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神王沧无与星浮神君的定情之物——将月,传说中的极品幻器。
“我将它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在天界中行走无异,神灵之气入体之时自会转化为魔气,而你使用力量的时候,它也能够伪装成仙气。”
若判神色复杂的摩挲着腕上被临蛰带上的链子,“就当我借你的,今日之恩,日后必当相报。”
神魔大战的时候我就不揍你了。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我捡到的,我自会负责。”见若判一时无言,临蛰主动接过了话茬,“我应当如何助你?”
若判神秘一笑,“你可知神魔之隙?”
临蛰不解,“可是神魔之战的战场?”
若判挑眉,这可是几百年后才被人们发现的,你这个老古董当然不知道了,虽是这样,他也不能直说,只能另做解释,“自万年前神魔两界混战开始,为了防止互相偷袭,两界通道尽数被毁,唯有神魔之战的战场,能够贯通两界,战场守卫众多,我若要是回魔界,此路定然不通,但是神魔之隙,却是在战场之外的另一通道,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我就能够回去。”他能够想到,作为同样来自后世的幕刑也定然能够想到,到时候只要在神魔之隙等着,他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虽然一开始还痛苦于来到了过去这么久,现在想来,等一千年后见到湮昧,多了一千年修为的他,岂不是能够揍得湮昧满地找牙,还有弦织,他就能救他了。
“我自当尽我所能。”临蛰答应,“可是我对于这神魔之隙闻所未闻,却不知该如何寻找。”
“每年三月初三日,通道便会打开,打开之时方圆百里都充斥着雷光。”
“雷光?”临蛰一愣,继而摇摇头,“我从未听说何地有此等光景?”
若判纳闷,难道说这个时候神魔之隙还没有出现?算了,不管怎么样,找找再说。
“不过距离三月初三,不过半月了,我身具雷灵,若是何地雷光冲天,我自会有感应,到时候我带你过去就是了。”
若判点头,幕刑也是雷系,也能感受到的,到时候赶过去也定能相见,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了,他能等,再说,不定半月之内他就将他找到了呢。
临蛰正欲再言,却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慌忙朝床上看去,却见若判又成了初见时毛绒绒的小狐狸样子,临蛰松了口气,撤去禁制,后才打开了门。
神色委顿的小孩闻得开门声,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哥哥!”
临蛰展开手接住飞扑向自己的小孩,眉眼瞬间温柔了下去,“没事了?”
临深点点头,接着又摇头,“一切都好,就是有个没良心的将我放在冷冰冰的地上,有些不适,许是受了凉。”临蛰一巴掌薅上临深的头,“净是胡言,你房中寒水玉不知冷上千万倍,你日夜就寝怎么不见有受凉。”
临深自知被拆穿,也不反驳,只是在哥哥的怀中撒娇地蹭蹭,临蛰也不提今日之事,只是叫他对那小狐狸道谢,说是它救了他。
临深见到小狐狸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若判挥挥爪子表示不必,然他也是个懂事的,向若判郑重的道谢,不因为他是一只小狐狸而看清他。白净的面孔可真是个小仙童,这么懂礼貌,还是不告诉他之前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的样子被他看到了。
临深道完谢才期期艾艾的看向兄长,深吸一口气,“今日是我不小心了。”
“哦?”
临深将脸埋在了临蛰的怀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在练习娘交给我的新阵法时,不慎将灵石摆错了位,所以把自己困了起来。”
“如此,那下次定要小心,这次可是把爹娘给急坏了。”临蛰轻声的安抚,与语气不同的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若判看好戏似的看着两兄弟言不由衷的对话,若说谁对事情真相了解的清楚,非若判莫属,当时他就隐匿身形在一旁,将事情的发展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两兄弟分明对于事情都是心照不宣,却偏要口不对心的来这一出,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是焦急的是哥哥你吧!”临深调皮一笑,抱住了临蛰的腰。
“日后可不要如此莽撞,在未看清阵型便进行实践,就是实践也一定要有旁人守着才行。”临蛰叹了口气,又是一副好好兄长的样子,“现已耽误了不少时间,天帝寿宴早已开始,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临深点点头,离开临蛰的怀中,扬起了灿烂的笑。
“不必。”
若判跟着二人转头,只见一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她的身边,站着一位高大俊秀的男子。
这就是临蛰与临深的父母,震回神君慕迟与含光仙君临译。
第15章 第十五章
“爹,娘。”
“娘。”临深飞快得看了一眼身旁的临蛰,极不情愿地开了口,“……爹。”
若判看得分明,这小子分明是因为他爹被小伙伴排挤了,心里有怨呢。
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眼角眉梢处的温柔与临蛰如出一辙,他走到临深跟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小临深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临深嘟囔。
“没怎么?”男子眉头微皱,故作烦恼,“可是小临深今天见到爹爹一点都不热情。”
“我什么时候对你热情了!”临深大声反驳。
男子哈哈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我的宝贝儿子。”
“谁要做你儿子了!”脱口而出的话让整个房间为之一静,临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圈却忍不住红了。男子不着痕迹的与白衣女子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这时,临蛰忽然开了口,“爹,许是临蛰累了,不妨让他回房歇息。”男子附和着点了点头。
“既是累了,自当回房歇息。”男子的目光从临深移到临蛰身上,甚是欣慰的笑了,临蛰有些莫名,下一秒,略带冰凉的玉牌便放在了临蛰手中。
这是一块上好的湘岚琇,通体墨绿,盈盈的似乎有水光流动,正中刻有司雷二字,下方则是雷钧神府的刻印,“爹,这是……”
临译笑意盈盈,温柔地看着他,“因你就百万生灵,又生有雷灵,天帝特封你为司雷使,此为御神令,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身具天职的神官了。”
临蛰握住了手中的玉牌,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就连一直神色低落的临深都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为临蛰开心。
看着兄弟俩开心的样子,一直绷着脸的慕迟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可随即她的眉一皱,“临蛰,你最近还是待在府上不要出去。”
“为什么?”还没等临蛰开口,临深便气嘟嘟的抢着回答,“哥哥做了司雷使不是好事吗?”
“好事?”慕迟的眉一挑,冷哼,“往日从未听过敕封是能够代授的,天帝此举分明是想给个教训,我以蛰儿闭关为由让天帝恕了罪,可谁不知这话真假?”
临蛰不服气,“说不定天帝还真信了你。”
“还有那惊蓼草,分明是给蛰儿雷引,若蛰儿能够吸收,不出几年怕是又能出个神君,却被那岺越小儿三言两语讨了去。”
临蛰急怒,咬牙切齿,怎的又是他!早晚有一天要给他好看!
“千年前便有天帝寿宴不得闭关一说,天帝此番,也算是给足了蛰儿面子。”临译温柔地摸了摸临深的头,“小临深,今日之事可皆是因为你平白无故的消失,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你去了哪。”
临蛰直觉不对想要阻止,却还是拦不住气急了眼的临深。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临深!”临蛰皱眉,语气里竟带上了难得的怒意。
临译仍是温柔的笑,语气却不容置疑,“没关系的,让他说完。”
临深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抬脚便走。
“站住。”
临深吓得一抖,停下了脚步。
“你爹爹让你把话说话。”慕迟看着临深,脸上是临深看不懂的表情。
临深看向站在回廊中的三人,“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想了很久,归根结底,”他凝视着临译的脸,看着他面上的表情由温柔到严肃,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为什么是我爹?你为什么是个仙?你为什么这么弱小,生出的我也这么无能?!”
回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春日和煦的风呼呼回荡着。
临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吼完这一段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红着眼眶,擦着泪跑掉了。临蛰沉默着,抬脚便想追过去。
“临蛰。”慕迟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临蛰停下,却未回头,“临深今日口不择言,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孩儿去看看他。”
“临深有何问题,你父亲自会解决。”
话音刚落,身旁的临译便向临深离去的方向走去,路过临蛰身旁时,他停了一下,安慰道:“临深的事,爹爹自会处理,莫要忧心。”
临译走后,母子俩对视一眼,却是异常的严肃沉默。
“娘,可是有事要告知孩儿?”
慕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临蛰。
“娘?”
在临蛰冷汗都快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你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临蛰细细回想,“不曾。”见慕迟还是直直看着他,他颇感压力的将从结界里将临深救出之事说了出来,只是略去了若判,“除此之外,与其他时日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