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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完结+番外 (芭蕉吃老虎)


  我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假爹还没死呢混蛋!”
  
  “哎呦!”他一捂脑袋,“那我分两个放,一个给死人,一个给活人!行了吧?”
  
  “那你二三四五娘都死了啊?”
  
  他大叫道:“不知道!就都当死了不行吗?”
  
  我悄悄捣了捣燕王胳膊肘:“嗨,你确定没认错?这小子真跟他爹‘一模一样’?想当年大哥大嫂那松姿玉魄……”
  
  燕王手臂一僵,目光一暗,半晌低低道:“除了肤色,一模一样。”
  
  ……
  
  “哇!”郑无忧在漫天炸响的烟花中大声欢呼,“哇!放花儿啦!放花儿啦!爷爷快看!看!小叔公看!”
  
  燕王下意识顺着郑无忧黑乎乎的爪子所指方向茫然抬头,不知是不是被这声嘹亮的“爷爷”震惊到了,片顷又迟钝地垂下目光,怔怔落在那皮猴儿身上。
  
  反正我是一下子被这声“叔公”叫老了二十岁,望天长叹,突然想拐回不夜坊里买点“风湿筋骨贴”和“去皱回春霜”。
  
  精力旺盛的皮猴儿爬树上劈了一根柳条,一鞭一鞭抽起水波,将他那一大一小俩“死人灯”和“活人灯”驱向远处。
  
  我点亮自个儿手中打燕王钱袋子里蹭来的河灯,问他:“哪个是给你良王叔的?”
  
  他指着那个大的:“这个!良王叔,爷爷,小叔公,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小傻子,我们三个人,那灯上六个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懂不懂?”我抢过他的柳条儿,“来来来,叔公给你腾俩坑出来,叔公把自己和你良王叔接这只灯上头。”
  
  郑无忧蹲我身边,悄悄闻言抬头瞥了眼燕王,似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对“只剩一人”的大河灯再说一遍祝愿。
  
  而燕王殿下在这个生人亡魂熙熙攘攘挤作一团的“团圆”夜里,愣是能把自己站成一道天煞孤影,浑身紧绷,捧军令状般捧着一盏纸糊的荷花灯。
  
  我唤了他一声:“三哥,不放灯吗?”
  
  他目光沉沉低头看向我,片顷,轻轻摇了摇头。
  
  绿水幽幽,对岸人声鼎沸,千万盏河灯起起伏伏荡向湖心。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那一瞬我忽如开了天眼,分明看懂了他的沉默:死去的孤魂不会愿意搭我这舟,活着的人我这孤灯载不动。
  
  所以郑无忧最终没能搭上燕王殿下的“灯”——燕王不愿意带毛孩走马关北。
  
  三哥说:“十四弟,边关凶险,这孩子不能再跟我去受苦,就让他留在京都,分他一口饭吃便够了。”
  
  我说:“立储之事,不是玩笑话,三哥以为如何?”
  
  三哥大概从来没遇到我这样成天把皇位送人挂嘴边的皇帝,完全没当真,只板着脸淡淡道:“你也不小了,早该立后立妃,以无忧为储君,等你自己有了孩子,又当如何?”
  
  我一摆手:“嗨,算命的说,朕命中无子。咱哥俩交个心,就这么定了,怎么样?”
  
  燕王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朕,一蹬马,走了。
  
  郑无忧这个不争气的,趴城墙上把自己哭成了块人干儿。
  
  你说他一根碳烤过的瘦麻杆,哪来这么丰沛的情感呢?
  
  情感丰沛的麻杆指着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抽抽搭搭道:“你懂什么,你看……看,我和我爷爷,长得多像啊,我……我早就怀疑,良王叔和我一点都不像,怎么能是我爹呢?”
  
  我苟同道:“你怀疑的不错,瞧瞧这‘天地玄黄’的皮儿,跟你三爷爷真有那么一丁点像,馅儿一准儿是咱老郑家的没跑了。”
  
  然而众臣工并不苟同。
  
  此前说良王殿下是当年太子抱进宫养的别人的儿子,虽然着实震惊了一番,但思及亡太子与姜放那桩离奇复杂的旧案,也就慢慢儿勉强接受了。
  
  又说真正的皇长孙充了燕王世子,思及燕王与亡太子毕竟一母同胞,燕王当初虽然没帮太子求情,但私下心软帮亲兄长兜底圆个谎,也尚可缓缓接受。
  
  然而,眼下见无忧进了东宫,大伙儿不能接受了,开始纷纷围绕肤色问题对毛孩展开人身攻击。
  
  他们严重质疑当年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能有这么个“碳烤麻杆儿”一样的亲孙子。劝谏朕不可一时糊涂混淆皇家血脉、百年后托江山于来历不明之人。
  
  良王殿下听到消息,为了进一步向大伙儿阐明当年真正皇长孙寄身燕王府、沦陷羌人大营的种种因果际遇,并证明无忧的皇室身份,又给朕来了一封信。信中捎带一份盖着西州魏家的“魏”字火漆的密函,里面详细列出了参与帮助真皇长孙郑隐逃出羌营和带郑隐儿子郑无忧拾过粪球的人的名单:
  
  刘冼,牛饵关悯州驻军百夫长,出武帝朝青州王刘棣世家。羌东,惠帝隆嘉三十八年卒。
  
  张贲,云州军衙兵马司主簿,出武帝朝镇国公张昧世家。羌东,惠帝隆嘉三十八年卒。
  
  孙嫣,悯州府衙通政都判王勉妻,出武帝朝西南兵马大元帅孙泱世家。云州北,今圣平安三年初卒。
  
  姬玖,悯州堕马城开泰赌坊坊主,出文帝朝鸿都府尹齐叔元齐家。悯州北,今圣平安三年秋卒。
  
  十娘,云州万顺镖局镖师,惠帝朝东宫太子少傅陈言甥女。云州北,今圣平安四年秋卒。
  
  ……
  
  姜平容,游道,惠帝朝大将军姜放女。今圣平安四年冬,见于云悯。
  
  落款魏淹留。
  
  ……
  
  我紧接着打开良王殿下的信:
  
  “十四,谒西州魏家得此具细,本为证无忧身世,不料人皆已死,未死者又无踪迹。
  
  与事者俱毁于非命,先生忧虑,恐有祟生境北,祸滋群内。自须弥寺空,庙堂高处,‘蜉蝣’已易手他人。
  
  于良州狱中得短刀一柄,已送归京,鞘内藏暗纹。数日前良州衙断定刀锋合于狱中死者伤口。可对查陶三勇致死伤。
  
  今由苍赴青,约来年春返,勿念珍重。”
  
  ……我盯着最后“勿念珍重”四个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许长安捧着短刀上前:“陛下,良王殿下送的镇邪宝刀果真不同凡响,供在屋中这几日,连檐下的鸟儿都灵光多了,昨儿孵出仨崽儿呢……”
  
  “闭嘴,”我抓过刀,抽开迎灯一瞧,果见鞘内隐隐有些纹路,拿笔刷了层墨,用细纸贴进去拓出来一看,赫然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蜉蝣虫,“送去鸿都府!”
  
  鸿都府很快传回消息,刀锋和陶三勇喉间伤口完全吻合。
  
  而这只蜉蝣纹和以往的任何一只都完全不同——它并非团纹。
  
  大理寺紧跟奏报,称粮仓案中失踪的官员有一人尸体现于京郊。
  
  鸿都府前往查看,尸体也是喉咙被割断,伤口和陶三勇的别无二致。
  
  ——没有层级,没有头领,就意味着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所以良王殿下的意思是“蜉蝣”这个扑朔迷离的政治迫害受难者后援协会,内部分裂了。
  
  传统派西州魏家站在良王身侧,信呈天子,百余年来第一次走出暗影,将“蜉蝣”曝于天光之下以示无害。
  
  激进派姜平容道游归来,杀曾祖姜先,杀晋王郑旻,一手推就风起云灭。
  
  还有反政府派粮仓捣鬼破坏朝廷与羌人议和、狱中杀人搅乱裁军……
  
  让史官来写,今世的册子必定比前世的厚出一块城墙砖。
  
  而作为一个善解民意的皇帝,朕并不忍看到百姓们为史书的枯燥厚重挠头叹息。朕决定为“神秘的皇太侄孙”和“隐形的三千佳丽”二折野戏添砖加瓦。
  
  皇太侄孙——无忧同志,坐在整修一新的东宫里啃完一整只御膳房秘制烧鸡后,立即抛弃其“和燕王爷爷走马关北”的志向,转而与朕结为坚固同盟,答应对朕任何“治平天下的文韬武略”予以全方位配合。
  
  配合的主要方式是陪遛弯。
  
  这一日遛进岁寒宫,皇娘正在凉亭里看猫儿逗鱼玩,逮眼瞧见郑无忧:“呦!谁家的孩子?黑里俏得这么别致呢!”
  
  ……刚吃了朕一盘子点心的无忧克制地一低头,含羞带怯道:“太奶奶,我叫无忧,燕王是我三叔公、我爷爷,前些天大典上刚见过,您忘啦?”
  
  皇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角,被一声“太奶奶”吓得目瞪口呆,片顷回过神来:“噢——原来是老大家的孙儿啊!来让太奶奶好好瞧瞧,你看这细胳膊细腿,唉……受苦了……”
  
  太侄孙被皇娘突如其来的眼泪反将一军,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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