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挡住一会儿,城中的道友就会赶来。”
泽芳宫女修纷纷向魔修攻去,欲要拼死一搏,苏曼则用透明金钟护住这些小姑娘,避免双方交手时伤到她们。
有两个魔修掠过那几个女修,向着小姑娘扑来,又被苏曼挡住。
泽芳宫虽然处于弱势,但是拖个时间,却完全不成问题。
一个小少年借着隐匿符箓悄悄潜来,金越钟全力防御魔修,反而让他顺利进入了其中。
小少年拉住了忍着眼泪、居然没有跟其他小姑娘一起大哭的安安。
“哥哥?”安安嘴角向下瘪,差点儿哭出来,“哥哥,安安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胆小鬼。”小少年骂了一声,“快跟我走。”
“可是她们?”
“管不了这么多!”
然而,不等他们两个离开,一阵黑浪滚滚而来,原本正在苦苦坚持的泽芳宫女修瞬间败下阵来,从天而落,摔入地面。
有几个勉强站起来,却有几人一动不动,生死不明。而这个时候,城中修士已经赶来了。
一位黑衣老者站在城门口,便是直面赶来支援的修士,也丝毫不惧,反而步步前行,一脸的高深莫测。
小少年暗道“完了”,腿肚子抖的厉害,见安安害怕的瑟瑟发抖,还是挡在了安安面前。
有人退后了几步,认出了他的身份:“是蔺祖!”
“怎么会,蔺祖怎么会来这里……”
“完蛋了。”
众人脸色难看极了,纷纷后退,甚至有人打了退堂鼓,想要逃离这里。落芳州并非没有可以和蔺祖匹敌之人,但是要赶来这里,估计要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蔺祖足以毁掉这个小成。
蔺祖持着头骨拐杖,抬手一挥,便有魔修封锁城池。蔺祖冷笑一声:“今天谁也别想走!”
“蔺祖,请问您驾临此处,所谓何事?”有人毕恭毕敬的询问,想要以此寻个活路。
这话一出,便有不少人附和。
“何事?”蔺祖抬了抬眼皮子,“自然是拿你们血祭我这老朋友了。”
蔺祖宛如在抚摸情人肌肤似得摸过头骨拐杖,神色间闪过几分沉迷。
城门上的修士不由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蔺祖只是为了泽芳宫,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来,那么他们还能趁乱逃跑,事后也没人会指责,毕竟保命重要,可是若是蔺祖是为了以人命祭炼邪器的话,说明蔺祖有备而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毕竟血祭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逃啊。”有人恐惧欲逃。
“拼一拼可能还有活路!”有人欲死战。
也有人满脸绝望,似乎在等待死期。
欲逃的人直接中了陷阱,成了尸首。死战的人一个个陨落,场面极度混乱,这个时候,修士都自身难保,更别说这些小姑娘以及城中的凡人了。
小少年因为身上法器不少,两个小不点都没受伤,朝着角落躲去,企图让人忽视自己。
安安脚下一扭,摔了一跤,咬着嘴巴压住了抽泣。
小少年将妹妹背了起来,故作镇定的安慰:“别怕,别怕,爹爹娘亲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候一个蔺祖算什么?”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父母的好处来了。
“可是。”安安擦了擦眼角,可怜巴巴的说道,“哥哥,你牙齿在发抖。”
“……”小少年气急,“谁,谁准你说出来的?”
一个道修失去生机,跌在了小少年两人面前,鲜血他们撒了一身,小少年整个呆住。
杀人的魔修便站在他们面前,狞笑一声,打算除去这两个蝼蚁。
紧急时刻,安安跟小少年同时扔出符箓,转身就跑。
魔修被炸了一脸,紧紧咬死在两人身后。
蔺祖解决了几个比较强的修士后,站在了城墙上,满意的看着血流成河的这一幕,然后,双手捧着头骨拐杖。
拐杖浑身雪白,此时却闪过一抹幽绿的光芒。
正打算祭炼死者血肉,收去死者魂魄时,蔺祖听到了一声轻笑。
声音慵懒,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不屑。
蔺祖猛的抬头,便看到了城内屋脊之上,立着两个青年,不由的皱了皱眉。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便说明对方修为和他相当,甚至更强。
“阁下,你是要用全城血祭吗?”
“是又如何?”蔺祖脸上闪过一抹阴鸷。
“那我有个疑问。”锦衣华服,宛如贵公子的青年歪了歪头,颇为友好的询问,“我和道侣途径此地,正打算好好玩玩,正好赶上阁下血祭,那我们算不算城中之人?”
这句话,蔺祖倒是犹豫了一下。
毕竟对方不弱于自己,要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到时候拖到落芳州几位大能前来,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随后抬头,蔺祖露出森森笑意:“自然算!”
血祭邪器虽然是人命越多越好,但是对方修为越高,血祭之后邪器品质越来越高。
蔺祖直接盯着了对面两个青年,将他们当成了猎物。
“勇气可嘉。”江陵夸赞,“看来你二十年前,还是个无名之辈。”
虽然是夸赞,却高高在上,完全没有把蔺祖放在心上。
蔺祖脸色一变:“死前让你们嘴硬好了。”
言罢,蔺祖直接祭出头骨拐杖,沾了些血气的头骨拐杖威力大增,疾驰而去。隐约有白骨虚影缠绕,那些白骨虚影怨气滔天足以将心智坚定、修为高深的修士拉入阿鼻地狱,活生生折磨疯。
无数白骨之手搂住了两个青年,他们却毫无反抗。
蔺祖稍稍疑惑:“难道刚刚只是虚张声势?”随后不屑,“原来只是两只小老鼠……”
话音未落,便见一只白净极了的手撕开了白骨幻境,随后一把握住了头骨拐杖。
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位华服青年。
江陵抛了抛拐杖,掂量了一下重量,跟梅疏远道:“这小玩意的怨气哪里比的上无望海那无穷无尽的怨气啊,他居然对我们使这招,这不是送菜吗?”
“直接杀了?”梅疏远请示江陵。毕竟他答应了江陵,不随便杀人。
“我哪里舍得让你动手啊。”江陵故作怜惜和心疼,“脏了你的手怎么办?还是我来吧。”
梅疏远:“……”
整个城中,大概也就江陵,才有闲心“撩”自家小九了。
“找死!”蔺祖冷笑,催动头骨拐杖,觉得这人不是傻蛋就是闲命长,一位魔修的邪器,往往是魔修最强的手段,谁敢轻易碰?
这青年直接抓着,可不就是找死?
头骨拐杖剧烈挣扎,惨白的杖身上溢出红色粘粘液体,每一滴液体都是侵入灵魂的剧毒。
“嗡嗡嗡——”
液体落地,腐蚀地板,头骨拐杖却始终没有挣脱那只手。
“怎么可能……”蔺祖死死盯着江陵的手,红色液体明明漫过了他的手,却连手指头都没沾到,手指已经干干净净,“你到底是谁?”
“怎么不可能?”江陵啧了一声,身上滔天威亚不在掩盖,笼罩整个城池,受他气息感染,乌云修炼笼罩,隐隐有狂风暴雨的趋势。
“天仙?不!”蔺祖惊呼,惊疑不定的望着江陵的面容,“你是天魔!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见过您?”
“我二十年都没开杀戒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小东西居然在我面前大开杀戒,还想把我血祭了。”江陵缓缓开口。
“都是误会,误会!”蔺祖满头冷汗,“要是知道尊上在此,小的绝对不敢冒犯。”
“不敢冒犯?”
“没错没错。小的一定会好好赔罪的。”
“用命赔吧。”江陵轻描淡写的定下了这个众人眼中大魔头的生死。
“不,我不想死,不可以死……”
蔺祖转身欲逃,才到空中,整个身体便化为灰烬。
察觉到蔺祖陨落的魔修通通一惊,顾不上发生了什么,纷纷逃窜。
道修立在原地,一个个目瞪口呆。
“得救了?”有人不敢置信的提出疑问。
“好像得救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命不该绝!”
“到底是谁,是哪位前辈救了我们?有人认识那位前辈吗?”
“不清楚……”
江陵看着欢喜的凡人和修士,哭笑不得:“没想到我成了天魔,苏醒后杀的第一个居然是魔修。”
“杀了就杀了。”梅疏远话中是对生命全然的漠然。
“我还以为我第一个杀的会是道修。”江陵死了这么多次,到不觉得梅疏远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
“我是大魔头啊。”江陵指了指自己鼻子,玩笑似得开口,“追杀大魔头不是道修的任务吗?若是我被发现了,到时候他们肯定第一个追杀我,我被追的烦了,自然也就杀了。”
江陵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拉住了梅疏远的手,十指相扣:“我们走吧。”
梅疏远目光落在天际:“有人来了。”
“嗯,我故友。”
“你那个……小外甥?”
“应该不会错。”
两人跃下屋檐,这个时候,凡人根本不敢出来,两人并肩行走于空荡的街道。梅疏远柔声询问:“既然是故友,不见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