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种子我看看?”若判探出头,看到了临深手心捧着的那枚翠色透明的种子。
与他之前所见的姬青檀的手中的种子如出一辙。
若判心里一惊,姬青檀居然和天界有关系?
而他之所以与幕刑分散,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跟着姬青檀去寻人。
这样看来,他到了这千年前不像是意外,倒像是蓄意的阴谋了。
“若判哥哥,你看我的种子好看吗?我就说了吧我就是进过山洞拿到了种子,你们还不信!”
若判嗯嗯嗯的点头,“那你给我看看怎么样?”
临深一口拒绝,“不要。”
临蛰乐得看若判吃瘪,只一边笑。然后在若判炸毛之前,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嘴前,示意自己已经闭嘴。
若判冷哼一声,心里却痒痒的。
幕刑以前怎么能这么可爱!
简直!
简直就是犯规!
突然不想回去看那个冰山脸了怎么办!
“若判哥哥,你怎么了?”临深一脸关心的看着若判,不会是因为被自己拒绝就傻了吧?
临深看了一眼手里的种子,算了,傻就傻吧,我的种子谁也不给。
然后宝贝的把手里的种子放进了衣兜里。
临蛰终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临深与若判对视一眼,也都笑了出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临蛰就又要出去了。
“你们天神都这么忙吗?”被临蛰动静吵醒的若判揉了揉眼睛,从被子里伸出头来。
临蛰整理着衣领,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半睁不闭的若判一眼,“只是新上任,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而已。”
他是真的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温暖,也不过是镜中花而已,“还有顺便帮你找找回家的路。”
若判没听见临蛰后面的话,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已中天。
魔界的白日都是阴沉沉的,凡间的天冬日过冷,夏日过烈,也只有这天界才能够四季如春,日光温暖却不灼人。
若判坐了会,起身出了门。
离三月三的日子越发近了,虽然说神魔之墓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万一不是呢,总得多加个保障才是。
若判一路想着事情,连慕迟迎面走来都没能注意到,直直的就撞了上去。
然而两个人还没碰触到的时候,就有一道力量将若判推了开去,若判倒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子。他稳住了身子,也不准备理会,虽然这个人是临蛰的娘亲,但是却是个典型的神君,对魔界之人厌恶至极,他不想自找麻烦,虽然这次不小心碰到了,下次出门更小心就是了。
他抬脚就准备从慕迟身旁绕过去。
“站住。”
若判抬眼,就看到慕迟正皱着眉看着他。
天界的仙子神女向来是温婉明媚的温柔样子,但是慕迟的长相以及行为都和温婉搭不上边,她的眉眼瞧着极为英气,此时皱着眉,竟看上去分外严厉。
临蛰的眉眼简直是照着慕迟的长的,只是临蛰时常笑着,眼角眉梢都刻着温柔,现在看这神君,倒是跟千年后的幕刑一模一样。
“神君有何指教?”若判像模像样的稽首,丝制的袍子在嫩滑的肌肤上几乎留不住,抬手间就漏出了半截嫩白的腕子。
慕迟的眼神从若判脸上转移到了手腕上,若判装作不知道到她几乎将他捅穿的视线,淡定的将衣袖捋了下来。
然而慕迟却突然发难,攻了过来,若判眸子一缩,向后仰去躲过了当胸的一剑,然后飞速跃起躲过慕迟脚下,一击未中,慕迟眸色越发深了,手中长剑挥出之时,一条丝带从袖中透出袭向若判腰间,若判将身体扭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从长剑和丝带之间灵活绕出,同时右手抓住了丝带用力一扯——
一股雷电之力电得若判浑身一颤,狼狈的跪倒在地。
淡然的收回长剑和丝带,仿佛不过是踩上了路边一只蚂蚁一样的不放在心上。
若判咬牙,他看向向他缓步走来的慕迟,面无惧色,只是冷笑着。
慕迟俯身捏住了若判的腕子,抓在手中的手腕触感是极好的,嫩滑白皙。
“神君这是做什么?”若判眸子冷了下来,他当然不会以为是慕迟对他有意思,只是这样被人戏耍,让他心里也是极为不痛快。
“他把将月给了你。”说完,慕迟就扔下了握住的手腕,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从袖口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是啊,你儿子可喜欢我了。”若判尝试着动了动酥麻的身子,这老女人的雷电比幕刑的还可怕,却还是不怕死的挑衅着。
果然,慕迟的神色更冷了。
若判的心里暗爽,虽然现在动弹不得,可是看到不喜欢的人不好过,他就很开心了,“你小儿子也可喜欢我了。”
“当然还是你大儿子最宝贝我,我们俩天天同床共枕你不知道吧,哎呀说起来我岂不是还得叫你娘?”
“孽畜!修要胡言!”一道劲风打来,若判整个人跟着往后滚了两圈,喷出一口血来。
若判擦了擦嘴角的血,狼狈的趴在地上,却还是笑,在慕迟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下笑,“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以后等我跟蛰儿正式成了亲,可是要天天见面的。”
若判心里恶寒,呸,蛰儿,真恶心人。
慕迟手中的剑再次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向若判,脸上已经恢复了淡然,“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孽畜魔物。”
若判心里急转,他开始后悔挑衅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反正临蛰以后是会跟着他跑,总比丢了命强,虽然内心万千想法,但是若判面上依旧是八风不动,“怎么你还想打死我不成,你可得想想等临蛰回来了,看到我的尸体是个什么反应?”
慕迟冷哼一声,“就杀了你这孽畜又如何,我儿难道还要为了一个魔物和我反目不成。”虽是这么说,可是慕迟手里的剑已经有所收敛。
若判看得出来,她犹豫了。
果然,再强大的女人,只要她是一个母亲,就不可能不为所动。
“你是他的母亲,他敬你爱你,可是我也是他爱人,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谁也说不准,他不会与你反目,可他要是想要随着我去了呢?”若判不要脸的将自己说成是临蛰的爱人,心想反正一千年后他也是我的,现在不过提前说了而已,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果然慕迟的剑已经完全收了回去。
若判松了一口气。
“我知晓你所言不过是为了让我放过你,但是你想和我儿在一起,未免也太过白日做梦!待我儿晋升神君,寿数岂止万载,一个小小的魔物而已,也配用感情拿捏我儿。”
若判心想不不不你的儿子不会晋升神君,他千年后还跟着我屁股后面满魔界的跑呢。
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堪受辱,强忍伤心的模样。
果然……
“今天我不杀你,不过是为了然你等到我儿将你抛却后的光景。”话毕,慕迟彻底收了身上杀气,转身走了,“连将月都遮不住你一身臭气。”
若判呆了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挺香的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在路上的时候临蛰的眼皮就一直跳,回到家果然是出了事。
他知晓他娘的蛮横□□,心疼的摸了摸狐狸头,“你放心,都交给我处理,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若判瘫成了一个狐狸饼,回来就被临蛰各种灵丹妙药强压着喂,受的伤早就好了,现在他不能动弹都是吃多了补过火了。
若判心大,虽然被打趴在地上,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怨怼的情绪,只是更加激起了他心里的好战之心,等他回魔界了,定要再杀上魔界几个山头好好修炼一下。
不过慕迟临走之前说的话却让他心里郁闷了挺久。
“临蛰你过来。”若判招了招爪子,趴在临蛰的怀里变成了人。
突然温香满玉抱满怀的临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你来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没。”
临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就,就很香。”
话是真话,若判幼时以夜合欢为家,树杈为床流浪了个一百多年,直到现在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但是临蛰这模样说出这话,就特别的不得劲,若判斜了他一眼,翻身从临蛰的怀里滚出来,就自己埋到被子里又瘫着了。
“我就知道那女人是骗我的。”
“什么?”声音太小,临蛰没怎么听清。
“没什么,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出去。”
“刚起没多久就要睡觉,你是小猪啊。”临蛰没好气的回答,但是手上却特别温柔的为若判掖上了被子。
关上门,临蛰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娘亲。”
临蛰敲门。
“进来吧。”
推门进去,就看到慕迟在案前,正俯首作画。
临蛰走过去,看到的正是已经快画好的画,是他们一家四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就连一向严肃的慕迟,在画中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按理说这画应当是完成了,但是慕迟提着笔,却迟迟落不下去,时间太久,笔上的墨汁都滴了下来,正好落在画中的临蛰肩膀上,浸入纸中,氤氲成一团。
不知是不是临蛰的错觉,落下去的墨,正正好的像是一只小狐狸模样。
见落了墨,慕迟干脆的把笔收了起来,“你和那个小畜生是怎么一回事?”
临蛰不太高兴,“请您不要这样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