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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平平地渡过了两日。那天凤子衿有没有撒酒疯临画不知道,反正荆苦隔日就把库房严严密密地又嫁了一道锁。
两天过去,临画已经把剑鞘造好了,汀蓝剑锋芒全露了百余年,终于有了剑鞘。
这日,他正在小院里练剑,私语草沉寂了这几日,终于又连接上了。
兰渊玉道:“阿临,我混进长老会了。”
这一句说得风轻云淡,却不啻一声惊雷炸响,临画险些手一歪把剑丢进小湖里:“你说什么?”
兰渊玉笑了声,简短道:“渊伪装了齐城城主,所以接下来与阿临联系会变少了。试仙大会再见。”
“等等,”临画道,“齐城城主?你是怎么伪装的?……靠,又断了。”
这么些天下来,临画对人界也有所了解了。齐城不比荆城地处偏远、城小人少,它是真正的大城邦,临近仙都。
齐家更是世家大族,齐城城主虽不是齐家家主,但在齐家地位也是元老级别,且也是长老会的一员。
兰渊玉怎么会装成齐城城主?齐城城主什么时候这么好伪装了?
不过很快,临画就得到了答案。
荆苦匆匆走进小院,手中还拿着书信,面色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稳了稳心绪道:“刚刚得知消息,惊死之症又发生了。”
“在哪里?”临画似有所觉,道。
“齐城。”荆苦一字一句,“三天之前,齐家上下数百口人一夜惊死,此刻一片混乱。活下来的只有齐城城主,齐良。”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李白《秋风词》②“扫愁帚”一说出自苏轼
上了强推!接下一周要努力更新惹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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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蝶落其一
三天前, 兰渊玉的传送地点就在齐城,正好撞上了齐家惊死事件,混乱之中伪装成了齐城主齐良。而原本的尸体应当已被他处理掉了。
荆城地处偏远, 消息传的慢, 所以接到才晚了三天知道,城中也尚无恐慌情绪。但齐城是大城,这么惊人的惨案一定一夜之间已传遍了临近的大都,周边的世家也一定在惶惶之中。
“什么事?哈……一大早就让人把我喊起来了。”凤子衿打了个哈欠, 伸着懒腰走进院子里来了, 荆苦走到他身边唤了声“义父”,低声和他说明了情况。
凤子衿揉了揉荆苦的头发,视线却在虚空中与临画对上, 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临画无声地张了张嘴,问道:“你早就知道?”
凤子衿回以一个微笑,不作回答。
荆苦没有察觉到二人视线的交替, 他将手中攥紧的文书又打开,语气很复杂:“既然都来了,那么我就可以说最重要的一个消息了。”
“……那边将这次的惊死案, 归结于‘谋杀灭族’了。邻城与齐家交好的世家也十分震怒, 誓要找出凶手。”
这与他们起初的猜测相吻合, 但临画有几分惊诧,他们几人并没有找到证据,但那边却如此斩钉截铁。他道:“为什么这样判断?”
荆苦摇摇头:“信中没有说。这份文书是其他赶过去的世家拟出来的,说得很含糊, 似乎在避讳什么。”
既已确定有凶手,但邻近世家联手寻找,那凶手却依旧无影无踪。并且,齐家如此大的世家能被一夜灭族,凶手的实力根本无法估量。
之前的受害者都是小人物,没掀起什么风浪,这次轮到了大世家才被郑重对待,数百封书信被送往四面八方,恨不能召集全天下来共同申讨凶手。
若这样能找出凶手当然值得高兴,但想想这背后的人命又沉重起来了。荆苦苍白的面孔上呈现出无数情绪,最后还是摇头苦笑:“随书信送来了通行玉牌,我们收拾一下,待会出发去齐城。”
荆苦忧心忡忡地去收拾了,临画看了眼凤子衿,道:“你去不去?”
“我?我当然要去,哈哈哈。”凤子衿愉快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关心命案的样子,“我也想看凶手被绳之以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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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修者的脚程远远快于送信的车马。不到一日,他们便已从荆城赶到了齐家。
“放行。”
此时夜色正浓,齐府外观比荆府大气太多,灯火通明,侍卫也仍是像往常守在门前。交递了通行玉牌,三人走进齐府会客厅。
临画感觉到气氛陡然一变。
并不是说这里变得像荆府一样冷冷清清,相反,这里挤满了人。
会客厅极尽气派,典雅厚重,世家底蕴渗透到每个细枝末节。在场已被各地赶来的人坐满了,临画他们是很后一批到来的。
人如此多,却很安静,交流都是低声或者干脆传音入耳。
三人进去,临画感到视线全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了,猛然察觉到不妥。
来的客人全是素色或是深色衣服,毕竟说得不好听,他们本来也是来出殡的,不可能一个个华丽非凡。
但凤子衿却一身火红衣裳,在一堆灰扑扑的颜色里耀眼无比,宛若一只不长眼的斗鸡。
别人看他,他还瞟了一圈嗤笑一声,生怕没人来打他。
临画和荆苦还好,今天一白一浅青。
荆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脸瞬间涨得通红。
“神经病。”他听到有人低声骂了句,顿时头都快抬不起来了。说是低声,但在场谁不是修者,全厅都听得一清二楚。
“神经病说谁?”凤子衿“哈”了一声,金刃在指间游动闪烁,傲慢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出声的人道,“废物就少说点话,我来给齐家送终就是给他面子了,还想要我给他披麻戴孝啊?”
“义父!”荆苦都快哭了,小声叫了句,揪住凤子衿的袖摆。
临画头疼地用胳膊肘撞了下荆苦,传音给他:“我们先坐下,让他发神经去。”
见荆苦还眼巴巴地贴着凤子衿,临画对系统道:“要我义父是这么个倒霉玩意儿,我早就离家出走了。”
成为了视线焦点,临画只能作沉思状,准备小步挪到后面去,却忽然撞到了个人。
“这位大人就是九霄狂吧?幸会幸会。我家客人只是误会您了,还望多多包涵。”
一个玄衣人从人堆里站了出来,撞到了临画肩膀。临画本以为是个鲁莽之辈,却见此人生得样貌平平,分明是个老实人的笑模样,玄衣工工整整,腰间一支判官笔。
不过眼尖的都注意到,他腰上别着一个“齐”字的玉牌。
“你又是谁?”凤子衿道,“什么叫你家客人,齐家不是都死光了吗?”
玄衣人作了个揖道:“在下名郭岩,是齐家门客。”
凤子衿闻言,伸手在郭岩肩上敲了敲试探他的实力,灵力波动扩散开来,一挑眉轻蔑地看他一眼,好笑道:“齐家什么时候也收这么废的门客了?”
这是非常无理的举动,但郭岩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齐家仁善,偶尔也是会收留一下我们这样的修士的。”
“仁善?”凤子衿直接笑出声,“哈哈哈,你问问在场任何一个人,谁会说齐家仁善?”
荆苦已经被义父的行为惊到不敢说话了。
现场只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世家大族的上层阶级,多的是藏污纳垢的腌臜事,只有极少数作风优良,剩下的里头,有些还愿意做做表面功夫,有些是直接有恃无恐、横行霸道。
齐家显然是后者。
与齐家交好的邻近世家也是一丘之貉,否则也干不出发令天下的事情来,实可谓霸道至极。
被它请过来的多是地位不及它的,真正如秋、梨等大族,齐城还请不动。
郭岩神色不变,道:“在下就是家主仁善的证明。九霄狂大人,落座吧。”
凤子衿瞅着他,莫名其妙地又笑几声,竟也听了劝,往位子上走。荆苦如蒙大赦,凤子衿坐到临画旁边,小声嘀咕:“死了全家,齐城主拍拍屁股就上仙都去了。真是齐家一贯的优良作风。”
“……”他现在说的这个齐城主现在可是兰渊玉,临画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满堂都是宾客,这小插曲之后一批一批人进进出出,似乎讨论着什么。三人组一直游离在边缘,临画都快睡着了,心道,原本自己来是想看看尸体,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没想给他看。
身边又有个人坐下。却又是郭岩。
郭岩小声道:“这位客人,您可知道为何齐家不愿客人看到尸体,又为何不愿在书信里说出定罪谋杀的理由?”
“为何?”临画坐得离他远了点,看到郭岩一直盯着满堂宾客,那表情竟给临画一种他在观赏什么景致的错觉。看来,郭岩内心对齐家恐怕也没什么真实的情谊。
“因为……”郭岩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连家主在内,正房统共二十八人,皆是尸首分离、四肢截断,血肉碎块散了一地。原本最豪华的那几间屋子,现在都没人敢进去了。”
临画听他一描述,不觉有些发毛。
无怪乎定性为谋杀,这种一看就是人为的,而且是有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做。
“今天就是把人都叫来开个会,”郭岩道,“没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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