,谁知还是当官儿的吃肉,咱们却连渣都捞不着!还得在外头吹风淋雨给人家守着!真是苦命……”
  “嘘,小声些,抱怨啥?你这熊样还想吃新鲜的啊?本来就是上头玩完再轮得到咱们,等着吧,等里头腻了没准咱兄弟就有汤喝了,你再抱怨下去,小心汤没捞着,还得小命不保!”
  他们不必再小心了,因为他们已经小命不保了。
  接住两具倒下的身子,仿佛接住的是两具沙袋,心中不悲不惧,波澜不惊,为防暴露径直将这两具死物拖进了大帐之中,这是一顶很不错的军帐,很宽大,大到中间能悬一道垂帘将之分成内外帐,帐中陈设也一应俱全。
  撂下尸体时不巧撞到了椅脚,于是内帐有男声警觉道:“什么人!”垂帘间隐隐约约一道高大身影,我二话不说窜上去,将随身短剑隔着垂帘送进了对方身体。
  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一切就干净利落的结束了。
  挑开垂帘,脚下是一个陌生男子,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对此自己没有半分负罪感,只因他半身赤&裸,只着了一条松垮垮的中裤,连腰带都未系。
  内帐比外帐小许多,只有几样小家具和一张床,此时床上有一名女子,口中被堵,手足分别被缚于四角,身上……不着片缕。
  是千钧一发,还是……迟了?
  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时间思考,我迳自几步奔过去,道:“你没事吧……”话一出口又觉得没什么用,索性不再说话,解了她口中之物,再去解绑着她四肢的麻绳。
  这麻绳又粗又紧,入肉三分,很难立即解得开,我用力扯了两下,干脆改用手中短剑去割,却因麻绳贴肌肤太近,也不是马上能爽快割断的,这需要一个过程,而过程中没人说话,内帐气氛十分尴尬,她定定盯着我,眼中没有神采。
  虽然都是女子,但将心比心,想也是没谁愿意别人见到自己赤身裸体这一幕的,所以快速割断绑着她手的绳子后,我将短剑交给了对方,道:“我在外帐把风,剩下的你自己来,衣服就取这军官的来穿就好,其余姐妹已差不多逃离,我们动作也快才行!”见她一副愣神模样,又催促了句:“听懂了没有!”
  这回她终于点了点头,而我也放心的撤出了这里,到外面吁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这话原是自己想问的,但终究没能问出口,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活着就该好好的活下去,越是活得坎坷,就越该珍惜自身。
  但这个道理,却不是别人能教的,所以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
  无所事事的等待令人心情焦躁,虽然时间过去的并不多,但我仍觉得耽搁了太久,正想回身再催时,却见那冬笋终于走了出来,宽大的军服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只穿了素色的两件,外面仍然套得是自身有些破烂的衣服,连鞋也未穿。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怨她什么,何况她的脚踝处被勒的皮开肉绽,也确实不好穿鞋,想了一想,就蹲下了身子,背对她道:“走,我负你出去,眼下外面在下雨,守备路线我也大致清楚了,相信能安然无恙脱身的,快!”
  背对着等待,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身后有人站定,我等候着必然到来的负重一刻,谁知等到的,却是脑后风声响起!
  连惊讶也来不及,本能的闪避,后背却仍然感觉了金属刺入肌理时坚硬的冷。
  往前一跌,那硬冷又蓦地抽离了,随之一起涌出的是身体中的热,滚热。
  回过头,眼前被高高举起的是自己的短剑,而高举短剑的是自己刚刚救下的人,这个名叫冬笋的女人,脸上神色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扭曲,她瞪圆了眼,疾言厉色道:“你,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码出来了……这一章码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引出最后百来个字啊泪目……OTL
  电用完了,木有精力检查了,有虫请务必捉给作者君吃……


☆、劫难

  -
  我,讨厌被伤害。
  讨厌遭到预算之外的伤害,讨厌背后突如其来的伤害。
  讨厌伤害,所以自出生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愿行错半点事,不想信错半个人,不牵扯进太复杂的人际关系,不付出过太多不必要的感情,做什么之前再三估量,总优先考虑最糟糕的结果,希望有所准备,再困难的局面前也不会大惊大悸。
  可即使都如此了,都做到这一步了,终究却还是防不胜防,只因有些人有些事,太过匪夷所思!
  疯子!脑中掠过了一个词。
  “你去死!”眼前女人叫嚷着挥剑刺下,剑身上的赤红刺激着神经,如果再受伤的话就当真一切都完了!抱着这念头拼力转动身体,总算堪堪避让开这一击,剑尖扎在泥里的石头上发出叮地一声响。
  一击失败,只见对方收不住势头一头撞来,别靠近!本能的防御起脚,结结实实一脚踹上去,对方总算是跌跌撞撞后退倒地了,可自己却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踉跄几步,勉强扶住一旁桌椅支撑身体,后背的剧痛几乎就要使人晕厥,我知道那里有血在涌出,知道被刺得很深很严重,但具体究竟多深多严重却完全不清楚,生理的疼痛加上心理的恐惧令人快要透不过气来,咬牙喘息,狠狠回顾,却还是禁不住要问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不可理喻,再没有比刚刚发生的一切更不可理喻的事了!
  难道她真的疯了么?
  自己惊诧莫名,可对方却显然不是这么认为,那个名叫冬笋的女人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手中却还紧紧握着染血的短剑,逼视过来的目光满是恶意。
  “你该死的,你早应该死的!”她的眼几乎泛红起来,神色凶狠,不像是存心要回答我的质问,口中却自顾自叫嚷道:“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你的话寨主她就会一直留在寨中,寨主在的话又怎会发生这么多事?这点官兵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山寨不会被破!姐妹不会伤亡!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是你!全都是你!”
  大嚷大叫完,也不知哪儿来得力气,只见她蓦地跳起身,挥舞着短剑就朝这边气势汹汹冲来,兀自喊着:“你这祸害,何德何能得她青睐如斯?一切到此为止吧!我要于你同归于尽!”
  我知道这世间有迁怒一说,我知道人的情绪会寻找宣泄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但眼前行为早已太超过了,或者她真的已经疯了。
  念头至此打住,再没时间多想,见人冲过来,就下意识想要提掌还击,自己再不济对这么一个普通人还不至于畏惧,可刚一提气,却因背上强烈的疼感而几乎岔了内息,一惊之下不敢妄行,只得忍痛闪身避开剑锋,顺势踢桌椅砸去,好阻碍一二争取时间。
  谁想这人被桌椅砸中,却只是歪了一歪,仿佛毫无痛觉般,旋即又扑身上了来!
  对方利器在手,自己却因负伤不敢运功抵御,局面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棘手了,外面却凑热闹似的,适时的响起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动静。
  那是吵吵嚷嚷声,乱纷纷的脚步声,坚甲兵刃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的动静。
  “是这里!就是这里!那叫喊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是王大人的营帐!守卫呢?守卫不见了!”
  “快!发生什么事了?进去看看!”
  听着外头这般动静,自己几乎因分神而险些再被那冬笋得手,当寒气贴着皮肉擦过时,眼角余光已瞥见帐帘厚重的一角被掀起,我也再顾不得什么忌讳,拼着走火入魔之险提一口气倏地扑过去,乘官兵尚未完全看清局势,劈手夺下兵刃,反手就砍倒两个冲了出去!
  没工夫细想,只知道再留在大帐内,无疑于被瓮中之鳖。
  冷雨打在身上,对原本就因失血而泛冷的身体无异雪上添霜,而刚刚的贸然运功仿佛抽去了最后一点内力,看着堵在帐前的十几名官兵,我只觉得手腕都是软的,却仍然硬仗着招式之利接连撂倒了好几个,然后一个闪躲,看着身后一同跟出的冬笋刺个落空,将短剑误扎入了前面一个官兵的胸膛。
  虽然只是刺错了的误打误撞,但这女人脸上仍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仿佛杀死官兵在她心中同样是一项可以令人满意的收获。
  但第一目标依旧未变,拔出剑后,不顾被溅了满脸的血迹,她再次第一时间刺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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