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水:“既然如此,我喊世兄为城兄,如何?”他不自觉的就用了他前世与结拜兄弟之间的称呼。
关渭城低着脸,眼眸在黑夜中星光点点,满脸温情,他忍住笑,但还是漏出了点,声音低沉而温柔:“楚弟。”说完,还把两个字咬在舌尖细细回味。
江楚水看不到他的脸,只为了自己交到了一个好友而欢喜:“城兄,过几日咱们回到京中,愚弟定要请上哥哥吃上一席好菜,到时候楚水去恭迎城兄,哥哥可不能不应。”
关渭城脚步似有无限动力,越走越快,心里有很多话想吐露,嘴上却暖暖的只回了一个字:“……好。”
未时时分,关渭城才带着江楚水赶到一个小镇上。
关渭城熟悉的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店里的小二热情的迎来:“两位客官可是要打尖留宿。”
关渭城放下江楚水虚扶着他:“给我一间上房,顺便准备一些干净的吃食。”
江楚水打断他:“要两间上房。”
关渭城悄悄向前,挡住小二因为江楚水说话而看向他时的发愣脸红的视线,握住他的手说:“楚弟身子不适,咱们二人同住一间,夜里我也可以照顾你。”
关渭城心里已有打算,想着这次剿匪事情虽说是结束了,但一来江楚水身份贵重,二来他又身子不好,实在不宜长留外地,应该要尽早回归京城,明日一早起身就该赶路,而他是习武之人,习惯了风餐露宿,睡一晚床下或者即使不睡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江楚水却是有着他自己的坚持,前世长时间一个人修炼居住那么久,其实他不太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更何况是今日一整日的肌肤相近,而且他这辈子身子不好,又因他前世是衔玉而生,把奇玉做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所以他转世后,这法器虽然沉睡,但还是影响了他的身子,使他冰清玉骨,肌理晶莹剔透,比女子的肌肤还要白嫩,若还是转世前的修为倒没什么,但今生毫无天赋,时常软躺在床,这被人倒挂了一天,腰腹,脊背早已酸痛难耐,特别是肚皮处,被挂在关渭城结实的肩上那么久,估计都已经红肿淤青了,若是要与关渭城同居一室,他难道还要当着关渭城的面揉着自己的小腹?或者若是关渭城问起原因,难道要他说是因为你肩膀太硬了,还是说自己肚皮肉太多太软乎乎了?
江楚水只好红着脸说谎:“我睡姿极为不雅,不能跟哥哥同睡一床。”江楚水赶紧伸出手不让关渭城接着说话,再说出他不能说拒绝的话语:“若要让哥哥睡塌下,愚弟更加不忍,恐怕会辗转翻覆一晚不能入睡。”
江楚水看着关渭城沉默下来便知道他默认了,便对着小二说:“麻烦小哥要两间上房了,顺便送上两套干净的衣裳和两桶热水洗漱。”
小二哥爽快答应说:“好嘞。”转头朗声又说:“掌柜的,两位贵客打尖,两间上房。”
小二堆着笑容弯腰伸手指示方向:“楼梯向上走往右手边方向前去,会有人带两位贵客到房内的,吃食和热水小的随即便让人送上,衣裳也在客栈有现成的准备,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大声呼喊,仆人会立刻赶到。”
关渭城二人点头应下,从怀里拿出几块银裸子给他:“明日再与你结账,多退少补。”说完,关渭城又把江楚水托起到肩膀,向楼梯走去,很快到了相邻而靠的两间上房。
门人观察到他们奇怪的动作,问:“客人可是病了,需要小的请大夫过来诊治吗?”
“不用了,吾弟只是顽劣不小心扭到了脚,没什么大事,不用劳烦大夫了。”关渭城沉思,这软骨散没有解药,只能等药效慢慢去除干净,虽然确实应该要请个大夫给江楚水看一下这几日对他的身子骨有没有影响,但此处大夫技术应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还是尽早回京城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门人不再过问,说了句告退便下去了。
关渭城把江楚水托到客栈床上躺好,很快有两人送上了吃食和热水,江楚水叫住他们,吩咐他们把吃食和隔壁放热水用的大桶也搬过来放在他屋子里,让他们在这里把两桶热水灌满就好。
江楚水不方便行动,又因着前世有着去尘洗颜的法术的缘故,喜爱干净的习惯深入骨髓,忍不住想要洗澡,但他浑身实在没力气,没有办法肯定又要关渭城帮忙的,便想着顺便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让关渭城与他一起吃喝洗漱完再分别回房休息。
这边想着,等到热水装满,其他人都退下后,江楚水才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楚水又要麻烦城兄了,劳烦哥哥把我托去浴桶内洗漱了。”
说完,他在床上自己用无力颤抖着手拉开外衣,慢慢的把外面的长衫脱下,他出来的时候便听从关渭城把一身显眼的喜服处理掉了,因为是晚上成婚,匪贼看他身子单薄怕他冷便在里面套多了一层,夜色中,其他人也不觉得他是穿得不妥,待脱剩下了内衬和裹裤,江楚水觉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袒胸露乳实在难以做到,又加上自己肚上斑驳的痕迹,便不再脱了,抬头对着关渭城说:“城兄,我好了。”
江楚水脱完后背脊又冒出了汗,这脱衣几乎用去了他所有的力气,又软泥一样瘫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关渭城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江楚水努力斜着脸去看他,不过他在两大桶热水喷出的热雾看不清关渭城的脸,只能瞧见他身影轮廓。
江楚水奇怪的问:“城兄?城兄?”
关渭城的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喉结滚动,耳垂热到滚烫,他内功深厚,内力流动到眼前,透过烟雾还能清晰的瞧见床上的情况。
那人极像成熟的果实,褪去了一层外衣外壳,露出了里面香甜而诱惑洁白的果肉,果肉饱满而香飘四溢,整个人温顺的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摊开双手,露出了玉做的手和脚,手腕无力的垂在两侧,只要自己用那么一点力气就可以把它擒住。
不远处,江楚水仰着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散出柔腻的细光,那神情像是最无辜的小鹿毫不设防单纯的望着他……
第6章 帐中香(六)
“城兄?”
关渭城的脚不由自主的被呼唤过去。
江楚水像是贝壳里的珍珠,蜷缩在凌乱的衣衫中,而且还是自己动手打开了那坚固的壳,把自己一层层的绽放在他面前。
关渭城双手绕过他的腋下抬上抱起,一手托住他的臀。
关渭城咽了一下干涸的喉管,哑着嗓音说:“以后楚弟再不能在别人面前宽衣了。”
这般娇艳欲滴的盛景,哪个人能不被吸引,关渭城苦笑了下,暗恨自己不过也是个平民莽夫罢了,做不了那绝情绝欲的圣僧,胸内那砰砰直跳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江楚水以为他在与他顽笑,笑着说:“当然不会有别人了,楚水信任城兄,才会与哥哥这般亲切。”江楚水想着应该再不会有下次这样无力软弱的情形了吧。
听到这句话,搭在江楚水背上的手缩成了一个拳头,骨指青筋爆出,是的,他信任他,当他是兄长,关渭城的眼中黑压压沉下,心里在问自己:你究竟在期待些什么?你们也不过相识三日罢了。关渭城不自觉把自己初见他的天数都加起来了,没想过江楚水满打满算才认识他一天。
关渭城把楚水放在桶里,瞬间像染花一样红艳,滚烫的热水一寸寸的攀爬上玉肌。
江楚水被放下的时候似乎是被热水烫到了,口中不小心轻呼了一声。
听到这盈耳婉转的声音,关渭城扶着他的手似闪电迅速收了回来,连忙转过头再也不敢看他,衣袖以下全部湿透了,手掌心都是水迹,他突然发现到自己浑身滚烫,竟起了不该有的反应,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只能堪堪保持住面无表情严肃的模样,实际刹红的耳垂与僵硬的身体深深出卖了他。
而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只想逃出这个醉人的地方,认真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他借做事来转移自己的思维,搬来张圆凳放在江楚水桶边,把其中几样饭菜放过去方便他拿来吃。
江楚水身子骨软绵绵的坐在大桶处,热水浸上齐肩位置,舒服得他只想闭眼休息,一天的疲累都好像被水带走了,他想叫关渭城也舒服的泡一下,迟了免得水都不热了。
江楚水:“城兄快些脱衣泡澡吧,舒服得很。”
还泡热水估计会原地自焚吧……
关渭城的脚都还没挪步,就听见江楚水的邀请,他下意识的转回头想要说出拒绝的话,但发现自己的眼睛转过去后便只能一眨不眨发愣的望着他,削薄的唇只是微微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楚水光洁白皙的脸庞对着他昂首,雪肤明眸俊眉,黑亮垂直的长发湿湿的散开,眼中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望着他,像是夜空里皎洁的弦月,露出光亮嫩滑的肩膀。
又是毫不设防,又是全然的把自己打开放在他面前。
江楚水看他又不动了,表情露出疑惑:“?”
关渭城觉得自己再不能留在此处了,他想不到如果自己在逗留下去会不会出现一些丑陋的体态,会不会让江楚水出现惊讶厌恶他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