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左边那间。”
俞温点头道谢之后,上楼,来到安亦的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上用蚕头燕尾的隶书书写着“天字一号”。
俞温轻扣三声,等里面人应声后,才推门缓步而入。
俞温一眼就看到盘腿坐在床/上的安亦,他一派书生模样,对安亦恭敬地说着:“恩人,你从虎爪下救了小生,小生不才,唯有手头功夫还行,恩人需要誊写的信件可以交于小生。”
俞温说了这一大段,安亦是只过耳没过心,他把手上的羊皮纸抛给俞温,“此物是从何处拿得的?”
俞温接过羊皮纸:“是小生的表兄交付于小生,他让小生誊抄一份再还给他。”
俞温说这句话时感受着脚踝的咒印,没有动静后说明不能测谎,正想安心继续胡扯,却转眼一想:难不成有次数限制?
“今兄拜于何门何派?”
“舍兄说是长门,可小生从未见过这个门派。”
“长门?”安亦在想长门这个门派是否是他闭关的这七年新生武林门派,“余未闻之。”
俞温看着安亦,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措辞,虽然面前的人完全没有杀气,甚至还用了“令兄”这种尊称,但是,俞温可不会忘记,当初他们眼神对上的那个瞬间,他也是没有半分杀气的,甚至,出手的时候都没有。要不是自己的大脑都在走马灯了,他是不知道这个人会出手的,可以说,当时他没用全力,十有八/九是看在了羊皮纸的份上。
“若是恩人想去长门,可以和小生同行,表兄说过长门在东海海域。”三句谎言说完,咒印仍没有动静,俞温彻底的安心了。
东海海域这个词他在听人闲聊时听到过,那里最近好像有渔民看到过蛟龙。真假暂且不论,俞温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在途中把这个咒印去掉。
安亦递给俞温一杯茶,说:“吾要去洛阳会友,不能和汝同行。”
“小生还未报恩人救命之恩,怎可擅自离去?”俞温食指轻点茶杯,“恩人介意小生同行否?”
“汝随意。”
“小生想把落在山里的衣裳捡回来,可是天色已晚……”俞温看着窗子外,语气惆怅,言下之意,就是拿了衣服就和安亦一起去洛阳。
“何惧?”
安亦放下茶杯,拿起包袱,下楼,结账,一气呵成。
俞温整了整袖子,笑眯眯地跟在后头。
由于下山安亦用轻功抗着俞温所以很快,现在安亦不得不陪着俞温慢走。
一路上俞温会说一些他的表兄写信告诉他的长门内发生的事,每当说到强大人物或者武功招式时,安亦才会有回应。
至此,俞温认定:这人性格简单,是个好相处的。
“恩人,小生还不知你字号,方便告诉小生吗?”
“无字无号,唤安亦即可。”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亦就这么随口一说,可不晓得俞温此时心里已经千回百转:同名同姓?平行世界?过去世界?
第2章 石中仙
“小生方才在客栈时听到有人讨论几日后的华山论剑,”俞温看着安亦,温文尔雅,“其中武当山派出的一位少年英雄和恩人名字谐音,小生觉得很有缘分。”
“今年应当没有华山论剑。”
“今年是宥远王三十二年,自当有华山论剑。”安亦出客栈时瞟了一眼门上的挂历,挂历是用隶书书写的,挂历上既有用天干地支纪年法也有用王公纪年,俞温特意用王公纪年。
“今年是庚戌犬年,宥远王四十四年。”
“差了十二年,”俞温食指弯曲搭着拇指,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恩人,你闭关多少年了?”
“七年而已。”七年独处在习武之人看来不过弹指一瞬,何况是安亦这种程度的武痴,若不是有约安亦决不会出山,他的咒术才练至三层。
俞温手臂自然垂下,袖子掩盖住手掌,“恩人还要继续去洛阳?恐怕和友人之约是难以实现了。”
安亦点头道:“先去武当山。”
“为何不直接去华山?”安亦去武当山的决定正和俞温心意。
“戊戌犬年,吾在武当学武。”
俞温目的达到没有再继续询问,这时两人正好来到山脚。
时隔半日,俞温的处境完全不同,现在他就是个游玩的公子哥。
时隔半日,山里动物们的处境也完全不同,让它们大气不敢出的安亦走了,现在瀑布下聚集着很多动物。食肉和食草动物互不相让,都想占据这片水源。对生命之水的渴望让食草动物们克服了对天敌的恐惧。
然而,安亦一进入这座山,反应快的动物已经逃走了,只有一个瘸腿的老鹿没走,它正好踩在俞温的白衣上,粘着泥土的蹄子把白衣弄得全是泥斑。
流光顺着花纹游走到老鹿的瘸腿上,须臾这老鹿的腿被治好了,然而,在治好腿的同时,一滴鹿血混着湿泥落下被花纹吸收。
一阵风过,老鹿抬头耳朵动了动,撒腿就跑。
虎穴里,此时没有老虎,只有死虎,而凶手全身都笼罩在黑雾中,但是有一瞬间,某处黑雾变稀薄,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一只红色的手。
这个红色不是血,而是肤色,如果,俞温看到了,他就知道这个凶手是从蚕乾大陆来的。
蚕乾大陆几乎是全民修真,道修、儒修、佛修是大陆上最常见的,器修、散修较少,而,妖修、鬼修百年难遇,为何难?
一来做人难,二来难做人。
在人类统治社会,妖和鬼为了不被抓去做丹,或者其他的材料,就不得不躲避人类,而,人类拥有的资源丰富,躲着他们就意味着修真这条路基本行不通了。
有些好不容易修得人形,伪装成人类进入人类社会,结果不懂规则被识破,这就是做人难。
即使有些懂人类规则的,没被识破,但是,妖修有发/情期,鬼修一到晚上会有变化,他们维持人形都很困难,这就是难做人。
综上,修到大成的妖修,鬼修在蚕乾大陆至今还没有,换一种说法,至今没被人类发现。
即使魂飞魄散几率极高,妖、鬼们还是前仆后继选择了修真这条不归路,所以,人类能详尽的知道他们的种类。
肤色为红这一点,妖修中可能的妖种就有十几个,鬼修则不是剥皮鬼就是魍魉鬼。
这两种鬼红得不一样,剥/皮鬼是红中带血丝,魍魉鬼则是纯粹的红,红得通透。
俞温来到这里时,老鹿刚走,他拿起衣服在水里洗了洗,正愁怎么把它弄干,安亦捏着衣服,水汽被吸收殆尽。
事情办完,两人下山,一个时辰后,俞温看到了驿站,他在这里租了马匹。
当然,钱是安亦付的。
安亦看着俞温熟练的翻身上马,问道:“书生都如尔一般?”
“小生不才,对六艺只知晓一二。”
俞温驾着马,扬长而去,安亦跃到树梢,躲开马蹄溅起的尘土,施展轻功,超过俞温,渐渐消失。
俞温放松握紧的缰绳,让马慢一些,他用精神力查看自己与安亦的距离,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九百九十九米时,咒印下的皮肤猛然升温发烫。
俞温轻点食指指甲,两张符纂出现在手中,俞温把符贴在马的脖子两侧,摸了摸它耳朵,片刻,加速来到了安亦后方五米,之后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
期间安亦没有停下等他。
三天后,武当山,离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还有五天时,两人到了山脚下。
俞温把马匹栓在路边的树干上,回头时安亦已经不在。
周围的景物快速后退,只有虫鸣声未有间断。
安亦停下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竹林深处的茅草屋外,有两个少年。一个少年持着剑高傲地看着另一个,另一个少年则捧着剑匣子正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安亦站在枝繁叶茂的树上,听着他们的话。
“剑给你了,随你去不去。”
拿剑的少年说着,他的面容和安亦有九分像,但是语气,用词,神态,动作没有一丝像安亦。
“我只是外门弟子,拿着剑也没用啊!你放回去吧,要不长老又会生气了。”
另一个少年把剑捡起放进匣子,递给他。
【尔,老夫能给尔绝世秘籍,只要尔帮老夫完成一项任务】
清朗的男声在脑中突兀的出现,安亦环顾四周,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什么不妥,只有头顶那处最高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用红绳串着的黑白两色的圆形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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