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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完结+番外 (芭蕉吃老虎)


  
  打,还是不打,和谁打;撤,还是不撤,往哪撤。相信众将士从未上过如此纠结的战场。
  
  渔翁们闹得太凶,有个鹬他叛变了,一嘴将我甩回了水里——我一屁股蹲儿跌坐到城墙上的时候,脑子还落在城外。
  
  资历最长的渔翁很快干掉了其他小渔翁。燕王大军压来,天明时分,已尽数冲破青、西二州亲王军、州府军。晋王亲军跟着突然叛变的鹬——徐疾将军,一路闯进内城,和京畿军大眼瞪起小眼来。
  
  我一看,不行了,历史的车轮原地跳起了胡旋舞,下一秒还可能开跑马拉松,当即劈手夺过一旁钲人的铜钲,奋力击鸣——击鼓则进,鸣钲即止,三军一时回首,俱向我望来。
  
  一场乱战就此停歇。
  
  当时我内心咆哮的是:求求你们别打了谁特么想当皇帝老子让你当!当!当!
  
  但后来人们评说,皆认为朕临危不惧、处乱不惊,烽火楼头,鸣钲止战,实为旷古之奇君、后世之表率。
  
  对此我不予置评。鸣完钲的那一刻,我当即因腿软难行,被流箭击中后肩,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燕王押着瑛王、瑞王、玳王,并晋王与琪王的尸体,及青西二州将领入宫时,我好容易爬起来,绑着一身绷带上了大明殿。
  
  虽只是糊里糊涂地打了一晚,仍有不少人战死,血腥混在清冷雪气中,萦绕整个皇城。
  
  琪王是一刃扎心,晋王则是一刀割喉。两人死得都十分干脆,面上还留着死前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恐惧”。
  
  而宋非这柄开锋利剑在寒光一现后,却深藏功与名……他极有可能死在了乱战中。我扒开眼睛就命人去寻。
  
  卫裴与燕王一同入殿,一照面便紧张拜道:“陛下……”他目光复杂地望向我,满脸欲言又止。
  
  赵光、薛岱、薛赏、姜鲸、中州军将领、中州三王乃至徐疾等一众文武官员、连常日里品级不够入殿朝议的,此时都熙熙攘攘站列殿内,惊魂甫定、心思各异地齐盯向我。但他们皆不知道我让卫裴对燕王说了什么,对此番燕王“勤王”之举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卫裴急什么。我此时若闭口不提,随便打发燕王一个“勤王援京”的功劳,便是欺诈利用,有可能惹恼燕王,将刚刚回归正轨的历史车轮再一掌给推翻出去。但我若提,那就是要真正地禅位给燕王,而此时的燕王,完全有资格顺理成章地接受禅让,甚至可以说,没有人不乐意见到他当皇帝。毕竟“削王令”已让我成众矢之的。
  
  而我这个众矢之的一旦褪了那层皇袍,接下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不言而喻。
  
  可我一日为君,就要一日对历史的车轮负责。
  
  我冲身边的许长安挥了挥手:“念。”
  
  “……诏曰:……”
  
  众臣纷纷落跪。
  
  “朕,在位五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众人先是懵了一懵,继而反应过来,一时哗然。
  
  “……民生未安,内乱迭起,羌敌虎视北地,外患尤甚。盖因朕愚庸无德,以致天降垂变。兼朕微服苍北,重感风寒,常感心力难济,先帝之托,沉重愈加。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
  
  燕王抬起头,有些震惊,微微拧眉看向我。
  
  “时闻云州兵马强壮,百姓安乐,皆因燕王盛德庇佑。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踵唐虞旧典,禅位于燕王……”
  
  “陛下!”众臣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这……”
  
  我抓起案头的玉玺,拿许长安当拐杖,步下高阶,扶起燕王:“三哥,天子诺重千金,你接了,不能忘了我的条件。”
  
  他一身黑甲,还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珠。面容硬朗,目光刚毅,鬓边两缕花白,又平添一分沉稳温厚。任谁来说,他都比我看着更有为君之能。
  
  他凝眉盯着我递到他面前的诏书和玉玺,半晌,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三哥不能接。”
  
  我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后来群臣大拍胸脯,齐称吓死了吓死了。当月一半官员精神崩溃,请了病假。
  
  三哥带军匆匆北归。临行前到宣阳殿内书房与我喝了一杯茶。说:“我并非觉得自己不配为君,只是我在皇城,谁守边关?”
  
  ……此话推心置腹,我竟无言以对。左右我是没那个能耐。
  
  “十四弟,你与从前相比,已大有不同。”他盘膝端坐,浑身散发着一种凝重肃杀之气,比我父皇和师父都要可怕,“当今天下之势,换做是谁,坐在这个位子上,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这话说的,我一时都呆了。
  
  “只是那削王令,”他略一皱眉,不着痕迹地对我的寡淡茶水表达了嫌弃,“臣不能应。臣自问镇边数十载,披肝沥胆,从未做过昧心之事。如今晋王已死,苍州混乱,陛下若削臣兵权,恐令阵前无将,于北境边防不利。”
  
  我知道他说的都对。此番一下死了晋王、琪王两个,瑛、瑞、玳三王被擒,已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虽说,若乘胜追击,也不失为一良策,但目前局势不允许,我削王令下得仓促,下一步如何走,还需仔细琢磨。
  
  我便不与他推脱,索性问起了另一件挂怀的事:“我知道三哥是一片丹心,眼里也揉不得沙子,云州与北羌交界一带,全靠三哥辛苦戍卫。听闻从前,太子大哥要用云州北部十城,换羌王手中从秦王那里得到的大兴行军图,三哥不允,并为此事,在之后太子大哥被问罪时,拒绝为大哥说话,还触怒了母后薛娘娘……”
  
  他眼神暗沉下来,凝目注视着面前茶汤:“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接着道,“如果太子大哥和羌王达成了交易,获得了那张行军图,也就握住了秦王通敌的铁证,如此便可为姜放大将军洗清冤名,如果你能从中为之斡旋,太子大哥更可脱罪,不至于就那么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就不会有今日乱局。”
  
  他默了默,微垂头,眼睛有些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便到今日,我还是这句话。”
  
  我叹了口气:“唉。即便如此,三哥还是帮大哥做了一件事,对不对?”
  
  他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我执壶为他续茶,继续道:“姜放战死后,留有一妻、一女,其女立即被人安排离京,在其后数年里杳无音迹可寻,而其妻闻知噩耗时正怀胎九月,不久难产而亡,据言,是一尸两命。”
  
  他目光动了动:“正是。正因此,姜放府中无人,其本族又牵连姜太后一脉,朝中未再深入追究。”
  
  “那么,果真是一尸两命吗?”我自己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壶柄都要握不稳,“太子大哥和太子妃原本自己的那个孩子呢?还活着吗?”
  
  “夭折了。”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心里有块悬浮了几十年的石头疙瘩,在这个劫后余生的大雪天,被滚烫的茶汤淋头一冲,晃晃悠悠地,落底了。却又无端生出一腔怅惘。
  
  “时过境迁,”他看向我,“姜放的冤名早已洗清,大哥死得其所,秦王亦被定罪问斩,此事重提,也再无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你知道就是这件事,让我们的国家灭亡了一次吗?

  我说:“唉,三哥,这不是件可以糊弄的小事。如今秦王、太皇太后、晋王都没了,什么都不用再忌惮。我会立即命各司核查,昭告天下,谁是谁,都得给捋清楚。”


  送走了燕王后,我将瑛王、瑞王、玳王、众叛军将领关进黑牢。

紧接着,还要摆平烂七八糟的各路武装军余乱,北边关塞的战报也一封接着一封。

又加上命礼部、内府司翻查当年太子和姜放旧案,初发诏告说,良王实则那屈死的大将军姜放之子并非皇孙,而真正的皇长孙已经被燕王这个冷酷无情的恶煞养死在了北关,朝野上下着实掀起好一番哗然。

大事小事不断,连日里早朝一上上到中午,众臣工腿麻的搬坐榻、口干的唤茶水、肚子饿的殿上随便吃两口垫垫,如此直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正午金灿灿的太阳透过高窗照进大殿内的青玉地砖上,晃得众人一阵眼疼,纷纷抬起头来——才发现大伙无一例外,都得到了黑眼圈的眷顾。
  
  我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半天假。
  
  自己却心里一空,有一步没一步的往逝波台晃荡过去。
  
  地上积雪化了一半,露出大片青色石砖。古老的红枫树枝丫横伸斜逸、张牙舞爪,好似要和欢脱流淌的溪水淘气地干上一架。雪水清澈见底,大小白石错落,红鲤似不知寒暑,慢吞吞曳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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